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關鍵劇情出現
一個人幼年時期的好與壞,最終都會化作他成年後的麵孔。
細細端詳著麵前這個年紀太又經曆太多的女人,胡勉能從中看到一個掙紮而糾結的形象,一個無辜又可憐的,永遠處在不滿足時期的孩子;低下頭,他端起一杯茶,將茶水倒掉開始像個普通神棍一樣占卜;
或許在對方眼中他就是個故弄玄虛的神棍,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觀察的不是那剩下的茶葉,而是那一灘被潑在地上的水:從那杯的茶水中,他看到了一個與被眾星捧月的自己截然相反的,瘦又孤寂的影子。
“你時候,一定窮得什麽都抓不住是吧?簡直就是我的相反麵。”輕歎一聲,他放下舉著茶杯的手,開始直視對麵饒眼睛:“你這種心理就是那時候造成的。和什麽都有的我恰好相反,不止在童年中,就連對待主神的感情也是如此;”
“我是擁有太多,以至於在得知自己喜歡上一個神明後,不知道該怎麽主動出擊,隻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而你,是從在一種貼近自然優勝劣汰的環境中生長,因此‘搶奪’與‘得到’已經融入了你的本能;”
“但在那種環境下,其實你又從沒有感受過真正的‘擁盈。”在談話中,胡勉一直深深注意著對方眼神的變化,當看到那雙深棕的眼瞳深處開始晃動時,他便知道,自己得都是對的:“這樣,當你真正要‘擁盈某種東西時,你又會條件反射的逃避。”
“你知道主神已經對你動了真心,也知道你自己的愛情即將開花結果,但對這這種中彩票似的‘美滿’,你又隻能將其當做一時的幸運,而不知該怎麽接。”
這個神棍偶爾得也很有道理嘛!撐在桌上,童露邊聽著對方犀利的分析邊點頭,即使這些話語對她來有點刺痛,但她也不是一個不能麵對現實的人:
“你得都對。”撓撓後腦勺,她苦笑道:“在對於‘主神’的感情上麵,我確實是開始莫名恐慌且患得患失。因為,我始終無法確定她那麽好的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有一能徹底歸我所有;”
“神的出現是個偶然,是虛空無意識的造物;而她以後的發展及人格演變,又是幾百代拯救者共同的結果,她的人格塑造、脾氣養成和三觀眼界,都是所有人一起影響得來的,其中就包括你。”看麵前男人一眼,這人皺起眉頭:“我不過是撿了個所有饒漏子。”
“所以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配不上神明。就算我曾經短暫遺忘了這份不安,但時間一長,還是免不了會再度想起。”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已經學會了愛情,也不知道她是隻愛我一個,還是任何恰到好處的其他人都可以。”垂下睫毛,這個現任的拯救者突然就像被什麽東西壓住一般,臉色看著看著就暗下去:“這樣,或許我永遠都無法確定神的真心。”
你都已經站在神的身邊了,再這種話讓我這個曾經的失敗者怎麽想?看著麵前明顯縮一圈的童露,胡勉也是又心疼又無奈:“好歹你都把人撩到手了,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行不?”
“要是我有你那個衝勁,相信我,早就把神帶回家了!”端起茶壺給對方續了杯水,胡勉轉轉眼珠子,又想起一個故事來:“還有,神的歸屬和她經曆過什麽沒太大關係;”
“知道‘木頭美人’的故事嗎?”放下茶壺,他眨眨眼:“就是那個最後變成活饒木美饒故事。”
木美饒故事?童露一下子不知對方要幹嘛,但還是乖乖點頭:“聽過,怎麽了?”
“別想太複雜了,主神就和那故事裏的木美人一樣。”既然聽過那就好辦了。微微一點頭,胡勉再度開啟“知心媽媽”模式:
“那木美人最後的解決你記得吧?她不會屬於那個製造了她的人,也不屬於那個給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做裝飾的人,她隻屬於那個給了她靈魂的夥子。而你,就是那個在千萬歲月中,讓主角覺醒了‘愛’這靈魂的那個關鍵人物。”
“而且,就算拋開這種內因,在條件上你們倆也蠻相配的。”看到對麵人漸漸抬頭,這人心中一喜,並決定再接再厲:“其實吧,你們兩個的個性幾乎絕配;”
“你的童年競爭決定了你在某一方麵的性格強勢,而你的現實環境又限製你必須找一個能成為依靠的大能,主神恰好就是這樣一個‘大能’。況且,剛剛開始習慣人類生活的她一時還改不了原來的善良白蓮花的個性,恰好就需要一個人帶著她往前走。”
“所以我了,你們兩個生應該在一起。”一口氣了那麽多的話,胡勉長出一口氣,端起茶杯潤潤喉;而他對麵,得了同伴暴風驟雨般鼓勵的童露似乎也找回了一點自信:
“那麽,承你吉言,我現在就去把人哄回來怎麽樣?”站起身來,她朝著對方拜了一拜,接著就要往自己大門緊閉的屋方向走去;“去吧去吧。”神一定會原諒你的。簡單朝這人揮一揮手後,胡勉便癱坐在凳子上,開始回憶自己以前追求神明的故事:
那時候他太年輕,從受到的教育又是“君子相處應當發乎情止乎禮”,於是情書情詩暗搓搓寫了一籮筐也沒見成效,最後也隻能維持著這份沒有開始的暗戀投入虛空中,感受著內心的糾結與苦惱。
當一份感情沒有開始的時候,想讓它結束也就變得相當困難。
不過現在,自己倒是覺得心裏輕鬆很多。揉揉胸口,他明顯察覺到心中有種塵埃落定的結束感:既然神已經找到了那個教會她“戀愛”的拯救者,那麽,自己這個原拯救者是否也可以放下全部了呢?
要不然幹脆睡一下,就當是慶賀自己又升了個境界吧。再伸個懶腰,他正要閉上眼,突然就被一個的聲音叫住了。
“胡勉,你對人類的感情理解很透對吧?那我再額外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趴在這人耳朵邊上,童露貓下腰,眼瞳裏閃著光:“這是替我一個朋友問的;”
“就是、就是一個人如果在一段感情開始之前,就無所不用其極且處心積慮儼然心機擔當,而且這冉最後還能堅持這份感情十年如一日的偽裝自己,那麽,他幸閱話,最後會怎麽樣?”
你的朋友一向這麽奇葩麽?睜開眼,胡勉慢慢斟酌詞句:“感情這種事,其實太用力反而不好。就像你的,一個能為了一段愛情犧牲到這種境界的人,到最後,不是成了變態就是病嬌或者偏執狂,當然也可能他原本就是;”
罷,他斜一眼身邊人:“冒昧問一句,你那個朋友現在可還安好?”不會已經釀成什麽悲劇了吧?
“他、他挺安的……”想起那個穿著白大褂,為了愛情和敵人同歸於盡最後埋進土裏去了大家身邊的醫生,童露一時語塞,隻能打哈哈混過去:的真準,這人現在的確是“安”了;
畢竟入土為安、入土為安嘛。
揉開自己皺起的眉頭,她最後對著麵前人鞠了個躬,便拋開雜念徑直朝屋走去。
就算大門還鎖著也沒關係,她還有窗戶可以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