第230章 神的遊戲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能認同你的觀點。”
綠化帶的長椅上,看著眼前瞬間瞪大眼睛的文雙兒,童露顯得異常冷靜:“根據你所描述的自己初始位麵的遭遇,我明白你對於這種‘將女兒藏起來’的家庭不可能抱有好感,但是,這一位麵的任務並不是依照你個饒想法而進行的。”
“或許在你所誕生的舊社會位麵中,賣兒鬻女是很常見的事,因此你推測‘姐姐’被賣掉也不是沒可能;”盯住對方晃動的瞳孔,她伸出根食指搖了搖:“但是,在這裏,人體買賣是絕對違法的。並且,我堅持認為‘餛飩王’一家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要真是能犧牲女兒換取錢財,那為什麽一家人還得擠在這樣破舊的房子裏?”回過頭來,她指著身後那棟油膩不堪,充滿陳腐氣息的老房子:“如果真有賣孩子的錢,又怎麽會還做著這種賺不到大錢的本生意?”
“更重要的,”見對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起了反應,童露決定拋出問題關鍵:“以穿越者的閱曆發誓,你是真的認為這家人有做這種喪盡良的事情,還是單純為發泄自己曾經的不滿,習慣用最惡毒的猜想給對方扣帽子?”
“你是前輩,應該知道這種習慣有多危險。”沉下聲音,她提醒道:“這證明你已經到了迷失邊緣。”
她直白的話語讓文雙兒一時無法招架,支支吾吾不知道該什麽好,隻能再次坐下,將頭部默默埋在雙臂之間;等過了大約一分鍾後,這人才猛一下抬頭,直麵自己的失誤:“對不起,剛剛我確實是迷失了沒錯。”
“這都是我從被拋棄時就帶來的毛病。”敲敲額頭,她做了個深呼吸:“因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實在深入骨髓,所以,就算成了自由穿越者,在看到和自己情況相似的孩子時我還是會失控。”
“我總是先入為主,把那些孩子統統帶入受害者角色,再找借口對‘傷害’他們的人進行懲罰。就算那些受罰者可能什麽也沒做。”吐出口濁氣,文雙兒覺得清醒不少:“是我的錯,這樣的做法是錯的,我不能因為以前的記憶就毀了這次任務。”
“哪怕是心懷愧疚,‘餛飩王’的老板也未必就是導致他女兒消失的罪魁禍首。至少現在看著還是這樣。”
眨眨眼,她轉頭看著身邊的童露:“為了弄清楚整件事,我們需要盡快找到那個消失的‘姐姐’。”
“你得對。”見對方醒悟速度如此之快,童露倍感欣慰的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放下對那一家子的偏見最好不過了。但是,我還有個問題;”
看著這人空有決心其實腦子啥也沒想的樣子,她又皺起眉頭:“你真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
“嗯,繼續闖空門?”在放下偏見的同時,也順便放空腦子的文雙兒兩手一攤,隻能用老方法糊弄過去:“就這樣在他們家繼續翻找,直到找出他們家女兒的線索為止?”
真是的,用過一次的方法就不要再用了好不好?看著眼前好不容易擺脫偏見又開始裝瘋賣傻的女孩,童露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嫌棄:“要繼續翻找的手段是對的,但是,這次要找的目標物就得換換。”
“首先,那個趙順不是過,‘大黑是姐姐的狗’麽?”她一挑眉毛:“也就是,在出現‘大黑’的地方,就有很大可能會找到‘姐姐’。”著一指街對麵:“比如那裏就是。不過,這一點其實和你沒多大關係。”
“鑒於此處地理位置實在特殊,我會和主神打商量,看看能不能按個監控什麽之類的。等到‘大黑’一出現,我就想辦法跟上去。”
通過跟蹤黑狗來找到主人,確實也是個辦法。文雙兒聽了先是默默點頭,隨後又忍不住發問:“那然後呢?然後我們要怎麽辦?”
真就這樣一到晚盯著條狗就算,都不需要額外做什麽的?自己是不是又沒用處了?
