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油炸蠍子
白虎部落住在道路彎彎曲曲的地下，意外的通風良好。
越接近地麵，溫度越高，一走出地麵，溫度驟然升高，身邊全是加粗的呼吸聲——熱的。
邊掛著兩輪碩大的太陽，離地平線有段距離，四周全是看不到盡頭的黃沙，沒有半點綠色。
經驗豐富的狩獵隊兩人一組，逐漸散開。采集隊三人一組，在狩獵隊族人附近，沒有離得太遠。
顏冬夏就在巫流身邊，綠與河也在，組成唯一一個四人的隊伍。
“嗷！”虎崽子拍拍顏冬夏的手臂。
“怎麽了？”
虎崽子跳下地，一爪拍了下去，再拿開就看到被拍扁的一隻蠍子。尾巴赤紅的蠍子有拳頭那麽大，看著就很滲人。
巫流高聲大喊：“赤尾蠍不可能單獨行動，注意警戒！”
蠍子嗎？可以油炸。
沉默片刻，顏冬夏問了一句：“有毒嗎？”
按普通的常識而言，顏色豔麗的動物有毒的可能性比較大，為生命安全著想還是不要觸碰比較好，但這是獸世，以前的常識不一定能夠通用。
巫流速答：“沒有。”
“那就捉點吧，油炸蠍子挺好吃的。”據。
從不吃黑暗料理也，拒絕蛇蟲鼠蟻上餐桌的顏冬夏良心有點痛。
行動力最快的竟然是巫流，一聽好吃，二話不動起手來，徒手抓蠍，看見在沙子上爬的一隻兩隻全部丟進腰間掛著的袋子裏。
顏冬夏：“這是？”
“蟒皮袋。”巫流邊抓蠍子邊回答，“剝掉沙蟒的皮做成的，沙蟒的皮很有彈性，袋子看著不大，能裝很多東西。”
綠與河的動作慢了一拍，幸虧她們眼神足夠好，能夠精準地從滿地的黃沙中找到那一縷縷紅色，抓住赤尾蠍丟進蟒皮袋裏。
邊抓還不忘記問。
綠：“夏，這玩意兒好吃嗎？”
河：“能吃就抓！”
“當然。”顏冬夏摸著隱隱作痛的良心，決定日後有機會做點真正的美食。
一聽她這麽，虎崽子也來勁了。
遺憾的是，它的力度掌握得不夠好，一爪子下去，赤尾蠍就被糊爛，顏冬夏再有勇氣也不想處理這樣的食物，隻得丟掉。
兩次過後，心疼食物的巫流拎走虎崽子，不光自己跑到其他采集隊那明，還讓幫倒忙的虎崽子也去傳遞消息。
不一會兒，出來的采集隊族人全都知道“赤尾蠍可以吃，而且非常好吃”的事實，一個個不再盯著找不到蹤跡的仙人掌和沙蟻不放。
“啊，我找到赤尾蠍了！”
“我這也有！”
“快來，這邊好多！”
“啊，要逃了，快，擋住！”
不到兩分鍾，采集隊一致放棄其他任務，盯準了成群結隊出沒的赤尾蠍，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摸到赤尾蠍的老巢，把它們挖個底朝。
“這樣好嗎？”顏冬夏問，“赤尾蠍再多，也不可能填飽所有人的肚子。”
“沒關係。”傳遞完消息已經回來的巫流毫不在意，“別看出來的人多，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食物的。與其去碰運氣尋找仙人掌、沙蟻卵，不如把這些現成能吃的帶回去。”
“對啊。”綠附和道，“能吃就行，我們沒什麽要求。”
“不不不。”河堅持，“能吃是最重要的，但是味道也很重要啊！”
見她們這麽相信她出口的一句話，顏冬夏覺得必須把油炸蠍子做好，但是白虎部落那麽窮，會不會缺少某些東西？
她借著抓赤尾蠍的動作，移動到巫流身邊，“巫流，部落有鹽和油嗎？”
聞言，巫流抓赤尾蠍的手一頓，差點被蟄，她不動聲色地抓住那隻赤尾蠍，盡量自然地回答：“有鹽石，油是什麽？”
有鹽就好辦了。
顏冬夏：“做油炸蠍子的必需品。”
巫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采集隊有很多人，主要還是女人，年紀輕的老的全部出來幹活。
更遠的是狩獵隊，顏冬夏遠遠地看到有三個地方沙塵飛揚，具體在幹什麽就看不太清楚了。
“嗷！”腳邊有個軟軟的觸感。
顏冬夏低頭一看，果然是虎崽子回來了，虎崽子高高地抬著爪子，像是獻寶。
日落之後，光線漸漸地暗了起來，顏冬夏看不太清楚，蹲下身去，看到虎崽子粉粉的肉墊上躺著隻糊爛了的不明生物。
大概是……“螞蟻嗎？”
“是沙蟻。”綠過來看了眼，高興極了，“翼，快帶我去，今運氣好能挖到沙蟻卵！”
虎崽子點點腦袋，甩頭就走。
顏冬夏對沙蟻卵不感興趣，還是跟了過去，這是完全沒聽過的異世界，任何信息都不能放過。
