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內心之境
楊啟剛躺下，白的昏沉感又席卷了他。
此時，楊啟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有千斤之重，又仿佛有千斤重的重物壓迫著自己的腦袋。
“啊!”他低吼，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用自己僅存的氣力，伸手，緊緊的抓住床頭一物——那是宣特意放在他床頭的一個木偶。
然後，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祠堂前堂
楊華晨看著眼前的楊懿，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欣慰之色。
楊懿此時正一臉明悟，盤坐在地。看樣子，應是參悟有所成。在其上半身上，還若有若無地閃著幾枚光點。
身後傳來腳步聲，楊水華頭也不回。這個時辰，能在祠堂內的，除了自己，也隻有一人了。
“他睡了?”
楊斌從祠堂後方走出，點點頭。
楊華晨看了眼楊斌，就回頭，繼續看著楊懿，良久無語。
楊斌也不出聲，默默走到供桌前，換上了三隻嶄新的祭香。
“你，還在怪我嗎？”
楊華晨背對著楊斌，緩緩出聲。
正在換香的楊斌手輕微顫抖了一瞬，也不作回應。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一意孤行，讓你的孩子變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家主。”
楊斌沒有轉過身，道“我從沒有怪過您，一切以楊家大局為重。不過請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不希望大哥死不瞑目。”
完，楊斌也插上了三支新香，徑直向祠堂後屋走去，隱入了那裏的黑暗。
“欸——”楊華晨苦笑了一聲，心中默道：
“若是不怪我，這些年來，怎麽會一直不願叫我一聲爹呢？”
另一邊
昏沉之間，楊啟隱約感受到自己全身暖洋洋的，就好像泡在熱水裏一般。
“嗯——”他下意識地伸了伸懶腰，然後，睜開了眼。
入目之處，不再是記憶裏的屋子，而是一片青霧彌漫，讓人感覺到非常舒適的空間。
“欸”楊啟輕歎一聲，“這是，哪？”
突然，他像感覺到什麽似的，猛地撐起身子，看向自己手中——
手中空蕩蕩的，那還有之前抓住的木偶啊。
“怎麽會……”楊啟失神地盯著自己的手。道：“宣姐姐的木偶……”
不等他多想，強烈的刺痛感自後頸傳來。那種痛感，就像一把錐子要從後頸鑽出來一樣。
楊啟悶哼一聲，雙眼緊閉，同時，周邊的青霧像是被什麽吸引了，向楊啟身邊湧去，漸漸的，青霧在楊啟身邊越湧越凝實，到後來，直接化為一層薄膜，緊緊地包裹住了楊啟。
如果楊啟能看到自己的後頸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後頸，正緩緩地鑽出一隻嫩芽。嫩芽慢慢的伸展，隨即長出兩片葉子，但很快，那兩片葉子從葉尖開始變得焦黃，隨即枯落，在空中化為點點光暈消散。
那兩片葉子消散過後，嫩芽輕輕地搖了幾下，像是在為那兩片葉子惋惜。頂端又漸漸鼓起，漲起一個花苞，隨後猛然綻開——
紅色的花瓣如絲一般，幽幽擺動，宛如一隻隻指引路途的手，妖豔異常。
但，也隻是顯露了一瞬，下一瞬，整朵花突然炸開，隻在楊啟後頸處留下了一個奇異的印記。
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那層薄膜全都湧向印記。印記也毫不留情，盡情的吸收著薄膜。
楊啟之前感到的刺痛感消失了，轉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自他後頸處湧入，流入四肢百骸。頓時，楊啟感到周身通泰，不由得長呼一口氣。
“呼——”
待暖流散去後，楊啟適應了一會，重新睜開雙目，由於青霧化作的薄膜被他吸收殆盡，沒了青霧阻擋，他才看清楚周圍真正的模樣——
這是一片由淡淡的灰霧籠罩的空間，六跟巨大的石柱屹立在周圍。中間是一處圓台，圓台之上，一片閃爍著赤金色光暈的鎖鏈構成一隻籠子架在上麵。此時的鎖鏈上，密布著細的裂紋。
“這，這裏是，哪？”楊啟皺了皺眉頭，看著周圍，心中默道。
沒了青霧的籠罩，之前感覺到的暖洋洋的感覺也消失了，現在，他隻能感到一陣陣的陰冷。
楊啟沉思了一會，隨即聳了聳肩，也不顧地上陰冷的灰霧，低頭彎腰在地上摸索了起來。
“宣姐姐給我的木偶一定是掉地上了，對，掉地上了，我找找。”
正當楊啟聚精會神的在地上摸索時，那些赤金色的鎖鏈齊震，有些，甚至已經在“喀喀”作響。
楊啟臉色一黑，起身走向鎖鏈，一把抓住，對其厲聲道：“不許發出聲音！知道嗎！你剛剛嚇到我了！”
他這一抓加一語，那根鎖鏈直接“哢嚓”一聲，斷了……
楊啟：“…………詐我的嗎……”
似乎是連鎖反應，那些赤金色鎖鏈一跟接著一跟，全部都斷了。
楊啟見其全部都斷了，連忙跳到了一邊，發現並沒有鎖鏈砸到自己，也就沒再管圓台上的情景，繼續在地上摸索著宣給他的木偶。
“在你眼裏，你那木偶真的那麽重要嗎？”
沙啞的聲音，自圓台上傳來。
“嗯？”楊啟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連忙看向圓台之上。
由於原本組成籠子的鎖鏈斷了，圓台上，就隻剩下了原本籠子裏的一團濃鬱的灰霧。聲音，就是從那團灰霧中傳出。
隨著楊目光移向此處，那團灰霧也逐漸消散，露出了其中的人影。
楊啟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灰霧散去後，展露出的人影，麵容，與他自己一模一樣！
不，不是完全一樣，眉宇比楊啟的更加開闊，也沒有楊啟眉目之間的稚氣。更重要的是，他不像楊啟那般枯瘦。與其跟楊啟一模一樣，倒不如此人，像是楊啟長大後的樣子。
“你……”
沒等楊啟話，圓台上的人擺擺手，道：“讓我猜猜，你要找的，是，這個嗎？”著，他一抬手，周圍的灰霧就向他手心湧來，上下翻騰間，構成了一物。
他將此物仍向楊啟，楊啟也不敢怠慢，伸手接住。。
這不是，宣姐姐給我的木偶嗎！
“誒，找到了！不過木偶怎麽在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