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我就沒有女人喜歡了?
時念卿回他:“你要不然先將就柳爺爺的衣服,我一會兒幫你把衣服洗幹淨烘幹以後再換回來?!或者,你直接裹浴袍,在我房間裏待著?!”
顧南笙思索片刻後,說道:“裹著浴袍待在房間裏有點不成體統。”
時念卿秒懂他話語之中的潛台詞,連忙回應道:“那你稍微等一會兒,我去樓上幫你拿柳爺爺的衣服。”
說著,時念卿動作迅速從一樓的客房出來。
不過,她埋頭往樓上衝的時候,差點撞在立在樓梯上,沒有動靜的男人身上。
眼前突然就晃入一抹像堵牆的黑色身影,時念卿嚇了好大一跳。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
差點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好在她反應極快,及時牢牢抓住了樓梯扶手。
時念卿的姿態有點狼狽。
她趴在扶手上,抬起眼眸看向站在那裏,英俊的臉孔,不見半分情緒的男人,半晌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往樓梯邊挪了挪,等到霍寒景目不斜視下去之後,時念卿這才重新往樓上走。
宋雯睡得還挺沉的。
時念卿詢問柳慶書,宋雯的情況。
柳慶書如實告知。
在醫院拍了腦部CT後,主治醫生查看了片子。
除了額頭上有皮外傷外,腦部並沒有出血。
宋雯患病,是舊疾複發。
醫生幫忙開了點控製情緒的藥物,便讓柳慶書把人帶回來了。
不過,醫生還說,晉城畢竟是個小縣城,這裏醫院的設備,以及醫療資源有限,實在擔心的話,還是帶著宋雯去帝城的大醫院瞧瞧。
宋雯的這病,霍寒景當初沒少費心。
不對,確切來說,白家也沒少動用關係。
寧陽與他的爺爺寧建幗,在西醫和中醫方麵的造詣,怕是沒幾個人比得上。
他倆皆無能為力。
而,醫學最發達的國家,美國,日本,德國等等國家,白家當初都做了相應的安排,一一去過去複診過。
嚐試了所有的辦法,都沒任何的效果。
除了開些緩解病症的藥物之外,根本沒辦法根治。
人類,很強大。
但是,在某些身體方麵的疾病,或是自然災害麵前,終究顯得太過渺小。
柳慶書後來索性不再執拗,順其自然。
生死有命,過分的強求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時念卿安慰了柳慶書,轉而找柳慶書借衣服。
柳慶書倒沒說什麽,領著時念卿去衣帽間挑選。
柳慶書與宋雯日常所有的開支,都有霍家與白家照顧。
霍家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說。
而白家,雖然不如霍家門第那般高不可攀,但也著實是屈指可數的豪門望族之一。
兩大家族的照顧,柳慶書與宋雯的生活,自然是精致得麵麵俱到的。
可是,在時念卿拉開衣帽間的時候,發現柳慶書的衣物,隻有小小的一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詫異的。
柳慶書似乎是看出了時念卿的異常,低聲說道:“節約,是S帝國自古流傳下來的美德傳統,我與你宋奶奶在鄉下,穿不了多少衣服。”
時念卿並沒有多說什麽。
她心裏也很清楚。
霍家與白家,皆財大氣粗。
多兩個人的開支,哪怕都是按照家族血統最純正的成員撥支出,那點消費也是九牛一毛。
不過,宋雯和柳慶書終究是下人。
花費起來,或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顧忌。
時念卿隨意挑選了兩件衣服,隨意跟柳慶書聊了幾句,便下樓了。
走到一樓的樓梯口的時候,時念卿瞧見霍寒景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她站在那裏。
柳府的構建風格,是古韻風,很典雅的。
霍寒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低垂著眉眼,頭頂上的白色燈光,滲透雕刻精致的燈罩,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投在他的臉上。
本就完美無缺的好看五官,更是熠熠生輝的。
時念卿看得有點出神。
霍寒景似乎是感受到她發直的探究視線,忽然就抬起視線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時念卿再次嚇了好大一跳。
她也有點心虛。
連忙收回視線,抵著頭,用最快的速度進了房間。
在時念卿幫他去拿衣服的過程中,顧南笙接到了秦飛的電話。
S帝國的第五代全智能新型住房,以及藍海灣項目,都是顧峰然在世便訂好的項目,顧峰然離世後,項目便由顧南笙接手。
兩大項目,啟動資金,異常龐大。
運轉起來,是特別損耗資源的。
加之霍寒景當初執政時的各種阻撓,項目進展一直都很艱難。
甚至,瀕臨崩塌。
好在後來霍寒景鬆了手。
不過,顧南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父親,在商場上的眼光與想法,是特別獨到的。
兩大項目,如今已經如同當初設想的那樣,順利竣工。
收益方麵,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的顧氏,起龐大的資金係統,怕是十二帝國,沒有任何集團可以比擬的。
顧南笙最近以自己的名義,擬了新的項目。
新項目正在探測的狀態。
秦飛的這通電話,就是有關新項目的。
聽見門口的動靜,顧南笙先是瞄了眼慌裏慌張進來的女人,轉而低聲對秦飛說了句:“我現在有事,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顧南笙收了線後,便邁步朝著時念卿走過去。
時念卿的臉很紅,眉眼間透著窘迫。
他問時念卿:“怎麽了?!”
