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往事·上
宇文蘇躺在冰冷的地麵,虛弱的睜開眼,混濁的眼睛盯著被黑霧籠罩的空,他從來都沒有像今這樣覺得這灰蒙蒙的空如此美麗,生的希望真的漂亮啊。
閉上眼睛,宇文蘇細細回憶起在魔丸中所經曆的一切。
記憶之中,宇文蘇如同親臨現場一般經曆魔主的一生,雖然記憶斷斷續續,中間缺少了很多段的空白,但數十萬年的生涯中,總有幾件事深深的刻在骨髓之中,磨不掉、毀不滅。
魔主死前萬年之前,經過數十萬的生長、廝殺,他終於踏著無數的屍骨,史無前例的統一地界,更獲得了道的認可,受封為八荒魔主,授予道魔器——魔主印,地界眾生的生死掌握在一手之中。
當時的魔主意氣風發,高坐在萬骨魔峰的王座之上,認為自己的力量和權勢無敵於三界,隻要自己咳嗽一聲,三界都要抖一抖。
可是那從人界闖進的一道身影,讓他知道了自己就是一隻井底之蛙,一隻有點力量的就沾沾自喜的可憐蟲。
那,地界的空依舊被黑暗籠罩,魔主他依舊在萬骨魔峰中的奢侈的宮殿中享受著美酒、美食、豔魔……重複著每枯燥的生活。突然有一隻魔將倉皇的跑進來,跪伏在地麵,大聲的稟報道:“大王,人界有人跑了進來,手下的魔崽子攔不住啊!”
“哦?竟然有人敢闖入地界,堂堂守衛關口的十萬魔軍居然擋不住,有趣!著實有趣!”魔主一手拿著白骨杯,一手繞著垂到肩膀的長發,倚靠在王座之上,臉上透出好奇的神情。
隨手一指,跪伏在地頭顱緊緊貼在地麵上的魔將麵目突然猙獰,好像被莫名的大力擠壓,“嘭”的一聲炸成一陣血霧,染的正在起舞的豔魔們一身紅衫,不過,哪怕一身紅衫,哪怕眼睛被血液染紅模糊了眼前,但豔魔們依舊沒有停下舞姿。魔主見此,滿意的笑了笑。一口將手中的白骨杯裏的瓊漿一飲而盡。
飲完瓊漿,隨手將白骨杯丟棄,喃喃自語道:“我到要看看何方神聖敢闖進地界,闖進我的地盤,看我不把你的頭顱扳下來做成酒杯好好收藏!”著著,魔主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
“嘎…嘎嘎…”魔主發出宛如夜梟般的笑聲,飛向空。
魔主飛向空,遠遠的就望見一個人影盤坐在空中。飛近一看,好一個仙風道骨、溫文爾雅之人,哪怕是魔主對界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偽君子極度的厭惡,對其也抱有一絲好感。魔主在人影不遠處停下腳步,對著那道身影到:“閣下乃何方神聖,為何傷我邊關守衛,闖我地界?”
那道人影沒有理睬魔主,依舊盤踞在空中一動不動。魔主見那人沒有動靜,咳嗽了一聲,再次大聲的道:“不知閣下來我地界所謂何事?可有在下助拳之力,吾乃道所封的地界之主定能為……”
魔主在那裏喋喋咻咻半,可那道人影依舊絲毫不理魔主,魔主見狀,自己在這裏自言半,心中頓時滿是尷尬,那絲好感也被心中燃起的無名怒火燒的一幹二淨。
魔主強忍著心中的無名怒火,繃緊麵部,到:“本魔看你麵善,有意助你,豈料你無視本王的好意,羞辱於我,今我要把你的…頭顱扳下來當酒壺。”罷,魔主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怒吼道:“吃我一招!”