沙蟻是一種體表顏色與沙子非常接近的螞蟻，個頭也就指甲蓋那麽大，憑顏冬夏的眼睛還真的很難分清楚到底哪個是沙蟻，哪個是沙子。
而，綠與河的眼睛很好用。
虎崽子在前麵帶路，到了地方，綠與河扯掉身上的獸皮裙，一言不合變成兩隻大老虎，顏冬夏瞳孔驟縮。
而後，兩隻站起來足有一人高的大老虎……瘋狂地刨沙子。
間或，夾雜著幾聲興奮的“嗷嗷”聲。
大貓玩沙的既視感太過強烈，尤其是綠與河刨沙子快把自己刨進去的蠢萌感，一下子衝淡顏冬夏對於獸世人類能變成老虎而自己還是個普通人的恐懼感。
兩隻大老虎配合刨沙，刨得很歡快，刨出個十多米的深度，隱約見到一點白色。
這時，大老虎變成了人。
綠與沙顧不得穿什麽獸皮裙，半跪在刨出來的坑裏，繼用爪子刨沙後換成了用手刨沙。
很快，刨出了個一米大的沙蟻巢，三分之一是圓滾滾的白色沙蟻卵。
“哈哈，今運氣真好。”綠捧著沙蟻巢跳出了坑，顏冬夏立即捂住眼睛。
巫流哭笑不得，把獸皮裙丟給綠與河，“穿上。”
兩人動作迅速地穿上獸皮裙，獻寶似的把沙蟻巢湊到顏冬夏麵前，“明請你吃。”
顏冬夏：“好。”
族人們繼續抓赤尾蠍，她們的眼睛能夠在昏暗的情況下視物，並且一瞧一個準，遠遠不是顏冬夏能比的。
非要，那就是視力0和04的區別。
在這樣的光線下進行狩獵，獵物是什麽都看不清楚，危險程度過高。
顏冬夏沒有勉強，決定等明早上日出再來。
可，狩獵隊狩獵，采集隊尋找赤尾蠍，她不能光吃不做。
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水係異能。
顏冬夏閉上眼睛，仔細地感應。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距離越遠，感應越模糊，目前她所能感應到比較清晰的範圍也就百來米的樣子。
半徑百來米的附近居然真的沒有什麽水分！
顏冬夏吃驚地睜開了眼，又試探著往外感應，“咦？”
由於感覺越發模糊，不是很確定具體情況如何。就是察覺到有水分，不是很充足。
不清楚的情況下，她不會多嘴。
而且狩獵隊扛著獵物回來，是時候回部落了。
“情況不錯，獵到一條沙蟒，兩隻沙蜥。”梟的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你們呢？”
采集隊的女性們圍聚過來，把抓到的赤尾蠍全部倒進蟒皮袋後，赫然發現今的收獲還不錯。
巫流笑了：“一個半，夏回去做油炸蠍子，很好吃的。我們還找到了沙蟻卵，運氣不錯。”
“沙蟻卵啊，運氣是不錯。”
“油炸蠍子是什麽？”
“好吃嗎？”
“應該好吃的吧？”
“畢竟是外麵來的人嘛。”
誰都不是傻子，顏冬夏白裏透紅的臉，順直的發，幹淨的身體和衣服，和白虎部落的族人們格格不入，無一不表明她來自撒哈沙漠之外。
還有她為了在部落借住送出來的兩碗水。
很多族人注意到了翼洗得幹幹淨淨的身子，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梟和巫流幹的。
所以，看翼和顏冬夏去哪都不分開，多少能猜到一點。
不問，不，不代表他們不懂。
——顏冬夏來自比白虎部落強大的部落，懂的東西肯定比他們要多。
對此，顏冬夏隻是笑。
眾人帶著獵物回去，回到梟和巫流洞穴不遠的地方，這裏很寬闊，能容下幾百人，有點像是廣場。
綠：“部落的情況不太好，我們都是在這裏分食的。”沒兩句，她提起腰間鼓鼓囊囊的蟒皮袋，雀躍地問，“夏，油炸蠍子要怎麽做？”
“啊，需要不少東西。”顏冬夏掰著手指數，“鹽、油、火、柴、鍋。”
隨著她出來東西的一項項增多，綠與河期待的神情慢慢消失，兩人互視一眼，失望了。
綠：“夏，部落沒有……”
“鹽，我去拿，鍋，可以用石鍋嗎？”巫流突兀地打斷綠要的話。
顏冬夏直覺哪裏不對，巫流不像是會打斷別人話的類型，不過……“薄厚適中，最好。”
“好。”巫流拉走了綠，“綠，來幫忙。”
巫流和綠走後，河走了過來，低聲地：“部落裏這些東西數量不多，所以一般不會用。”
“那……”顏冬夏猶豫要不要繼續了。
“不過，巫流大概是覺得，族人都快餓死渴死了，還把那些東西留下來給誰呢？”河很光棍地攤手，“反正我是很期待油炸蠍子的，夏，等下我要第一個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