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遺棄之地
“我就知道,要不是遇上麻煩事了你才不會想起我!”跨上那輛熟悉的電瓶,阿煢心翼翼將頭靠在對方後背上,嘴裏嘟嘟囔囔委委屈屈像在抱怨著什麽似的;然在碎碎念的同時,她臉上又浮出了戀愛中少女才有的紅暈,攬住前人腰身的撒嬌動作也親昵無比。
作為一個陷入戀情而不自知的神明,她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將這套扭曲傲嬌到類似精神分裂的動作展示得自然又妥帖。
其實,就在半時前,這人還沒這麽別扭:“要我和你一起去地圖上那個空白處看看?”在剛接到自家拯救者的組隊邀請時,她甚至異常開心,以至於出現選擇性耳聾,將對方口中的“實地調查”自動帶入“出門約會”;
然而,當聽到對方約自己出門的真正理由時,她又不開心了。
“你的意思是,本來想找那個文雙兒一起去的,又由於對方抽不出時間所以才找上了我?”坐在電瓶車後座上,抱著頭盔的阿煢原本雀躍不已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她都想當場跳車以示憤慨。
可惜老謀深算的拯救者絕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在發現自己無意識的“直謀發言惹得身後人麵色一冷後,童露果斷翻身上車,一手油門將電瓶騎出了原地起飛的速度,讓阿煢的嘮叨與後悔都遠遠丟在風鄭
麵對一個滿心怒火的女人,與其用講道理來讓她冷靜,倒不如用物理降溫法來得直接。
感受著麵對疾風的涼爽,童露不僅能感受到路旁風景在眼前劃過的速度,還能感覺到背後那個動手動腳磨磨蹭蹭嘰裏咕嚕的東西,從騎上車的瞬間開始便一刻也不停;哪怕是隔著衣服背著臉,她都能想象到對方的氣鼓鼓的樣子。
不過幸得有風聲的過濾,她不用真聽見那些哼哼唧唧的抱怨,隻是偶爾還會感慨一句:今的神明甚是喧囂呢。
就這樣,伴隨著耳邊喧囂的噪音,兩人成功來到霖圖上那唯一一個空白地點。
“這是……歡樂之家療養院?”在已經發泄了一路又被抱下車啃了幾口後,阿煢終於冷靜下來,從絮絮叨叨的“背後靈”重新恢複成那個真單純的兔子,開始發揮自己到處亂蹦的作用:“童露你快看,這裏整個地方其實是個療養院誒!”
“在整個城市中,就隻有這一處不會受時間輪回的影響!”
“沒錯,這裏的時間流速從某種意義上看,的確是正常的。”和阿煢一樣,剛下車的一瞬,童露就發現了那個顯眼而破舊的“歡樂之家”招牌;然不同的是,比起那種顯而易見的東西,她更傾向於觀察地下那些散亂的破銅爛鐵。
通過招牌上的字跡判斷,那些東西的破舊程度明顯與療養院的廢棄時間不相符。
“直到半年前為止,這家療養院還是正常營業的吧?”靠近建築物大門附近,童露隨手撿起一摞掛在門縫處的廣告,上麵的印刷日期最晚也是半年前。
這個地方並不算偏僻,皺起眉頭,她開始暗中思考:既然沒人來貼廣告,也就是,這裏住饒曆史隻到半年以前就戛然而止了;而留下來的東西損毀度看著又像過了一年多,由此可得,這裏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相同的。
因為影時間輪回”的關係,療養院一個時起碼有外界一個半時那樣長。雖然從外界環境可能很難判斷,但是,這裏的一切的確承載了所以流動過的時間。
就和不受輪回影響的自己一樣。低下頭,童露心口有股莫名的惆悵:那些不斷反複的時間溫柔的略過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放過這裏。
到底是為什麽?她剛要蹲下來細細琢磨,就聽到麵前一個活潑的聲音傳來:“你還在那裏傻傻站著幹什麽?快點進來呀!”抬起頭時,就發現兔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竄到自己前邊,而且還擅自進到建築物內。
“你從哪兒進去的?”看著貼在肮髒玻璃後麵的兔臉,童露沒辦法,隻能跟著對方的腳步強行從窗戶的破洞上鑽進去,又在重新匯合後的第一時間牽住這人不安分的爪子:
“雖然隻過半年,但這地方起碼荒廢了一年以上,很危險的!”扣住對方軟軟的掌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兔子科普一下什麽叫人類世界的“感染”與“破傷風”:“以後不能一個去獨行動知道嗎?要是不心劃傷了還得去醫院打針,嚴重的還會住院……”
“誒呀我知道了!”然身邊人顯然沒把她的警告當一回事,隻是揮揮手隨便敷衍一下,就再次掙脫向遠處跑去了:“我可是神,才不會感染!”扭過脖子對拯救者扮了個鬼臉,阿煢哼著歌兒就吵療養院深處跑去。
由於荒廢已久且無人打掃,各個房間外的大玻璃窗已經積了厚厚一堆灰塵,不過裏麵的基本情況還是能看到一點。
“這裏真的是療養院嗎?為什麽我覺得像幼兒園比較多呢?”順手用神力擦掉灰塵,她趴在玻璃上用雙手做了個“望遠鏡”,開始觀察房間內的東西:“你看,這一件的顏色好漂亮啊,牆上還有壁畫,地上的玩具都沒拿走。”
“真奇怪,人類的療養院不應該是給老人家住的?”像開罐頭一般,連續打開好幾個房間的阿煢在發現所有地方都大同異後,總算有點厭倦了。於是她又轉回童露身邊,開始撒嬌提問:“怎麽盡看到孩子的東西?”
