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灰兔部落
半點不知巫流在想什麽的顏冬夏一手翻油渣，一手摸虎崽子。
貓崽子看得眼饞，想靠近些吧？虎崽子的尾巴橫亙在那，就差明：這是我媳婦兒，你離遠點！
望著有了媳婦兒不要弟的哥哥，今年九歲還是個寶寶的貓崽子深沉地歎了口氣。
哥哥重色輕弟怎麽辦？當然是原諒他啊。
毛團歎氣感傷的模樣太有趣，惹來顏冬夏的注意，見貓崽子好半沒恢複精精神神要吃食的樣子，原本放在虎崽子身上的手轉移過去，撫摸兩下貓崽子。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虎崽子猛地躥起，兩隻前爪扒住顏冬夏的手臂往回拉，用全身上下所有的肢體語言來表示：不允許！你隻能寵我一個！
梟：“……”
巫流：“……”
父母倆沒眼看大兒子，貓崽子拒絕承認這是他哥哥，而這一切落入並不曾把虎崽子當男人看待的顏冬夏眼裏，那就是大貓求寵啊！
打滾賣萌撒嬌的大貓多可愛呀！
顏冬夏順勢把貓崽子腦袋上的手收回來，就要寵撒嬌的大貓。
難得被寵的貓崽子不幹了，抱住顏冬夏即將收回的手指發出細軟的“嗷嗚”，濕漉漉的大眼好似在：你怎麽能不要我了呢？
顏冬夏：“……”太、太萌了！
一大一兩隻貓，左撒嬌，右賣萌，鏟屎官一時做不出決定。
虧得這時候綠與河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大串黑乎乎的族人們，全是聞到油渣的香味又隻能聞不能吃心癢難耐跟過來的可憐族人們。
有梟之前下的命令在，不遠處有兩人攔著，煮鹽的這邊隻有他們幾個人。
綠與河過了線，其他族人被兩人攔在外麵，這前後差別讓梟與巫流為難。
白虎部落的處境沒有好過，整個部落幾百口人加起來也就那點東西可以吃可以用，想偷奸耍滑？
嗬，你是不想活了吧！
以前，從不曾刻意隔離族人，不讓他們接觸什麽。
顏冬夏來了後，開出隔離族人的先例，很可能影響到族人們對她的印象。
權衡利弊之後，巫流覺得還是讓族人們過來比較好，梟持不同意見。
巫流的考量是基於整個部落的和諧，梟則是考慮到顏冬夏對白虎部落，乃至於對整個撒哈沙漠所有部落的影響。
一個水係能力者在撒哈沙漠會有多受歡迎，毋庸置疑。
當水係能力者是個珍貴的雌性，還身帶無數能讓部落強大富饒的秘密，其重要性更是不用。
看了眼還在煮的鹽，梟隱秘地搖了搖頭，巫流點頭表示了解。
綠與河過來後，巫流就笑著：“怎麽帶了那麽多人過來？”
河準備的肉總共沒多少，還得切其中的肥肉煉油，炸出來的油渣數量本就不多，分給少數人嚐嚐鮮是可以的，每個人都要吃，那就遠遠不夠了。
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讓巫流為難了，綠急忙討饒：“我這不是想著給我家藍帶點油渣嚐嚐嘛，他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呢。”
河也知道她們倆給伴侶帶油渣，結果引來那麽多族人的行為不太好，“對不起啊巫流，我就想流肯定沒吃過那麽特別的東西，是不是讓你難做了？”
難做是肯定的。
巫流瞥了眼還沒煮完的鹽，再看看遠處嗷嗷待哺的族人們，為難極了。
“嗯？”陷入左右毛團為難中的顏冬夏不明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我們這沒有這麽好的鹽，而且數量不多，幾百個族人一人一口，那就沒了。”
巫流沒梟不肯讓族人過來的真正理由，不過她提出來的這個理由確實很致命，綠與河的臉色訕訕。
她們倆就是好奇心太過，刮太多吃不下又吐掉，特別浪費的現成例子。
而族裏，和她們倆一樣好奇心重什麽都想吃的人太多。
巫流又：“族裏人多，每個人都要吃油渣，數量太大，供不起。”
提到數量問題，梟不得不：“撒哈沙漠的樹少柴少，不可能一直燒火。”
這也是白虎部落族人生吃肉的主要原因之一。
沒柴怎麽燒火？沒火怎麽烤肉？
“而且，獵物還得攢著換水。”巫流也想讓族人們吃頓好的，無奈現實不允許，“我們需要十條今獵到的沙蟒，才能換到一碗水。”
顏冬夏：“……”太黑了！
沙漠不是森林，狩獵難度高，由於極熱極冷的環境，每狩獵時間不多，能夠獵到的獵物不多。
