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天呐嚕是真正的仙俠世界
落霞城內山無頂,無頂山上有仙人。
身處在傳中無頂山的山頂結界中,睡意朦朧裏感受著手中竹掃把的清香,童露原本還算是愜意的;但當她走到屋外準備欣賞一下雲端風景,卻再次不慎見到院子裏不少於五個傳信紙鶴後,一聲憋屈的嚎叫終於響徹雲霄:
“這日子怎麽就過得這麽難!”
淒厲的聲音瞬間劃破山頂歲月靜好的晨霧,驚起一眾的飛鳥,將高高在上的仙人世界生生撕開個世俗凡塵的創口,讓讓以從中窺探出連接兩個世界的煙火氣。
當然了,這一嚎叫雖然慘烈,但也怪不得她。畢竟,現在的她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靈根沒有,又不得不礙於情麵混在仙俠世界裏的普通人罷了。
“你是,要帶我們去修仙者的位麵嗎?”這一切的源頭,還要從組織徹底解散後的那個“不情之請”起。在確定最後一個同伴帶著他的靈魂伴侶得到自由後,成了光杆司令的胡勉強忍內心別扭,硬是以個人身份提了一個任務要求:
“我希望,還是現任拯救者的你,可以陪著我去我的原始位麵看看。”他這話的時候態度那叫一個卑微,讓人看了心中不由一動,暈暈乎乎就答應了。
在剛接下任務時,童露還想得挺美,認為不就是個修仙位麵麽?自己能去看看仙俠裏的故事也挺好;然等到霖方,她才恍然發現,現實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由於是基於私人請求而接下的任務,拯救者此行並沒有任何技能加持,單純就得以自己的肉身凡胎和那些即將到來的修仙大能們硬杠;且本著“個人素質不以位麵改變而發生變動”的基本原則,她在這兒就是個毫無靈氣且絕無修仙可能的普通百姓,螻蟻般的存在。
要不是胡勉給她走了後門安了個“內門掃灑弟子”的名號,她差點就連無頂山的山門都進不來,更別混進對方所在的絕跡峰內做任務。
被安排了掃地任務的童露其實並不怎麽在在意,要知道,為了任務她一箱能伸能縮,就是那個“內門掃灑”不倫不類的名號讓她覺得稍微有點礙眼:“又不是正經的弟子,怎麽還分內外門的?是掃地的範圍不同嗎?”
一開始她還有些不適應,但看在對方一再強調“這名號好歹能讓別人不敢動你!”的份上,她也就忍了;
真正讓她難以忍受到每都要咆哮一句的,還是那些紛紛揚揚無孔不入的傳信紙鶴。
所謂的“傳信紙鶴”,指的便是無頂山上一種特殊的聯係方法,常用於女修,以便於同男修間簡單粗暴的千裏傳音分開;因此,一般人是萬萬不敢看院子裏那一地紙鶴的。那些個噴了香水描了花的紙後麵,都是一個個芳心微動的漂亮仙子。
可惜,這其中暗含的深意也就對那些單身男修有意義,落在既不修仙又不戀愛的童露手上,那就是一堆給人添麻煩的無聊紙片。
“明明昨才剛來過的,現在又來,真是擾人清夢!”用掃把將紙鶴攏成一團後,她兩指頭撚起一個就胡亂拆開,接著大聲通報其中唯一有價值的內容:
“我看看,嗯,今的訪客一共有四個,分別是:利劍峰師妹、靈獸峰同期、妙丹峰峰主還有鍛體峰大師姐。”
“這四個女人會分別在今的早上、上午、午休後和下午晚餐前過來,你最好趁早安排一下,聽見了嗎?”念過訊息後,聽見身後洞府大門內隱隱有人起身的聲音,這人還故意扯著嗓子大聲道:“有四個女人,有四個!”
“還你不會對付女孩子,你分明就是個後宮王!”
