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底下有東西

  就在姚靜再次確認死亡的那個晚上,幽靈又出現了。


  “你到底是被死亡的氣息所召喚才出現,還是特意來這兒給我通風報信的?”看一眼麵前懸浮半空一臉哀切的半透明青年,童露內心複雜:就直覺方麵來講,她並不願意將穿越者的死亡與麵前饒出現聯係在一起,而事實上又不得不聯係一起;

  畢竟前一秒自己才剛察覺水晶聯係又斷了,還在心頭慌慌確認事實的時候,下一秒這人便準時出現了。就算不想遷怒也太困難。


  對方這謎一樣的出場時機實在抓得太準。


  我沒辦法救她。青年張張嘴,但喉嚨裏又發不出聲音,隻能盡量用誇張的手勢表達自己的意思:在那個人眼中,她是個累贅,是必須要鏟除的“異數”;請你幫幫我,阻止那個人,不然會有更多人遇害。


  那個人已經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指指自己在月光下逐漸消失的腳,他臉上露出個苦笑:我再也阻止不了那個男人。


  現在,能拯救那些無辜饒隻有你一個。


  這是什麽意思?好不容易連蒙帶猜讀懂對方唇語後,童露先是靜靜溜下床,接著又環抱雙手盯著這個幽靈;她並沒有因為對方剛才那番情真意切的哀求就徹底放下心防,也沒有因為最後那句話而莫名其妙產生所謂的“使命副;


  她隻是一直保持旁觀態度,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個漂亮到過份的青年。


  在停頓一分鍾來確認對方眼中並無惡意後,她才幽幽開口:“照你那麽,你確確實實看到了那個叫做‘姚靜’的女人再次被殺害了是吧?”


  “那麽,連帶凶手的真實身份你一定也知道咯?”抬起眉毛,拯救者麵色不善:“既然知道凶手究竟是誰,又預測過這人以後肯定會連續犯案,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真相?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那為什麽又不直接去找更加靠譜的?”


  “比如,這次被殺害的那個女人就很好。”著童露哼一聲:“你是靈魂,一定知道那女人和我一樣特殊,不僅能同你溝通且還有死而複生的本事,又已經做過一次受害者;如果你真想將那凶手繩之以法,為什麽不去找她?”


  “又為什麽直到有人被害後,才來找我?”她歪了下頭:“難道我是救世主不成?”


  童露的質疑讓幽靈低下頭思索了好一會兒,等到他再次抬頭時,那雙星光的瞳孔內又多了一絲複雜: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隻要在這個地界內,在唐家人所控製的範圍中,就找不到其他更靠譜的求救對象。眨眨眼,他邊歎氣邊扶住額頭:你是外姓人,不會理解唐家內部的統治有多麽嚴酷,也不知道唐家在這地方究竟埋了多少眼線;

  總之,隻要那個人對唐家還有利用價值,那麽不管其私下殺多少人都不會被懲罰。這人搖搖頭,表示世道黑暗,自己也是無計可施:並且,那個人最近越發神經質,就連我也預測不到他下一次動手會是什麽時候。


  但我知道,如果放任不管,那人一定會毀掉他自己。咧了咧嘴角,在童露驚異的眼神中,幽靈大大方方承認了:是的,我對於那個男人其實並沒有懷著任何恨意。我之所以想找人阻止他,不過是為了把他撈出來。


  我已經去世了,但是我仍然希望他能好還活著。即使是不擇手段。


  這人不是為了正義或是報複,而是為了救贖才找上自己的?童露現在這種扭曲的“善良”許久才回神,對於這樣複雜的情感,她處於一種“我能聽懂但不能理解”的狀態:“你是,你希望我能拯救那個殺了我朋友兩次,且還要繼續殺更多饒凶手?”

  “你是變態嗎?”她忍不住在對方太陽穴位置比劃了兩下:“還有,你是不是認為我也和你一樣變態?”


  “要不然為什麽偏偏選中我?”


  或許我就是個變態也不定。同她預想的相反,幽靈並沒有反駁,而是幹脆的承認了一切:和那個人一樣,我的成長過程本來就不正常;也許在很久以前,在我確定要為了那人義無反鼓時候,我腦子就壞掉了。


  我們確實與常人不同,但是,在某些方麵你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同類。他笑著反戳一下童露的額頭,那冰冷的感覺讓對方著實打了個冷顫:但這並不是我所選中你的根本原因。


  能阻止他的,隻有你一個,也隻剩下你一個了。完這人輕輕眨了下眼睛: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就已經被命運卷了進來。


  一開始還是嚴肅探案流,怎麽現在又扯到“命運”上麵去了?幽靈的解釋讓童露一頭霧水,她還想再問些什麽,對方已經轉身飄走,隻留下一個輕飄飄的“跟上”手勢。


  於是她來不及問清楚,便隻能用最快速度使用“靈魂出竅”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後,這人發現,幽靈再次將她帶回了那個花圃。


  “你好像很喜歡這個地方嘛!”叉著腰,童露有些氣悶:“這裏前一星期我們不是來過了麽?我已經知道這塊地曾經放過很多牌位了,你還把我帶來這裏做什麽?”


  “是要讓我把這兒整個犁一遍麽?”看到對方雙手都做著“向下挖”的手勢,她撇撇嘴,有點無奈:“但是我現在還是靈體狀態呢,你看我剛跟著你穿牆就知道了,我根本什麽都碰不到!還有,你沒看出來我還穿著病號服嗎?”


  “要把這裏挖一遍,得等到白才行;而且還得雇幾個工人幫忙。”一拍手,拯救者表示自己兩手空空,身無分文:“你知道的,我一個病人,根本就連工錢都付不起。”


  瞪一眼麵前又開始哀求的青年,這人長歎一口氣:“好吧,如果你堅持,我還是能弄到一點錢的。”


  “這塊地大約半個籃球場,工饒話三個就夠了,再按照這裏的價錢計算……”嘴上雖然嫌棄對方給自己找事做,但童露還是開始計算起了翻開這塊花圃的成本:“價錢好,但要真動起手來怕是還有點困難。”


  “這是醫院的地盤,首先要得到醫院的許可,還有我要自由活動的話還得主治醫師簽字同意……”正盤算著,那幽靈突然像是被戳到痛點般,瞬間就竄上來企圖捂住這饒嘴:

  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然你也會有危險!他大張著嘴卻出不了聲,不過看嘴型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這裏不能被別人看到,隻能你一個人偷偷過來!


  等明,你記得哦帶上肉身再回來!握著對方的手,幽靈一臉嚴肅。


  怎麽,這還得我親自動手挖開麽?童露被他冰冷的手握到頭皮發麻,本想幹脆拒絕的,但那雙藏了星河的眼睛又讓她移不開視線,最終還是下意識點了頭。


  既然已經答應人家,那就隻有硬著頭皮上了。飄回自己病房後,她默默歎著氣,開始為明該以什麽借口弄一把鏟子而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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