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除夕家宴論綱常
鸞兒端了端身子,嘴角揚起一絲淺笑,道:“不知妹妹要向我學習什麽?我自問沒有什麽可以值得妹妹學習的,雖然我是和親公主,但自小不比妹妹有父親大人的愛護,我自小在丞相府受盡苦楚,別說禮儀,就是生死也無人問津的。”
驚夢輕撫了著鸞兒的後背,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提一次上一次心,何必呢!”
紫鴛嬌笑著看著鸞兒和驚夢,鼻腔中發出一絲冷笑,眸光迸射出鄙夷,道:“兩位姐姐真的是姐妹情深啊,都到這個時候還如此真實難得!不過兩位姐姐同侍一夫可以,為何妹妹我加入你們就不可以呢?是不是怕妹妹來了兩位姐姐便失寵了?而且妹妹聽說鸞兒姐姐初入太子府的時候經常被太子殿下毆打,而且口無遮攔,什麽淫穢無禮的話都敢說的,姐姐亦是如此,何必要在妹妹麵前死撐麵子呢?”
鸞兒笑了,笑的傾國傾城,這是第二個人在自己麵前說著以前的夜君彥對自己是多麽不好,是啊!以前不好,這會能好到哪裏去呢?他對自己不是一見鍾情,而他對這個紫鴛卻是一見傾心,自己終究失敗了!
見鸞兒臉色大變,未等鸞兒說話,紫鴛便緊接著說道:“姐姐也是明擺太子爺對你的心意的,驚夢姐姐就不用說的,你與太子爺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而已,說白了,鸞兒姐姐與太子爺的姻緣也不過如此,你們二人就是發現我是太子爺的心尖上的人,所以你們二人才會如此緊張!”
“哈哈哈……”
紫鴛的話惹起鸞兒一陣大笑,看似開懷,實則心酸,紫鴛說的話句句入心。
“不知鸞兒姐姐笑什麽?”紫鴛依舊不依不饒。
“我笑你癡人說夢,笑你驕傲自負,笑你看不清男人的心!你以為你現在的驕傲和寵愛會是一生的嗎?夜君彥現在如何對待我們將來就會如何對待你,女人容顏易老,男人真情難留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夜君彥便是這樣的男人,如果你覺得將我和驚姐姐打敗了而感到高興,那你可以笑,但到最後還在他身邊的女人才是他真正愛的人!”鸞兒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哀怨都注入到這席話裏,這席話也是說給驚夢和自己聽的。
“好了,你想炫耀的已經炫耀了,你可以走了!”鸞兒下了逐客令。
紫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鸞兒的話自己怎麽會不知,如果他的前世的記憶全部恢複的話,那麽這場戰爭自己必輸無疑。想到這裏,轉身離開,心中計劃著該如何真正俘虜夜君彥的心。
除夕夜來臨,鸞兒和驚夢陪同夜君彥來皇宮赴宴,入大殿的時候恰好遇到夜君峰,夜君峰身邊跟著一名女侍衛,模樣俊俏玲瓏,而且眉宇間與鸞兒很是相似,不過她的身材略比鸞兒矮一點,一身墨蘭的戎裝襯托出她較好的身材,英氣滿滿不比驚夢差。
夜君峰看到鸞兒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帶著點點哀愁還有絲絲隱忍,如果這般的家宴自己身邊的人是鸞兒便好了,可惜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夠強大,而且探子回報自從回到夜寧國之後,夜君彥對鸞兒就不似以前那般寵愛,將府中最好的都給了那個叫紫鴛的女人。
鸞兒對夜君峰點頭笑了笑,夜君峰也回應了她一下,兩人在眾人麵前不留痕跡的給了對方一個安慰。
玉貴妃坐在大殿中央的一側,她身邊的位置依然空著,那個位置是她此生向往的,可惜這輩子也無法坐在他身邊了,因為這個位置上如今擺上了呂瑩的靈位,這是這麽多年來呂瑩第一次以皇後的身份重回這偌大的皇宮,夜隆楚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這輩子自己最愛的女人依然是呂瑩,從未變過,後去的荒唐隻是因為心裏太空虛了,不想呂瑩的每一天心裏都是空的,但一想她心就疼的無法忍受,不敢正視她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但又不能逃避,因為每次自己身邊的位置都是空的,空的太久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經想不起來呂瑩何時坐在自己身邊了。
看到自己母後的靈位放在了那個位置上,夜君彥心中一顫,父皇終究是過了自己心中那一關,他挺過來了,對待感情的事情他逃避了十多年,這次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心了。真心的為自己的父皇高興,他比自己強,雖然他親自將母後逼死,但他沒有將母後放棄,反而是將母後深深藏在了心中,他以往教自己的不能對女人真心隻是因為他害怕自己走他的老路,對一個女人付出所有之後她的離開讓自己生不如死。可是如今的自己也麵對著感情的困境,看著紫鴛臉上越來越多的笑容自己卻始終高興不起來,為何連自己都不知道。
眾人剛坐好,就聽夜隆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朕聽說彥兒從墨族帶回來一名女子,容貌甚是美麗,不比鸞兒容貌差!”