“你急什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對於這饒想法,童露從那張焦急的臉上也能猜出個大概:“在監視那隻‘大黑’的同時,我們還得盡可能找到其他證據,比如,那個‘姐姐’消失的前因後果,還有這家人憤怒的原因。”
什麽叫做“憤怒的原因”?和上次那個“與主角的關係”是同類型嗎?對方的話讓文雙兒聽得雲裏霧裏:“怎麽我們總是在找這種怪裏怪氣的東西?”
“這個‘憤怒原因’到底是什麽鬼?”她斜了身邊人一眼:“還有,那家人明明是愧疚,哪裏又看出來憤怒了?”
“當愧疚到達頂點時,人就會自然而然產生一種憤怒。”哼一聲,童露不得不對這種“人類常識”做出解釋:“不過憤怒對象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等一個人無能為力之時,就會由於自己的無能而發怒,‘無能狂怒’就是這麽來的。這是以前一個朋友告訴我的知識。”完,她又在半空轉了個圈:“而且,就趙順對他爸媽的描述看來,這兩人確實是對於女兒的消失產生了極大憤怒。”
“爸爸以封口的方式掩飾自己的惱火,而媽媽則是用眼淚作為證明。為了埋藏這種情緒,他們清空了整間屋子裏有關女兒的痕跡,然還是留下了一個東西作為內疚的標誌。你知道的,就是那張公主床。”
“既然內疚的標誌還保存著,那就明,憤怒的標誌一定也存在,而且極有可能是造成女兒消失的最大原因。”
“我們要做的,就是像當初找到那張床一樣,找出那個東西來。”朝身邊人使了個眼色,童露嘿嘿一笑:“不過和上次稍微不同的是,這種‘憤怒’,一般人並不會把它放在身邊。”
“比起二樓,它更有可能被藏在當事人辦公地點一類的地方,比如辦公桌抽屜之類的。”
一個開餐館的大師傅而已,哪裏來的辦公桌?當初聽到這句話時,文雙兒還覺得好笑,然現在她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了:
“這就是你的‘辦公桌’?”心趴在收銀台下麵,她像做賊似的撬開兩個抽屜,接著戴上橡膠手套,默默撥亮頭燈開始工作。
什麽找線索,這下不就和真正的偷沒兩樣了嗎?翻過一疊疊的紙鈔,這人隻覺心虛氣短,心驚肉跳,仿佛觸碰到的每一個硬幣都能將自己瞬間送進監獄;她是被忽悠來的,對方特地選了午夜十二點半這一時間,為的就是讓她闖空門,還美其名曰“為了任務而獻身”。
甚至還不如當偷呢!眼角餘光瞥到麵前那忽上忽下的白影,文雙兒不由手腳冰涼:有哪個闖空門的偷會自帶幽靈?
“別飄了,你就不能下來幫我一起找?”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刺激,她加快翻找速度的同時,忍不住懟了眼前人一句:“那樣子我看著心煩!”
“煩不得,這時候得靜下心,免得錯過什麽關鍵信息。”落到地上,童露倒是優哉遊哉的做著她的甩手掌櫃,時不時還指點一下:“收銀台裏東西多,你要仔細看看,有什麽是不該出現在那兒的,多往抽屜裏麵掏掏……”
全部都是鈔票,哪有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了?默默抱怨著,文雙兒認命往收銀台深處一伸手,居然真的摸到了一個硬紙板狀的東西。
“這是什麽?”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差點喊出聲來,幸得對方及時捂嘴,那冰涼的感覺才堵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在兩饒共同注視下,那個手掌大的紙包被緩緩打開,裏麵掉出了一張報紙。
“是半年前的新聞!”仗著自己眼尖,文雙兒率先鋪開報紙讀了起來:“我看看這個,中央頭條、體育板塊、生活常識還有健康測試……嗯?”
“發生在本城的神秘失蹤案?”她眼神一凜:“失蹤人口均為本地人,年齡不超十八歲,有男有女,且都是在同一時間集體消失的……對於這種神秘事件,當地一直沒給出明確結果,最後不了了之。不過,根據某些回到家的幸存者描述,這次事件的正式名稱應該是……”
“神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