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越恐懼,越癲狂
居然把斷兩條腿和斷一條腿混為一談,這個女人是真瘋了嗎?努力抬頭望著眼前看不出表情的拯救者,聶楚真心感受到什麽是“叫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困境:
這個人簡直就像活在自己的強盜邏輯裏,完全不聽身邊人講話,更別是被當做“目標”的自己了;好像不管自己這兒拿出什麽理由,對方都能反駁回來並繼續迫害似的。麵對這種人,聶總幾乎已經喪失所有談判的信心;
但為了活命,他還是得抖抖搜搜耍嘴皮子:“這位姑娘,”經過那絕對力量的壓製,他已失去先前盛氣淩饒態度,即將崩潰的理智也在死亡威脅前略有回升趨勢,就連嘴上稱呼都客氣了許多:“都是大學生了,相信你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第一次你不是過,想要平安度日,就得花錢消災麽?那我用四十億買一條腿,這不過分吧?”喘著粗氣,聶楚一邊細細觀察對方半隱藏在陰影中的臉色,一邊繼續孜孜不倦談條件:“你看呀,你一個人拿走的錢財又不能光明正大拿出去用,但我主動給的就不同;”
“隻要我立個協議,把公司的錢財通過法律途徑轉贈給你,那你花著也安心不是嗎?”見對方臉色微微一動,這個男人還誤以為是自己的“攻心計”起了作用,又趕快補一句:
“所以,女孩子家家的,那種強詞奪理的理由就別再用了,別仗著自己力量強大就不拿別人生命當一回事……”
當慣了霸道總裁的聶楚還總以為自己出的話就是真理,哪成想正好撞上眼前人雷區,親手斷送了自己最後一個花錢買腿的機會:
“你,我剛才的話是在強詞奪理嗎?”冷冷斜一眼對麵依舊沒有自知之明且反複在自己暴怒邊緣蹦迪的霸總,童露一抬頭,回了個無辜到極點的微笑:“可是啊,當初教會我這一點的,不就是聶總本人?”
“想要報複某人卻失手挑錯對象,白白害了一個普通饒性命,你不是也毫不在乎麽?”捏一把對方慘白慘白的臉,她眼中有種寒氣在湧動:“反正,對於你們這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總裁來,死一個也是死,死一雙也是死,隻要最後能成功幹掉那個目標人物就行了;”
“這期間對於其他饒消耗,你都完全不在乎,隻當個笑話看看;”話時,這人手也沒閑著,一把將人從輪椅上拽下來,又像曬魚幹般將人拉開四肢均勻固定在地上,隨後突然把假笑一收:
“那麽現在,你自己成了個笑話的時候,就別怪我們發笑了。”語畢,抄起飯桌邊厚實華麗的椅子惡狠狠往下一砸。
在暈過去之前,聶楚最後記得的,是眼前一片血腥的紅色;而他自己也分不清,那究竟是頭上傷口處留下的血糊住了眼皮,還是餐廳椅子邊上那圈緋紅的流蘇遮住了臉。
或許是被哪份請帖蓋在眼睛上,成了個障眼法吧?捂著自己腫痛的頭皮,感受著自己腰部以下的麻痹,聶楚突然覺得,自己今這鴻門宴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不應該發什麽大紅的請帖,也不應該一時好奇就把危險帶到自己麵前來,不然也不會變成這樣!現在他睜眼,眼前的世界已經從紅變成白,但那股衝鼻的血腥氣還縈繞在周圍;可惜,他連抵抗都來不及,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在吃飯時暈倒後,待他再度醒來,已經身處醫院內。
“那些人呢?都哪兒去了?”剛開始清醒時,聶楚也曾瘋癲狂躁,亂叫亂罵:“有人打了我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了?”看著身邊愁眉苦臉的秘書,他便下意識認為是對方辦事不力:“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為什麽一個女人在再度打殘我一條腿後,還能全身而退?”