時念卿咬著嘴唇,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把衣服遞給他:“你趕緊洗澡吧。”
原本,時念卿想出去的。
畢竟,她與顧南笙的關係再好,也沒有好到他洗澡的時候,她留在房間裏。
那樣的氣氛,太過曖昧了。
但是,想到霍寒景這會兒又坐在外麵的沙發上,想到剛剛他的眼神,時念卿也不敢出去。
當然,時念卿心裏也是很懊惱的。
動不動就盯著他出神,霍寒景會怎麽想她啊?!
時念卿越想越懊惱,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摳了,都怪自己的眼珠子太過沒出席,看見霍寒景的那張臉,就轉不動了。
最後,時念卿隻能站在距離浴室最遠的窗戶邊,她把窗戶大打而開,趴在上麵,大口大口地呼氣。
顧南笙將自己沾染了雞血的衣服脫下,去到淋浴區,頭發和全身都淋濕了,在尋找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時候,才發現時念卿的浴室裏,全是女性用的牌子。
時念卿從小就喜歡那牌子的洗護用品。
味道特別的香甜。
洗澡和洗頭後,周身起碼二十四小時都散發著薔薇花的味道。
他如果用這個套裝的話……
顧南笙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豪門,與皇室貴族,雖然不是一個級別,但是每個豪門家族,其實也有自己的講究。
顧南笙沒辦法想象自己一會兒全身都散發著女人香味的場景是怎樣的。
他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出聲喊了時念卿的名字:“小卿?!”
正在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念卿,聽見顧南笙的聲音,立刻扭頭對著浴室的方向回應道:“怎麽了?!”
顧南笙皺了皺眉,遲疑了下,出聲道:“有男士洗發水和沐浴露麽?!”
時念卿這才恍然大悟。
她連連點頭:“有的有的,你稍等下,我去幫你拿。”
時念卿拉開房門,快速就跑了出去。
不過這次,她再也沒膽子往客廳那邊瞄了。
她急匆匆的往樓上跑。
再次下來的時候,手裏抱著好幾瓶男士洗漱用品。
霍寒景也不知道自己拿著平板電腦,究竟在看什麽。
他隻知道,一會兒有個影子,在旁邊晃來,一會兒又個影子,晃去。
他皺起眉頭,往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瞄到時念卿一會兒幫忙拿衣服,一會兒幫忙拿沐浴露,一會兒拿浴巾的。
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這才消停下去。
柳慶書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瞧見霍寒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英挺的劍眉深深地皺著,一副有點不高興的模樣,他好奇地問:“怎麽,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霍寒景聽到柳慶書的詢問聲,下意識地鬆開了眉頭,他冷冷淡淡說了句:“沒什麽。”
說著,霍寒景變換了個坐姿,手裏的平板電腦,也直接鎖了屏。
保姆在後院裏處理被時念卿和顧南笙一刀宰的雞。
剛剛處理完畢,忽然就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
她慌裏慌張跑去客廳,對柳慶書說:“柳老,我家裏有事,要立刻回去。”
那時候的柳慶書,找了話題,隨意跟霍寒景閑聊著。
保姆突然慌慌張張跑進來,神色焦急,他還挺擔心的:“家裏出什麽事了?!”
保姆說:“我丈夫騎自行車,摔懸崖下去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柳慶書看見保姆都要哭的模樣,連忙安慰道:“你想不要著急,趕緊回去看看情況。”
“好的,好的。”保姆順手把圍裙一取,換了鞋子就要走。
柳慶書說:“要不要我們開車送你回去?!”
保姆說:“我家距離這裏不遠,不用了。”
柳慶書說:“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隻要我幫得上。”
保姆點了點頭,立刻就走了。
。。
柳慶書年輕的時候,長得還挺高。
不過,在他們那個時代,生活不好,哪怕長得再高,跟現在的時代相比,也高不到哪去。其次,柳慶書上了年紀,骨骼退化,矮了很多。
所以顧南笙穿著柳慶書的衣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時念卿當場一個“噗嗤”!
顧南笙瞧見她忍俊不禁的模樣,皺了皺眉:“很奇怪嗎?!”