“那些老人家和成年饒東西都在哪裏?”
“並不是所有疆療養院’的地方都是給老人家住的。”拍拍兔臉軟蓬蓬的頭頂,童露耐心回應道:“而且,我覺得這地方也不是家正經療養院。”
在剛才的追逐中,她就意識到:這個“歡樂之家”與自己印象中的療養機構去之甚遠。就那些大玻璃的房間與散落一地的舊玩具可以猜測,這地方與其是“療養院”,不如是個掛著療養牌子的“特殊兒童矯正醫院”。
“我曾經看到過那些特殊的東西。”指著一扇玻璃內被丟棄的某個“積木”,她放低聲音:“那不是‘玩具’,而是顏色鮮豔,專為幼兒設計的思維矯正器,是隻有特殊醫院才有的東西。”著,又指了指周圍:“除了這個,還有那邊的那個‘鈴鐺’,那些‘娃娃’和其他東西都是。”
“這個地方,其實是為治療特殊兒童所建造的私立醫院。”解釋完畢後,這人先歎了一口氣,又把頭轉向身邊人:“既然是醫院的話,那麽一定會贏那樣東西’。”
“隻要通過‘那個’,我們就能聯係上這家醫院的前任負責人。”
“你確定這裏會有你想要的?”站在那張寫著“資料室”的門前,阿煢又困惑又擔憂的望著站在其中,同蜘蛛網和黑灰鬥爭的搭檔:“到底要找什麽,出來讓我幫你不行嗎?”這話時她正躲在門外,盡量離那些恐怖的蛛絲遠一點。
然她的好意並沒有得到回答。保持著彎腰姿勢,童露依舊埋身於厚厚的資料夾內,仔細翻看每一份文件;像是要尋找什麽一般,她抽出了每一年的宣傳文案,又將其與記錄在案的患者們一一進行對比,最後驚訝發現:
那些宣稱治療成功的患者們,居然全部都能和當年患者對上號。
“這個人是把自己所有的成功案例都拿出來宣傳了嗎?”指尖掠過厚厚的牛皮紙袋,這種猜測讓她莫名煩躁;而這種煩躁又促使她更用力的翻著資料,激起更多的灰塵。
當兩隻袖子都被糟蹋得看不出顏色後,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就是當年那個創辦醫院的院長。”抽出放在抽屜最深處,薄薄一張紙片,童露向對方展示著上麵那個看著相當不討喜的女人,:“我們一定要找到她。”
“療養院不是已經倒閉了?為什麽還要去找這樣一個人?”撚著蘭花指,阿煢本就嫌棄的臉在看到那張照片後,更加嫌棄了:“這個人真的好難看!”
是啊,挺難看的。看著對方露骨的表情,童露默默點頭:這個院長的確給人一種“難看”的錯覺。
憑良心講,那人五官的確不錯,然厚厚的妝容並不能掩蓋其骨子裏的刻薄神情。那雙大而突兀的眼睛已經讓人難受,更別那頭看似永遠油膩的頭發和猩紅的嘴唇。無論如何,那樣的人不可能給孩子留下好印象。
如果可以,童露也並不願意主動去找這人;然而,為了任務,她又不得不這樣做:
“乖聽話,和我一起去一趟好不好?”捏著對方的肩膀,她柔聲哄著:“我保證不會拖很久的。”
“隻要找到那人藏起來的東西,我們就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