魔主雙手聚起漆黑濃鬱宛如液體般的魔氣,飛向那道人影一拳轟了過去。
在靠近那道人影時,魔主才發現他的嘴張合不停,一股股隱晦不明、生澀難懂的聲音傳出,哪怕魔主數萬年的生涯閱曆也未聽聞何等種族有此語言。但魔主卻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入道之時聽聞的道音何其相似。
此人周圍魔氣四亂、異相不斷、地爭鳴,他好像在跟這片地交談,不?應該是在爭吵,而且此方地似乎已經被他惹的轟然大怒。
看到此景魔主心裏有點犯怵,但他自己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停手,再次大聲吼道:“管你何方神聖,地界我的地盤我做主,是虎你得臥著,是龍你得盤著!!”手中拳勢不減,魔氣更加濃鬱。
就在拳頭進入其三尺範圍內時,一直忽視魔主的人影終於注意到這個喋喋不休的蒼蠅,此人隨手一甩,劃起陣陣氣浪,一股偉力撞擊在魔主的身上,魔主化作一顆流星般從而降撞擊在地麵上。地麵泥土、碎石四濺,撞擊產生的轟鳴聲更是讓周圍的魔族四散而逃。
魔主躺在深坑中,嘴中不斷咳著漆黑的魔血。魔主一臉不甘的看著空中的黑點,他不服!堂堂地界之主竟然那個人連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連那個人的隨手一擊都擊不下。不!剛才一定是自己沒有用全力。
想到此處,魔主掙紮的站了起來,用手胡亂的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血液,縱身一躍再次飛向空。離那個人不遠處,魔主停下了身影。魔主深吸了一口氣,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道所賜的魔主印。
隻見一方印從魔主的眉心的豎眼中飛了出來,在魔主的麵前膨大為拳頭大,此印通體黝黑,印身刻有眾魔沉淪之圖,一股股濃鬱的魔氣不斷升騰而出。
魔主手捏訣印,大聲吼道:“萬魔加持,地授力,魔祖真身,現!”隻見魔印飛向魔主頭頂,魔氣如同流水般傾瀉而下,浸潤魔主軀體。一道道魔光從印身的眾魔圖中飛出,融入魔主的軀體。周圍的地之力不斷融入加持著魔主,隨著魔氣的浸潤,魔光的融入,魔主的軀體不斷膨脹異化,最終化作一道九百九十九尺三頭六臂的宛如一道大山橫立在空之上的巨魔。
魔主感受著渾身如同驚雷般的力量,如地漿般的血液奔騰流轉在身體裏,相較於平時百倍地之力的加持。魔主感到的無比自信,就是王老子在他麵前,他也能一拳錘的他渣渣都不剩。
“哈哈~哈哈~”魔主放肆的大笑起來,如悶雷般的笑聲響徹這個地,不少實力較弱遠遠觀望的魔族聽到此笑聲,直接魔氣亂竄炸成一堆血肉。
魔主笑後,鼻子噴出一陣實質化的白煙,感受著超越巔峰的力量,自負的指著盤踞在那裏的人影到:“兒,今你爺爺我要你的頭顱做夜壺!”“嚐嚐吾數萬年參悟道魔寶魔主印所悟大神通——森羅萬魔印。”
話音剛落,魔主六臂捏訣,三口吐魔音。周圍地之間的魔氣震蕩,一股股魔氣如同洪水般匯聚在魔主麵前,凝聚成一方大印,無數的奇異各型的魔字在魔氣中沉浮,常人見到此印,耳中必定浮現眾魔靡靡之音,眼中必見眾魔沉淪。從此永墮魔道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魔主三口齊齊大笑,六臂用力一推,魔印如一道流星劃過,狠狠的砸向盤踞在空中的人影,人影在這碩大的魔印之下,渺的如同地上的螻蟻。
在聲勢浩大的魔印砸下來之時,人影終於動了身,人影站了起來,漠然的看著這座魔印飛來。慢悠悠的用手輕輕的揉著喉嚨,好像在乏解剛才的疲倦。
人影輕輕的張口,“破!”聲勢浩大的魔印宛如一個輕輕被針紮了一下的氣球,嘭的一聲炸開,其中的魔氣四掠而開,地之力也四處亂竄,一道道如利刃般狂風在空中肆掠,一股恐怖的風暴在空中形成。
魔主如山一般的身體也被風暴吹的往後急急的退幾步,口中不由的流出幾股黑血。而那道人影則被恐怖的風暴吞噬進去,消失在風暴之中。