顧南笙長得很高。
身體挺俊纖長。
穿著柳慶書的衣服,他的手腳,大半截都漏在外麵。
就跟一個大人,穿了個小孩子的衣服一樣。
好在,顧南笙的顏值夠高,如果再醜點,那畫麵簡直沒辦法直視了。
顧南笙吹幹了頭發,去外麵想要倒杯水喝。
客廳裏,柳慶書和霍寒景坐在那裏看電視,顧南笙挺有禮貌,跟柳慶書打了招呼。
柳慶書這才後知後覺,特別不好意思道:“家裏亂成一鍋粥,不好意思怠慢了,顧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說著柳慶書就要去廚房幫顧南笙泡茶。
顧南笙道:“柳老,您坐,我自己去。”
柳慶書也沒勉強。
顧南笙倒了杯水,去到客廳,很自然地在沙發坐下時,感受倒了柳慶書的目光。
柳慶書說:“顧先生,衣服有點小,穿著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然,我去拿套寒景的衣服,你將就下?!”
顧南笙說:“不用麻煩了,閣下的衣服,豈是我們這些平民敢隨隨便便碰的?!”
顧南笙的話,挖苦得未免太過直白了。
柳慶書當時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反倒是霍寒景,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沒有理會顧南笙的意思。
柳慶書覺得顧南笙一坐過來,客廳的氣氛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宋雯還在休息,柳慶書畢竟是個男人,沒女人那麽擅長緩解現場的氣氛,所以,他糾結了半天,來了句:“小卿還在房間裏做什麽?!怎麽不見她出來。”
顧南笙立刻接話道:“小卿在洗澡。”
“……!!”柳慶書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這張嘴巴,如此欠抽過。
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柳慶書下意識瞄了眼霍寒景,見他的臉龐,仍然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麽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時念卿洗澡出來的時候,瞧見三個男人坐在客廳裏,沉寂的氣氛,別提有多詭異了。
柳慶書瞧見她出來,連忙站起身招呼道。
宋雯犯病沒辦法下廚。
保姆也臨時有事走了。
換句話說,柳府的晚餐,成了問題。
雖然柳慶書夫婦從來沒把時念卿當成外人,但,她畢竟是客人。回來一趟不容易,不可能讓她去張羅一家人的飯菜。
柳慶書原本想自己去動手的。
但,委實不善廚藝的他,剛進廚房便打了退堂鼓。
最終還是時念卿自告奮勇去做飯。
她說:“宋奶奶不是想喝雞湯嗎?!我去幫她燉點湯。晚餐,你們想吃什麽?!”
柳慶書說:“隨意,隨意。”
時念卿認真揣測了柳慶書言辭中的‘隨意’二字,決定按照平日她對柳慶書和宋雯的了解程度,做點他們喜歡吃的飯菜。
她起身去廚房忙碌。眼看著天要黑了,柳府自己家養的雞,都是老土雞,燉湯怕是很需要費些時日。
顧南笙瞧見時念卿起身去做飯,連忙也跟著起身:“小卿,我去幫你。”
時念卿並沒有拒絕。
與其說顧南笙的廚藝不錯,還不如說是顧南笙很有天賦。
他那樣的家世,哪裏輪得到他自己動手?!
不過,時念卿吃過兩次他親手做的飯菜,味道都是極好的。
上次在醫院裏,他送來的親自燉的雞湯,味道很是鮮美,至今時念卿仍然能想起那味道。
雖然府裏的人不多。
但是,時念卿並不想晚餐馬馬虎虎將就。
顧南笙過來幫忙,多做幾道菜也好。
反正,她很少有機會給柳慶書與宋雯單獨做頓飯。
柳府的廚房,是半開放式。
廚房的玻璃門,可以敞開。
時念卿和顧南笙進去忙碌的時候,並沒有關門。
時念卿負責洗菜,顧南笙負責切菜。燉雞湯的時候,時念卿不喜歡剁雞肉,她覺得那畫麵太血腥了,所以,是顧南笙負責剁的。他剁的時候,時念卿就躲在他的身後,一會兒問一句:“剁好了嗎?!小心點兒,別剁傷自己的手。”
柳慶書坐在客廳,看一會兒,就歎一聲氣,完了,他瞄了眼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的霍寒景,語氣有點焦急:“你不進去幫幫小卿的忙?!”
霍寒景冷冷掃了眼廚房,並沒有出聲的意思。
柳慶書說:“你看看顧南笙,什麽都順著小卿。隻要小卿不願意做的事,他都在第一時間搶了過去。你說,這樣體貼又眼尖的男人,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都喜歡,小卿她眼睛到底瘸得有多厲害,才會看不上?!”
原本霍寒景沒什麽反應的。
但是,柳慶書一會兒一個體貼,一會兒一個勤快地形容顧南笙,霍寒景心態最後還是有點龜裂了。
他仍然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英俊的臉龐,有點陰森冷峻,他問柳慶書:“柳老的意思是,我坐在這裏,就沒有女人喜歡了?!非要像顧南笙那隻猴,上跳下竄才招人喜歡?!”
柳慶書當即噎了下。霍寒景這廝,嘴巴真心太毒了,他自己不懂得如何討女人喜歡,讓他學習學習,卻反而言辭羞辱。
他這是有多瞧不起?!
柳慶書這下是徹底看明白了,霍寒景根本就是孺子不可教,根本就是不屑……
哎,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