童露不會修仙也沒有靈根,但好歹也算有個“拯救者”的身份做保障。因此,在別人眼中看來大逆不道的話她幾乎每早上一遍,不為別的,就為緩解一下心底的怨氣;並且她還知道,就算每都被挖苦一次,這絕跡峰的峰主也不會對她發脾氣。
“祖宗你別嚎了行不行?”頂著個來不及打理的雞窩頭,胡勉邊打哈欠邊從洞府中走出來,清朗的眉目間滿是無可奈何:
“要是一不心被除我之外的別人聽見了,你的身份可就難保咯!”讓他光明正大警告對方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隻能賠著笑臉好言相勸這樣子。隨手變出倆紙童子接過麵前人手中的竹掃把後,他揉揉眼睛湊過去:
“這些紙鶴上又寫了什麽?給我看看唄。”乳白的晨霧中,兩個高瘦的影子互相靠近,看起來還真像兩兄弟似的;不過真正了解他們的人就會發現,這倆影子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其身高差似乎縮了不少。
是的,正如那詭異縮短的身高差所展現的一樣,在自己的初始位麵中,原本有著二十七八成熟靈魂的胡勉,現在隻是個還十六七歲半成熟的大孩子。
“我有二十多歲的靈魂和我隻有十六七的載體,這兩者間難道很衝突嗎?”第一次以這種形象示人時,麵對下巴幾乎被驚掉的童露,他表現得很無辜:因為神當初的操作,自己本來就在夢中度過了十年之久的時光,靈魂穿越到了十年後的未來。
現在不過是重新回到一切尚未開始的年輕載體中而已,不是很符合邏輯麽?
“虛空中的形象都以靈魂的樣貌為準,你看慣了我二十多歲的樣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也是情有可原。”罩著十幾歲嫩出水的殼子著幾百歲的話,胡勉就這樣,拉著拯救者開始了拯救位麵及自己命閱任務。
“……嗯,修煉瓶頸的討論、婚期前相互熟悉、丹藥品評以及鍛體指導麽?”冷冷翻看著手上花裏胡哨的紙鶴訊息,胡勉還算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嫌棄:“哼,分明都是些幾前便重複過得雞毛蒜皮的事,那些女人為了搭上我還真是費盡心思!”
“沒辦法,你就先忍忍吧。”將紙鶴用掌心火燒幹淨後,他抬起頭來,眼神裏又恢複了先前的溫柔:“今一整,就麻煩你端茶送過來了。”
要讓自己的同伴幹雜活的事情他是做不出的,因此隻給對方隨便掛了個掃灑的名號,平時一切勞作都又紙童子代勞;唯獨在有訪客進來的時候,再用紙童子便會免不了露餡。
畢竟,山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堂堂鎮元宗宗主的唯一兒子,派內七大峰之一絕跡峰的峰主,弄了個清秀的“內門掃灑弟子”上去;為此門派內本就穿得風言風語,若是再不讓人看見其真的有做事兒,恐怕留言就得把他淹死。
“沒什麽麻煩的,我知道你難做。”活動下手腕,童露一撇嘴,乖乖開始今一整的倒水勞動。
在無頂山上,能在峰主和女修談話時端茶倒水本是件美差,既能近距離接觸峰主又能順便看看仙子們養眼的機會可不多;可是,當你一整都忙忙碌碌於廚房與會客廳中,還時不時遭到仙子的白眼時,這個“美差”就變得相當磨人了。
終於走了!待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童露揉揉自己拎茶壺拎到酸疼的手腕,一下子坐在蒲團上唉聲歎氣;“手腕疼的話,要我給你揉揉麽?”在她休息的時候,一個又又軟的聲音從衣襟處傳來,緊接著,領口上麵就冒了一個的兔頭出來。
“我給你看看手腕好不好?”依偎在她懷中,這個會話的兔子不是別人,正是阿煢本人。原本在其他位麵上還能保持人類形象的主神,在這個位麵中,為了保護胡勉這廝脆弱的玻璃心,隻能勉為其難縮成隻兔子的形象。
不過,就算是成了隻兔子,也是整個無頂山的鎮山神獸,和童露這種完全走後門的角色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先別亂動,等晚上我們回房了再。”低頭親親兔子軟乎乎的頭頂,童露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正當她倆縮在蒲團上玩鬧時,一個人撩開簾子進來了:
“誒……”哪怕是讓看著兔子形態的主神,胡勉還是有些難受,掏出扇子遮住臉後才能正常話:“不要在這裏就撒狗糧好不好?”稍微露出那雙狐狸眼,他看著很委屈:“整膩在一起,還記得你來這兒的初衷麽?”
“當然記得。”童露還沒話,阿煢就瞪著那雙紅水晶似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倒是你,一到晚不是接待這個就是陪同那個的,整鶯鶯燕燕就沒斷過。還記得明是什麽日子嗎?”
“需不需要我再讓你做一個夢?”著,她便作勢舉起爪子,隔空晃了兩下。
雖然主神本身很可怕,但是,那個兔兔的爪子是真的可愛。舉著扇子,胡勉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也不知是給萌的還是怕的。“不用,我當然記得明是什麽日子。”神的問題必須得答。幹咳兩聲,他心道:“這也是我之所以找你們來的原因。”
“明是無頂山鎮元宗大開山門收徒的日子。等到了明,主角就該正式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