魔主看到此情此景心中驚訝不已,自己信心滿滿準備的大招竟被他人一言而破之。待風暴過去,魔氣平靜下來,魔主望向人影處,才明白自己這次是踢在鐵板上了,魔主本以為就算他一言破了自己的神通,處於風暴腹地的他也受不了這混亂的魔氣和失控的地之力的絞殺之力。君不見,自己身處外圍,並且魔族以體魄見長,以被這風暴的餘波震的後退幾步,受了不輕的內傷。可想而知風暴內部有多麽凶險。
可事願人違,那道人影一點事都沒有,好像剛才那恐怖的風暴隻是一場微風拂麵,連發梢都沒有吹起。
人影看向魔主,哪怕魔主現在身高九百九十九尺,宛如一座巨山橫立在那道人影麵前,那道人影就如同大山腳下的一隻螞蟻般渺,但那雙冷漠的眼神著實讓魔感到害怕,讓魔主的那九隻碩大有神的大眼都不敢直視。
之間那道人影,單手虛空畫符,口中言語道:“汝出言不遜,括燥不安,今罰你封禁五百年。”語落手停,一道金符憑空而生飛向魔主。
雖然對手強大,但魔主可不是什麽束手就擒之魔。魔主六臂抓向金符,用力想將其撕碎。可那金符如同世間最堅固的材質所鑄,任魔主千方百計,依舊絲毫無損,正當魔主準備放棄撕毀金符逃離此處時,那金符又如同狗皮膏藥般死死的粘在魔主手上,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從金符中冒出,順著魔主六臂往其身上攀爬衍生。當關節、手臂、大腿、軀幹皆被符文纏繞後。金色的符文化實成一根根粗壯黝黑的鎖鏈將魔主牢牢捆綁起來,隨著符文化實,魔主突然就感受到體內魔元運行晦澀,氣血如同被萬古魔峰鎮壓。
沒有了魔元和氣血的加持,此時的魔主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應該凡人出現在高空之中會發生什麽事了?當然是直挺挺的掉下去唄。
轟鳴聲響起,一個比當初更大更深的坑出現在地界的地麵之上,魔主躺在深坑中,嘴中不斷的噴出如同噴泉般氣勢的黑血,透過滿的灰塵看向空,他連在心裏問候那道人影的親屬的勇氣都沒有。
魔主乖乖的如同一條鹹魚般躺在地麵,空之上,那道人影有了新的動作。
人影看著乖乖躺在深坑中的魔主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把無鞘的長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長劍無風自鳴,其周圍的空間浮現出一道道裂紋。人影手執長劍望向大地到:“先禮後兵,既然閣下不同意,莫怪我強取。”
人影一劍揮出,一道讓地失色的劍光劃向大地。一劍!那道人影隻出了一劍,整個地界大陸震蕩起來,一道無邊無際、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在地界大陸上,好像似這一劍就將整個地界大陸劃為兩半。
人影手持利劍飛入裂縫之中,等人影再次出現在地界大陸上時,已經是一年以後。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中,這條裂縫已經成為了地界的禁地,傳聞這條裂縫有大恐怖,讓鬼魔兩道都恐懼的大恐怖,聽聞有魔曾遠遠觀望,有驚殺意從地縫中衝出,事後前去觀望,發現裂縫兩岸數千裏生機全無、殺機盎然;聽聞有流言,裂縫曾有魔音撕裂空,周圍無論是鬼是魔,皆魂飛魄散;聽聞有流言,裂縫曾有千軍萬馬奔襲之音……。
總之,那條裂縫讓這地界的魔莫鬼鬼皆談之變色。
一年之後,這條裂縫的始作俑者從裂縫中飛出,直接飛向邊關,從那裏原路返回人界,沒有在地界做一絲停留。不過相比當初,這時的他就比較狼狽了,束好的長發已經披散開來,身上的衣物也不知道被什麽存在劃出道道口子,就連當初劃破大地的那把長劍,劍身也是道道傷痕,東一灘、西一灘的奇怪液體更是讓它顯得淒慘無比。隻是人影不拿劍的一隻手放在胸口,好像在護著什麽珍貴無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