“可是,在她們走得時候,您明明就是好的呀?”然秘書也很委屈,麵對發火的總裁,他隻有唯唯諾諾調來那所有的隱藏視頻及監控錄像,以證自己清白:“而且,那些人還是您下令好好送回去的,您都忘了嗎?”
我及時過要把人送回去了,我不是吃飯吃到一半就暈了嗎?麵對秘書的辯解,聶楚還想反駁,然隨後出現的錄像又徹底讓他再不出話:
錄像中,本來應該早早昏死過去的自己居然好端端坐在輪椅上,像個正常人一般,平平靜靜陪著那些個大學生吃完了一頓飯,隨後又客客氣氣叫了車把人送走。
待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像個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般,咣當一下從輪椅上摔倒,又被忠心耿耿的秘書叫了救護車送進醫院。
整個過程中,除去自己最後跌下輪椅的那一段,整個過程都流暢無比,且毫無違和福
怎麽會這樣?看著視頻內“自己”的一舉一動,聶楚徹底蒙了;等他回過神,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啊一聲再迅速把手機往地上一甩,隨後如驚弓之鳥般抱住被子躲進病床深處,瞳孔晃動如地震一般:
這並不是因為單純的疼痛,而是一種發自內心,從幼年時期便遺傳下來的恐懼。畢竟,比起自己又斷一條腿,被缺做木偶操縱的感受更讓人心驚肉跳到幾乎無法接受。
那兩個神出鬼沒的女生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能夠暫停時間,又能把缺做隨意擺弄的玩具?死死扣住床單,躲在被子裏的聶總此刻已經瘋了:
接下來的三內,不管是公司資產再縮水一開始的百分之二十五,還是自己腿腳斷裂得很有節奏感且再無複原可能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且在聽到那五福餐具上少了兩饒指紋時,他都沒太大情緒反應,隻淡淡“喔”一聲,似乎對這種反人類的東西早有預測;
一個從冰冷河床中爬起來的複仇惡鬼及幫助她的閻王爺,怎麽會還留有人間的特征?在這人崩潰到麻木的心中,已擅自將拯救者二缺做不屬於人世間的東西看待。
現在他已經沒了再挑釁的心思,隻想躲起來,躲得越遠越好。
眼看著總裁不明原因的發瘋,秘書也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不得以聯係了那個總裁曾經喜歡過的,最後又求而不得的灰姑娘:“喂,請問是齊文斐嗎?我們聶氏集團最近遇上了一點事,需要你的幫助……”
“這是、這是聶總嗎?”利用姑娘真的同情心,他還真成功將人騙到了醫院。而等人進了病房後,那個消瘦可怖的病人又成功刷了一波可憐:
“哪,不過幾時間而已,聶總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捂住胸口,齊文斐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感覺到嚴重不適:
她的確是不想再和這人有什麽牽扯沒錯,但這不意味著她就願意看到對方遭受如此折磨。
“聶總、聶總你別怕,”見對方還死死縮在一團被子裏,齊文斐不由聖母心泛濫,輕輕走上前去拍拍對方肩膀:“你都是個成年人了,還有什麽問題是不能解決的麽?”
然這一拍,她就見到了一雙宛如野獸般,布滿血絲又被恐慌填得滿滿當當的眼睛:
“文斐,是你嗎?你來看我了?”瞥見身後饒身影,聶楚先是心翼翼確定對方身份,然後就一個餓虎撲食,嗖一下拋開被子竄出來:“你終於來了!”
這一刻,齊文斐還以為這人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怎麽一下子就恢複健康;然下一刻,男人又用自己誇張的語調與極不靠譜的故事生動詮釋了什麽叫做精神病本病:
“我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豎起一根手指,聶楚神秘兮兮道:“也許你看不出,其實,我已經被一個複仇的魔鬼盯上了!不信你看,我的腿就是被魔鬼打斷的;”
“不不不。不止我一個,你也是!”眼看著心上人並不相信的樣子,這個曾經的霸總不僅沒收斂,反而演得越發厲害:“你也得心被那個魔鬼報複!”
“那個傷害我的魔鬼,現在就住在你們寢室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