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要輸
雲蕪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問蕭朗：「你怎麼又來了？」
蕭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雲非，笑說：「你們兩個還真是親姐妹，就連說的話都一樣。」
雲非撇了撇嘴，說：「我去裡面幫蘇阿姨做飯去。」
「這個也拿進去。」蕭郎把手裡提的袋子遞給她。
雲蕪問：「那是什麼？」
蕭朗說：「我給你買的禮物你都不收，這次就給蘇姨買了點營養品，你不會連這也要管吧？」
雲蕪說：「你給蘇姨買的東西，收不收要看她的意思，我管不著。」
雲非見狀，提著東西進了屋。
院子里就剩下雲蕪和蕭朗兩人，蕭朗想起幾次過來，雲蕪不是在鬆土就是在種花，隨口問了句：「院子里的花都是你種的？」
「不是，我沒這耐心，我小舅身體不好，平時沒什麼娛樂活動，就愛在家裡捯飭這些花花草草，一個冬天過去，我看見敗了一些，才想著種些新的。」雲蕪指了指剛才雲非待的那個花架，「那是我小舅最滿意的傑作，上面的花是紫藤蘿，花全開的時候跟瀑布一樣垂下來很好看。」
蕭朗看過去，花架上垂下來的花枝剛結出花骨朵，隨風輕輕擺動，可以窺見幾分全盛之姿。
花架下擺著兩張藤椅和同色系小桌子，小桌子上放著茶盤和水果點心，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套桌椅，應該避雨收了起來。
喝茶賞花，倒是雅緻的生活。
蕭朗說：「看來你舅舅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
「這你倒是說對了，我小舅很樂意在這些瑣碎事上花時間。」雲蕪已經埋好花種，她走到花架下的藤椅上坐下，示意蕭朗坐在另一張藤椅上，「你自己倒茶喝，我剛種花沒洗手。」
蕭朗也沒客氣，坐下后自顧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笑贊：「西湖龍井，不錯。」就是冷了點。
「你喜歡喝就多喝點，這是顧恆宇過年的時候買過來送我小舅的，我不喜歡喝。」
蕭朗茶杯剛端到嘴邊，聽到這句話又放下，他看向雲蕪，卻見後者不拘小節地把手往褲子上蹭了蹭后，揪著雲非剛才沒吃完的那串葡萄吃。
察覺到蕭朗的目光，以為他要吃葡萄，拆了半串分給他。
蕭朗摘了顆葡萄，又把剩下的那些放回盤子里，問：「你小舅最近怎麼樣了？」
提到宋雁北，雲蕪眸色黯了黯后，才回答：「醫生說病情挺穩定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不醒。」
「抱歉。」
「沒關係，我相信他會醒過來就行。」雲蕪看向蕭朗，「你在S市的項目還沒結束嗎？怎麼還三天兩頭往S市跑？」
葡萄有點酸，蕭朗咬了一口就皺起眉頭，勉強讓自己咽下去后，他才開口：「我因為什麼來S市難道你不清楚？」
「清楚，但如果你剛才回答是為了項目來的，或者我內心會沒那麼惶恐。」雲蕪踢著腳邊的碎石子，說，「蕭朗，我現在心裡只有宋氏和我小舅，沒有再重新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所以，真的很抱歉。」
蕭朗手抱著後腦勺，靠在藤椅上：「那我改個口，我是為了項目來的，這樣你就不會有心理壓力了吧？」
雲蕪：「……」
「隨你便吧！」蕭朗並不是那種太容易改變主意的人，從兩人合作佳禾項目開始，雲蕪就深知這一點，對此她有些無力，反正他愛來就來，她以後能躲就躲唄！
蕭朗看了她一眼，笑了，不是平時那種意思性翹翹唇角，而是真的笑，他本來長相就沒有顧恆宇有攻擊性，這麼一笑，溫和得像個年輕的大學教授。
雲蕪奇怪：「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
「？」
「笑我自己可能長得太凶神惡煞，導致五年前五年後都避我如同瘟疫一樣。」
這個鍋雲蕪不背：「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蕭朗偏頭看向她：「但你也從來沒想過給我機會，你說感情兩個字，先有感覺才有情，那這陣子和我相處下來，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雲蕪皺了皺眉，沒說話。
蕭朗瞭然，這陣子相處下來，雲蕪不排斥他也不迎合他，他在她心中應該算是朋友，但不是有感覺的那種朋友。
蕭朗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垂下來的紫藤蘿枝條，花苞印出他眼底淡淡的落寞：「那你當初對那個戴維是什麼感覺？」
雲蕪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麼會知道戴維的事？」
隨即又想起，她這五年在澳洲的事眼前這男人都知道，他要想知道戴維和她之間的那些破事，易如反掌。
雲蕪說：「蕭朗，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不想拿你們做比較，無論是戴維、顧恆宇，或是你。」
是不想做比較，還是根本沒得比較？
蕭朗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挫敗感，他以前總說顧恆宇把感情看得太重，覺得婚姻不過是個形式可有可無，可現在他才發現，那只是他沒有遇到那個真心喜歡的人。
偏偏命運弄人，雲蕪還是他未婚妻的時候，他覺得她可以可有，因為合適所以想要和她結婚。等她成了別人的未婚妻，他卻開始後悔，應了那句俗話，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蕭朗勾了勾唇角，說：「顧氏最近內部大變動，你知道嗎？」
「聽說了一點。」
「聽說？」
雲蕪吐出葡萄皮，扔到垃圾桶里：「我有個項目交給劉柒做了，從她口中得知了些顧氏的動態，但對我來說，無論顧氏內部怎麼變動，只要不影響到我的項目就行。」
「你真這麼想？」
雲蕪感覺蕭朗話裡有話，但也沒過多深究，她點點頭：「嗯，跟我沒關係。」
蕭朗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冷茶喝掉后，起身：「我先走了，你跟蘇姨說別做我的飯了。」
雲蕪有些意外。
蕭朗朝她眨了眨眼：「當然，你要留我下來吃飯，我也樂意至極。」
雲蕪說：「那你還是走吧！」
「真冷漠。」蕭朗調侃了一句，也不在意，他走了幾步后，偏頭說，「如果你有項目在顧氏，我勸你儘快撤了，這一仗，恆宇估計要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