十比一的兌換比例，絕大程度上讓白虎部落的族人疲於狩獵，吃不飽，喝不飽。提供水的那方，不需要冒著狩獵的風險，就能得到大量的食物。
“其實，我們也不傻。”綠嘿嘿地笑，眼裏閃爍著狡黠的光，“他們不給水，我們就把獵物的血喝光！”
“……”顏冬夏拒絕想象一整個部落喝血的畫麵。
她有很多事情想問，比如沙漠的生存條件這麽艱難為什麽不離開？比如為什麽不遷徙到條件好些的綠洲裏去？
然而，她是個剛到部落的陌生人，注定很多話無法出口。
手心傳來一陣溫暖的毛絨感，是虎崽子見她沉思許久主動送上給摸的肉爪，帶著些許的安撫之意。
見狀，貓崽子繞過虎崽子的尾巴，也把自己的肉爪送了過去：給你摸，別難過！
捏著虎崽子和貓崽子軟軟的肉墊，顏冬夏決定賭一次，看向梟，“現在有我在，部落的水並不緊張。”
梟懂她的意思，卻：“聽到獵物交換水的比例，你就該知道沙漠的水很珍貴。我們收留你，你提供多少水，完全看你的意思。”
這一點，白虎部落每一個族人都是認同的。
現實缺水缺得要命，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得知顏冬夏是水係能力者後要求她提供更多的水。
而這，也是顏冬夏給出的第一次試探。
正是這次試探，部落族人們的反應讓她決定賭一次，“部落生存不易，我既然借住在這，就希望盡我的能力讓你們過得更好一些。”
“誒？”綠傻傻地看了眼處處彰顯占有欲，表現得非常明顯的虎崽子，“你不留下來嗎？”
綠直白地問了，顏冬夏也不假話：“今是我到部落的第一。”
做出決定還太早了。
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底補充完後半句。
虎崽子望著被媳婦兒捏在手心的爪子，再對比弟弟比自己更大的身形，虎眼裏滿是憋屈。
如果他能變成人，就能和媳婦兒正常交流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出問題！
“不著急，你想住多久都行。”巫流接了一句，“夏，我同意你的法和想法，但是我希望日後你走到哪，身邊都帶上族人……”
為大兒子著想，她又加上：“和翼。”
顏冬夏：“？”
巫流：“能力者數量太少，每一個都需要保護。灰兔部落的水並不多，和我們進行交換，一方麵是想要獵物，另一方麵也是尋求我們的庇護。”
綠：“灰兔部落的木係異能者擅長種植，他們的部落有很多好吃的果子，有一種果子打開後裏麵全是水，我們叫水果。可惜不是所有灰兔都能種出水果來，所以水不多。”
河：“獸人更喜歡吃肉，也是因為這樣，實力並不強的灰兔部落能夠保留下能力者。”
要是灰兔部落能種出肉來，能力者早被搶走了。
聽著聽著，顏冬夏覺出矛盾的點來：“我個假設啊，你們把能種出水果的灰兔搶來，部落不就沒那麽困難了嗎？”
“我倒是想啊。”綠癟癟嘴，不太高興，河也是一樣的態度。
巫流卻是搖頭，“灰兔吃肉，但更喜歡吃果子，白虎部落無法種植，把灰兔搶來也沒用。”
那其他部落的獸人也不幹這樣的事嗎？
不可能所有部落都不能種植植物吧？
顏冬夏正想問，梟就回答了：“撒哈沙漠的仙人掌是灰兔部落在種的。”
換句話，如果哪個部落真幹出那樣的事，惹惱了灰兔部落，人家拒絕在整個撒哈沙漠種植仙人掌和其他植物，那就大條了。
相反，灰兔部落定期提供少量的水，雖然生活艱難困苦些，好歹能過。
也算是實力弱的種族想要生存下去的一種方式。
談話間，油渣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批。
不用等顏冬夏提醒，綠與河動作熟練地從石鍋裏撈油渣出來，還很細心地把油渣上的油留下，再送去給遠處等了好半的族人們。
眼看煉出來的油的數量差不多了，顏冬夏轉向被鹽水淹死的赤尾蠍。
分明生活在沙漠裏的赤尾蠍倒是很幹淨，被丟進鹽水裏洗，也沒洗出多少沙子來。
瀝幹之後，丟進油裏炸。
不一會兒，比油渣更香的味道就出來了。
虎崽子忍不住了。
仗著自己坐在顏冬夏懷裏，距離石鍋最近，抬起爪爪就要往裏麵撈。
“再等會兒，還沒熟呢。”顏冬夏一隻手抓住虎崽子的爪爪，另一隻手翻著油裏的赤尾蠍。
一個沒注意，石鍋裏的赤尾蠍已經被回來的綠撈走一隻，送進嘴裏。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