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曾經,他的求婚
回總統府的路上。
徐則駕車。
霍寒景坐在後車廂。
帝國時間21:28,冬季的帝城,黑得異常的凜冽冷肅。遙遠的天際,黑雲不斷地翻滾湧動。
在市區裏,映著璀璨的霓虹還好,這會兒越往總統府的方向靠近,雖然道路兩側,仍然綴著明亮的路燈,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車輛與人跡,越來越稀少的緣故,徐則總覺得今晚的夜色,黑沉得過於幽邃,很是迫人。
徐則接到暗衛的電話,掛斷後,如實向霍寒景匯報情況。
“爺,南城郊區的那塊,你一而再再而三將改造與規劃文書壓下去的廢棄工廠區域,突然遭遇大火。據暗衛來報:火勢很洶湧,燃燒麵積極廣。那片區,被政府圈畫起來,早就無任何居民,南城的消防隊,接到國民報警電話的時候,火勢,已經大得無法控製。目前,不止南城的整個消防部隊,就連東城、西城,以及中部地區的消防部隊,也急速趕往。好像,距離城南工廠最近的居民片區,受到了火勢的影響與威脅,目前全部轉移。爺,現在要趕去南城嗎?!”
說著,徐則抬眸,從後視鏡看向霍寒景,等待命令。
從徐則那個角度看去:後車廂的光線,過於幽暗,霍寒景坐在那裏,窗外,急速後退的路燈,一晃一晃地閃過,五官深邃的緣故,霍寒景的臉,融在陰影裏,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徐則看不真切霍寒景的神情,隻瞧見他拿著手機,貼在耳畔,好像在打電話。
原本,徐則想等霍寒景把電話打完,在詢問一遍。
然,在目光從後視鏡裏瞅見霍寒景把手機從耳畔撤離的那一瞬,徐則剛開口:“爺,南城廢棄工廠下,埋藏的那批東西,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要不然讓陸……”
“啪~”的一聲巨響,原本安然靜默的男人,突然渾身湧動著無盡的狠戾暴力氣息,重重將捏在手裏的手機,重重砸向車窗。
車窗緊閉的緣故,大力的撞擊,手機反彈。
帝國總統,特別定製的高端防追蹤的手機,四分五裂。炸裂的零件,四處飛濺。
徐則當即嚇得脊背僵硬,呼吸窒息。
他駭然的,不是因為總統特別定製的手機,明明被稱堅不可摧,居然四分五裂,而是:總統的座駕,車身的每一處每一角都是軍隊最高級別的防爆破防子彈的配置,這會兒,防彈玻璃窗,竟然裂開了好幾條蜘蛛。
徐則怔怔地盯著碎裂的玻璃窗,隻覺陰冷的寒風,呼呼地往他脖頸裏,洶湧地灌。也不知道,那通電話,到底是打給誰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能把他們的爺,惹怒成這樣。
防彈玻璃都能砸碎,這是多大的怒,多大的氣啊。
宮府。
時念卿也不知道是因為宮梵玥幫忙降熱的原因,還是霍寒景連續撥來的三通電話,都被她毫不猶豫掛斷的原因,她當天晚上,居然睡得特別香。
就連做的夢,也不是壓迫窒息得讓她逃無可逃的夢。
她竟然夢到:霍寒景第一次被她氣得想要殺人的場景。
“時念卿,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要不要答應嫁給我?!”霍寒景單膝跪在她的麵前,舉著一枚碩大的求婚鑽戒,“這
枚戒指,你戴不戴在手指上?!”
金色的明媚陽光,色澤分明,很溫暖,可是因為他的怒氣,那一瞬,陽光都灰暗得黯沉下去。
“你拒絕我的求婚,是不是因為顧南笙?!”霍寒景的眼睛裏,怒火,跳竄燃燒,“時念卿,你信不信我弄死他?!”
時念卿都忘記,當時的自己,是如何回複他的。
她隻知道,霍寒景突如其來的求婚,搞得她特別的措手不及。
獅子湖畔,十二帝國的很多皇族子弟,都圍在那裏,替霍寒景搞氣勢。
自從與霍寒景交往以來,時念卿心裏或多或少都很自卑。一方麵,來自於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麵,來自外人的冷嘲熱諷。
沒有人,是覺得她配得上霍寒景的。
總統的警衛長大人,如今的楚易,有多無限風光,她的父親,便有多無上榮耀。
獅子湖,是帝城很有名的貴族公園。
終究,她也沒有找到霍寒景的求婚鑽戒。
“成天打著警衛長大人遺孤的身份,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你的父親,是英雄,再怎麽厲害,對於霍家來說,你父親,也隻是仆人,懂嗎?!”
“太子爺喜歡你,是你們時家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求來的,所以沒事的話,就多巴結太子爺,學會討他歡心。原因很簡單,隻要太子爺對你再也不屑一顧,誰知道你時念卿是個什麽東西。”
小時候溺過水的原因,時念卿特別害怕水。
它是天然的小型湖泊,因為形似獅子,從而得名。
因為霍寒景的憤怒離開,圍觀的皇族子弟,紛紛替他抱不平。
可是那天,她卻赤腳站在獅子湖裏,明明嚇得全身都在發顫哆嗦,卻仍然一步一步,走到鑽戒大致落水的地方,然後小心翼翼彎著腰,在湖水裏摸索著。
霍寒景還穿著白天求婚時的正裝。黑色的短發,整齊地往後梳著,帥氣又迷人。
映著遠處的路燈,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時念卿,我真搞不懂,你明明很喜歡我,為什麽不答應我的求婚?!你記住:我霍寒景,隻求一次婚,既然錯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在你麵前下跪了!!”
霍寒景突然出現的時候,她驚愕得掛在睫毛上的眼淚都忘記墜落了。
求婚的那天,霍寒景當著幾十雙的眼睛,毫不客氣把求婚戒指,扔進了獅子湖。
獅子湖的水,不深,卻因為淤泥嚴重,她雙腿深陷,好幾次拔不出腿而跌倒,整個人都泡在水裏。
時念卿幻想過很多種可能。她覺得:如果時靳岩沒有去世,有了父親的依靠和支持,在這段感情裏,她也不會卑微到了塵埃裏。
她就怔怔蹲在那裏望著他。
他們都說:霍寒景圖的是新鮮,等他厭棄了,就會毫不猶豫徹徹底底踹了她。
那天的黃昏,偏西的夕陽,不僅染得整片天空,血紅奪目,就連整片獅子湖,都金色的波光,瀲灩依依。
淩晨,她從爬上岸,蹲在湖邊,莫名哭得泣不成聲。
“時念卿,你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太子爺的求婚,你都敢拒絕,真把自己當成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