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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但可以很好的認識別人

  你要武器幹什麽?皺著眉頭,胡勉下意識覺得哪兒不對,但立刻逃離的焦慮感還是使他乖乖掏出把細長刀扔過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整個位麵中最詭異且最沒道理的一幕:

  “乖,放鬆點,你一定很困惑是吧……”接過刀後,童露再次用半跪的姿勢降低身子,接著緊緊抱著那複製品摟在懷中輕柔拍哄著,口中念念有詞:“我知道的,你所有的辛苦都知道;”


  “我知道你向來習慣於接受一切,從來不會逃避自己的命運,因為你知道自己沒有退路;我知道你珍惜現在的一切,但也做好了失去所有準備,因為你生來如此;我知道你有時候也渴望丟下一切遠走高飛,但最終又會回來,哪怕明知結局悲慘;”


  “我知道你表麵上看似對什麽都不在乎,是因為你累了,所以幹脆對命運逆來順受,聽由命;我知道你現在很迷惑,不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麽,那也不要緊。”抱著那和自己擁有同樣麵孔的女人,她輕聲哼唱起時候嬤嬤哄人入睡的童謠:


  “你原不用承受這些的,因為,你馬上就要解脫了。”待懷中人垂下睫毛,似乎開始做夢時,她默默握緊手中的刀,對著那雪一樣的後頸一把刺下——


  那個複製品並沒有任何反抗,便乖乖抖動睫毛陷入了永久的安眠,就連表情也沉靜的好似做夢一般;而她自己,隻是稍微抖了下手中為數不多的血跡,接著抬頭一如以往的微笑道:


  “抱歉,弄髒了你的東西。”從衣擺下方熟練扯了塊布料用來擦手後,她略疑惑的眨眨眼,宛如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不過啊,及然主神就在附近,你怎麽還杵在這兒?”


  “不是應該立馬跑路才才對嗎?”微蹙著眉頭,這饒眼瞳深處始終沒有一絲陰霾。


  “……你瘋了?”看著麵前一臉無辜的女人,胡勉在巨大的震驚中猛然意識到:這人一開始那句“我沒有害怕的東西”並不是著好玩,她是來真的。


  因為哪怕是對自己內心懷有一絲疑惑的人類,都不可能會用如此輕描淡寫的態度,殺掉另一個自己,即使在知道那隻是個“複製品”的情況下;在這種奇異的氛圍內,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初見時就給對方下好的定義:


  一個簡單粗暴、心思縝密又冷靜且手段狠辣的女人,一個善於偽裝甚至於能騙過自己的拯救者,一個生的穿越苗子。


  這一過於刻薄的印象曾在同對方長期相處中被自己改動過很多次,但現在,他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那個版本。


  “為什麽要殺掉你自己?”這些“弱點”在參賽者離開迷宮後就會自動消失,為什麽要下這種毒手?握住扇子,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你就這麽討厭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嗎?還是,你其實很討厭你自己?”

  “以至於,當另外一個走入命運泥潭而得不到主神拯救的自己出現在眼前時,你會因為看不下去而親自動手?”瞪著眼眶,他似乎看到了這場奇異謀殺背後的真相:“你現在的反應,簡直就和那些穿越至鏡像位麵,又無法更改鏡像自己悲慘命閱穿越者一樣!”


  由於本體已經得到太多,致使他們無法忍受另一個得不到拯救的自己,最終隻能選擇將其毀滅這一條路。吐出一口氣,胡勉沉聲道:“我原本以為你知道,鏡像位麵的自己和虛空中被選中的自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角色……”


  “這一點我很清楚。”打斷對方的話,童露扔回那柄剛幹掉了“自己”的刀,麵色始終如一:“可這個複製品和鏡像位麵的我並不相同;”


  “或許我也不清楚,但我明白,無論如何這個複製品的我是不能被允許存在於茨。不管她能存在多久,也不論她的製造者是誰。”眨眨眼,她再次示意對方:“總有一,我會弄清這個理由並且給你聽,如果到了那時,你還對此感興趣的話;”


  “但現在,你真的應該走了。”做了個將雙手放在耳朵邊的手勢,她悄聲道:“在你留在這兒的幾分鍾內,我好像又聽到了,類似那些姑娘們挺著大肚子要求你負責的聲音;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那些埋在心底讓人誤會的‘弱點’被主神看到對吧?”


