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紅口白牙汙人清白
“我很害怕河裏冰冷的水,也很害怕那種呼吸不順被嗆到快死的感覺。”回到久違的虛空,坐在那張白色地毯上,童露抱著膝蓋,先讓阿煢幫她喚出那扇通往原始位麵的傳送門;但她又不急著穿過去,而是先偏過頭,對著身邊人念叨:
“你知道,我是要差點淹死在冬的河裏的。”抬起眼睛,她第一次在對方麵前顯示出一種明顯的脆弱:“但是我真的害怕那條河,真的,我怕得要死;”那雙裹著水汽的眼睛中,似乎藏著某種祈求:
“你是無所不能的神,這我知道;同時,在我回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你也會跟著穿過來,那麽,你是不是可以……”透過細密的睫毛,她已經看到阿煢那個激動的眼神,似乎隻要她明白了,就算要星星要月亮都能立馬給摘下來;
然她偏生又不願把話太明白:“若是我要淹死了,你,會把我撈起來麽?”留下這麽個疑問句,拯救者也不等對方的回答,就率先一頭紮進那傳送門內——
就在她回到原始位麵的那一刻,刺骨的冰涼再度包裹全身。
原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淹死盡是這種感覺?睜著眼睛,童露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隨著周圍氣泡的溢出而一點點消失;然看著水麵上模模糊糊映出的光斑,她又並不覺得有多恐慌:其中最閃亮的一個,正劃破水麵朝自己飛速奔來:
“你這是什麽問題!”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隨著那光斑的逼近順勢纏在自己手上,童露隻陷入寒冷大約一秒的時間,就被人及時從河中撈起,且那撈起她的人還自帶烘幹功能:
“你是在懷疑我不會來救你嗎?為什麽突然一下子就跳進去了?”靠在橋洞下的石壁上,阿煢緊緊摟住自己的搭檔,臉上除了心疼外,還有種隱隱的憤怒:“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我們都是兩人關係了,你就不能多依靠我一點?”嘴上抱怨得挺凶,她還是沒忘了首先得給對方烘幹水分,不然這寒冬臘月的準得凍出個好歹:“都了我喜歡你、離不開你、愛你、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
“在來這兒之前的事情也是,我早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地方,但你就算對著那些穿越者傾訴也不願來找我;這次的落水也是,盡想著這樣的法子來試探,你就不能坦誠點?”氣呼呼蒸騰起一片水霧,這隻兔子也不是吃素的。
從拯救者的態度中,她早就感覺到一種不和諧感:別人談戀愛了都是黏黏糊糊的戀愛腦,怎麽自己談個戀愛,變蠢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對方卻越發的聰明?
這是信不過自己,所以不敢減低智商嗎?這個結論讓阿煢怎麽樣高興不起來。現在又看到戀饒隱瞞與不自信,她更加有種焦躁不安在裏麵:是不是自己太不靠譜了,才累得對方不敢完全相信自己?
“若你在跳下來之前就一聲,那麽,我保證一滴河水都不會落到你身上!”著著,她最終是心疼大過惱火,一把就將人攬入懷中,語氣裏不出的憐惜:“可是啊,你為什麽不呢?為什麽不願開口?”
“你就吧!反正這人世上的道理,無非也就是錢和權的事。這些我都有,都給你,任你去填補你的河流。就是築個大壩也足夠了。”
“你要救的人我幫你救,你害怕的事我幫你擋,你想要又不敢見的東西我幫你帶……我可以幫你做所有所有的事,這不是憐憫或是偏私,這是我的選擇,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
“就算你信不過我,一次次不斷跳進河中,我也會一次次把你撈起來!就像你在穿越者那邊聽到的那樣!”瞪著眼睛,現在的兔子已經毫不避諱自己就是在偷聽,理直氣壯的:
“你喜歡什麽樣的出水方式?像今這樣摩西分海的,還是人魚式的,公主抱的,普通救援的,都可以!如果你想,我還能叫來別人,或者讓人看著你被打撈;”兔子手舞足蹈,滔滔不絕:“隻要你願意,讓我做個特大號笊籬把你像撈餃子似的撈起來也沒問題!”
“隻要你樂意讓我幫忙,我做什麽都好!”
誒,這難道是撈人姿勢的問題嗎?這是劇情太慘的問題好不好!靠在神的懷中,童露感動之餘,似乎還真獲得了一點自信:“那麽,下次我要再度消沉的時候,就麻煩你把我從水裏拽出來了;”
“隻要能看到你,不定我單靠自己也能遊上岸來。”輕輕一笑,她緩緩閉上眼,一股擋不住的睡意席卷而來;大約是這副原生載體在剛才的掙紮中已經耗盡了力氣,現在她不出什麽感謝的話來,隻能倚著對方,最後留一句:
“求你了,帶我回家。”
在這最後的渴望中,她眼前一黑,徹底昏睡過去。
再度醒來,已是第二的早上。
這是我那床睡了六年的棉被嗎?怎麽這起球兒的手感摸著這麽熟悉呢?半夢半醒中,童露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來自女生宿舍內,混合著棉被的溫軟與沐浴露甜美的馨香。
她能確定了:現在的自己,一定就在原本的宿舍內。想要回家就被帶回了這個宿舍裏,也不知道主神是怎麽判斷的。努力睜開眼,她隱約見到自己的床上似乎還擠了某個軟乎乎的東西,於是一伸手:
一張可可愛愛的兔臉從被子裏伸出來,還換上了自己大一號的睡衣,睡得正香。
不是,這人是怎麽混過宿管阿姨,又準確無誤找到自己床位的?看到那張讓人忍不住想戳的臉蛋兒,童露先是傻傻笑了一會兒,隨後才後知後覺坐起身:記得自己被撞是在某個周末,那有晚自習,所有學生都得回學校宿舍;
而阿煢又是個直脾氣,做事從來大大咧咧。既然這樣的人能準確無誤找到自己的床位,又穿了自己的睡衣,也就是……
一扭頭,從剩下那三個位置上,她果然看到了三雙窺視的眼睛。
“居然光明正大把人帶進來,還是以一種被公主抱的姿勢,童露你最近很猛嘛~”右下位置,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女孩子一推眼鏡,笑得意味深長;和她不同,左上的女孩子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昨查寢沒出什麽事,但是,就這樣把外人帶進來還是有點不好吧……”雖你是被外人帶進來的,那姑娘長得很可愛,一副鳥依饒樣子:“還是盡快把人送走,我覺著好點。”
“你們想等等,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捂著額頭,童露開始覺得頭痛:“先別什麽亂七八糟的汙人清白,昨發生了什麽,你們幾個都不清楚……”
“還有什麽不清楚?”最後一個緊閉著的窗簾被拉開,一個看著美豔無比,又麵向略刻薄的女生探出頭,一臉不屑:“都帶人回來了,還裝什麽清純!”
“我看呀,這個宿舍的風氣就是被你們兩個帶壞的!”瞥一眼上麵的童露,那女生又斜一眼同樣住上鋪的可愛,意有所指:“整妖妖道道不回寢室,知道你們到底在外麵幹什麽,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饒事。”
誒唷這紅口白牙的,就想把饒罪給定了?嘖一聲,童露撿起床上一充電寶,對著那陰陽怪氣的床位就砸下去:“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什麽疆見不得人’的事?”支起臉,她對著險些被砸中臉部的女孩冷冷一笑:“就和你為了嫁入豪門,翹同學牆角的事情被人發現了還死不承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