夜君彥從座位上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是的父皇!因為臨近年關所以兒臣未向父皇稟告。”
“你想給她什麽名分?”聲音平緩正常,聽不出任何清楚。
夜君彥沒有猶豫,直接回答:“兒臣想給紫鴛側妃的名分!”
夜隆楚一挑眉毛,嘴角揚起一絲異樣的笑,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嗯?你認為給她側妃合乎情理嗎?”
夜君彥抬頭看夜隆楚,眼神中帶著幾絲探究,父皇說話一向是話中有話,當著眾人的麵,自己也不好向他詢問,但也不好極力反駁,於是淡淡的說道:“紫鴛從小受盡苦楚,所以兒臣向給她也一個好的名分來安慰她心中的恐懼與不安。”、
“哼!好一個從小受盡苦楚,難道鸞兒從小就享盡榮華富貴?驚夢從小就備受寵愛嗎?鸞兒從小被她的混賬爹不重視,驚夢從笑便跟著驚將軍南征北戰,兩人都是受盡了苦楚,怎麽不見你如此傷心啊!給一個查不清楚背景的女人側妃的名分未免太高了。”夜隆楚冷冷的說著,眼神迸射出駭人的精光,盡管自己很久沒有管過這個兒子,他一向不用自己太過操心,但最近他未免太過分了。
“父皇,如果鸞兒和驚夢當初進太子府的時候就是以側妃禮儀迎娶,而且紫鴛的情況很是特殊,父皇如今為何要拿紫鴛和她們二人相比!”夜君彥也有些不高興,說完看了一眼驚夢,雖然知道父皇肯定清楚紫鴛的事情,但為鸞兒和驚夢討公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向父皇告狀,有這個能力又想這般做的隻有驚夢也一人。
驚夢發現夜君彥看自己,心中一顫,這麽多年了,他依舊不了解自己到底是什麽人,寧願受盡委屈也不願向自己的爹爹訴苦,可如今為了紫鴛他還是懷疑自己,又是一陣悲涼,這種悲涼多年來自己承受了太多,但因為別的女人這還是第一次,一抹苦笑從嘴角揚起,他終究還是不會給自己點點公平。
鸞兒也看出了驚夢和夜君彥兩人之間的改變,她心中也是難受萬分,為了紫鴛他竟然與自己的父皇公開叫板,這般感情是得多深,自己真的是敵不過這個紫鴛。
“你說的都是謬論,如果論當初的嫁娶,你的母後和鸞兒的母親從你們還未出生便給你們二人定了娃娃親,這件事情想必如今你也清楚了,但你為何不將鸞兒冊封為太子妃呢?這麽多年來你雖然荒唐,但在你心中你母親的位置沒人能改變,既然你如此尊重你母後,為何不遵守她的遺言,鸞兒才是你這輩子應該留在身邊的女人,將來這個位置坐的也應該是她!”說著,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此時那個位置上是呂瑩的牌位。
夜君彥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父皇說的這席話自己無法反駁,反駁他便是反駁了母後。
鸞兒看著一臉蒼蒼的夜隆楚,心中稍有安慰,這個老頭的確沒有忘記呂姨,他比自己的父親有良心,而呂姨比自己的母親有福氣,雖然死了,卻一直被這個男人深深藏在心中,哪怕過了十年二十年,也依舊不變,他過去不過是在逃避自己的心罷了,此時此刻他敢於正視自己的心,所以他又將塵封已久的呂姨重新帶入了這金鑾寶殿。
“彥兒,你可以喜歡很多女人,像曾經的父皇一樣,但是你身邊的女人隻能有一個,這個女人便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你敢承認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是紫鴛嗎?如果是,那麽父皇今日的話就當沒說,如果不是,你要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將鸞兒封太子妃,要不要將紫鴛封為側妃,或者說要不要將她接入太子府!”夜隆楚說完別樣的看了一眼夜君彥。
夜君彥心中萬分難受,不是因為父皇不太接受紫鴛,而是他讓自己正視自己的心,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