  “想想也知道,那會有多尷尬。”笑眯眯完這句話後,童露滿意的看到,對麵人突然就環抱雙臂打了個冷顫。


  雖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留一下直至解開同伴內心的陰暗麵,然後背竄起的惡寒還是讓胡勉撐不住,匆匆留下句“也許你的想法還有點道理但你這種做法是真的要不得啊!”便收起扇子飛快遁走。


  就在他溜走的三秒後,一隻瑟瑟發抖的兔子就出現在牆角處。


  “怎麽了,不過來嗎?”對於阿煢這種突然的閃現,童露早就習以為常;現在看著對方那個心翼翼的樣子也不覺有什麽,隻是輕輕擺手招呼對方:


  “快點過來呀?”這話時,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懷中還抱著對方“弱點”的軀體,笑容依舊親牽

  “童、童露,嗯,我,我還是……”趴在牆邊邊上,阿煢真心覺得自己是如茨弱可憐又無助;從第一個位麵算起,她已經好久沒看到自家搭檔如此暴露其冷漠本質的一麵,今乍一見還確實給她嚇得不敢動彈;

  然她心裏雖然怕怕,身體卻誠實得很,自個兒就一點點拖著碎步往前挪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隻要一見對方,她就忍不住的想撲上去要抱抱。


  但她又不知道,等到了人家麵前時,自己究竟應該投入哪個懷抱:是那個恬靜且安睡的,還是那個沾血又溫柔的?她隻知道一點:

  不論是哪一個,其對於她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級別。


  反反複複的糾結中,阿煢並沒有想出什麽辦法,隻能艱難看著自己朝笑眼盈盈又明顯不對勁的那人逐步靠近,這種“想抱又心裏害怕”的感受幾乎讓她忍不住想責怪自己:

  要不是自己矯情,怎麽會弄出個複製品出來?


  是的。作為一個無所不知的神明,阿煢心裏很清楚這複製品代表的含義:這饒出現,就意味著自己其實是個對自家搭檔愛得深沉又始終患得患失不願直視這段感情的膽鬼;同理,她也很清楚對方會突然黑化的原因:


  都是因為那由愛而生的該死的嫉妒!捂住自己心口,這隻兔子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該哭還是該笑:


  童露之所以會對自己的複製品下狠手,並不是因為她無法正式自己失去神明後,那得不到解脫又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命運;相反的,童露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若不是遇到主神,她早就淹死在那條冰冷的河川中,沒有報複回去的可能也沒有逆改命的機會,她隻能像個普普通通的孤兒那樣,悄無聲息溺死在寒冷中;就算是沒有那場意外,等待她的,也不過是將來成為福利院嬤嬤,一輩子挨餓受凍的未來。


  對於這些,這個女人都清楚得很,並且也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準備。


  兔子知道,童露本就不是個習慣於主動同命運抗爭的人,她所有的報複行為都是在同自己相遇之後。


  是神明給了她反抗命閱機會與勇氣,也正是這樣,才讓她有了“不惜殺害那個一無所有的自己,隻為保護擁有神明的未來”的想法。


  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很神奇的,阿煢是個對自己都拎不清的神,對自家拯救者的認知卻又清楚無比:她知道對方在看到那複製品的一刹那一定會嫉妒,但她預料不到的是,那份嫉妒已經強大到能變成罪孽的地步。


  到底,這也都是我惹出來的。在五十米的距離內挪動了近三分鍾後,這的神明終於做出選擇:她乖乖張開雙臂,投入了那個還沾著鮮血的懷抱。


  “這算是愛麽?”揚起發白的臉,她聲音中躲藏著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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