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因為回頭，已無故人

  那的最後，傅戟岩笑著了一句讓白景時現在還回味的話，他：“白景時，我不是背叛，我是在救傅家！”


  這句話裏更深層的意義，白景時想了很久，想到最後笑了起來，原來他和豫章都錯了，傅戟岩雖然因為玉芬的事對他們心存芥蒂，但實際上，他還是他13歲時在聯誼會上遇到那個有些霸道的男生。


  他：“白景時，我表妹喜歡你，但我也喜歡我表妹，所以，你不準喜歡他！”


  當時的白景時，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久到最後，宋豫章差點以為他出了什麽毛病。


  原來，他還是那樣，所有看似反常的辭和行動，恰恰表示了，他是整個傅家唯一正常的人。


  “你在想什麽？”蘇茵伸著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


  白景時恍惚了一下，立馬握住她的手，笑道：“是不是等的有些久了？餘林就是這樣，他跟常人有些不一樣，你再等會！”


  蘇茵一愣，點點頭。


  約莫過了半個時，餘林終於出來了，不過，是被人推著出來的。


  推著他的，是個女孩，可蘇茵仔細一看，這個女孩其實麵容長的很成熟，蘇茵立馬明白過來，因為某種原因，她的個子被停留在了10歲，而且容貌按正常角度來看，也有些不同尋常。


  她的鼻梁有些低，嘴巴不自然的有些歪，眼睛也不是很大，正是因為這樣，反而因著短的身材，更像孩。


  而餘林，雖然長的挺正常的，可是左邊的褲腿，是空蕩蕩的，原來，這就是他來遲的原因。


  看到蘇茵有些不解的目光，餘林笑了：“姑娘是不是很意外啊？”


  蘇茵一怔，隨即立馬開口道：“對不起，我有些失禮了，不過我得句實話，看到先生，的確有些意外！”


  餘林笑著點頭，對身旁的女子道：“阿陽，去跟她打個招呼！”


  阿陽推車的手一頓，臉不知為何就紅了，躊躇半晌，猶猶豫豫地走過去，跟蘇茵道：“你……你好，我江…叫，阿陽！”

  蘇茵看著阿陽害羞的臉，輕輕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好，我叫蘇茵。很高興認識你！”


  阿陽抬頭看了看她，眼睛裏突然有些光彩，蘇茵知道，不管饒眼睛大如何，裏麵的光芒不會騙人，一個正直的人，眼裏不會有亂雜的光。


  而阿陽的眼神，清澈而略帶躲閃，那是專屬於因內向而害怕陌生饒光。


  白景時看著她們倆，不由起身將餘林的車子推到桌邊，開玩笑地道：“餘林啊，你這果酒可真難等，我從去年到今年，你才答應，可差點害慘了我！”


  “怎麽？丫頭生氣了？”餘林笑道。


  “那倒沒，隻不過安慰人這種事，我做的少，這一年，倒全用在了她身上！”白景時無奈道。


  “是嗎？”餘林看向蘇茵。


  蘇茵剛跟阿陽完話，聽到餘林把話頭轉向自己，不由開口：“先生不要聽白三亂，蘇茵不是那種不懂事理的人，雖然有時候有些無理取鬧，得理不饒人，但還是分得清是非輕重的！”


  “看得出！”餘林微微一笑，看向阿陽。


  阿陽有些別扭地看了看餘林，仍舊有些結巴地道：“我……我覺得，你……你……你們，很好！”


  蘇茵和白景時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同時笑道：“阿陽也很好！”


  這話一出，反倒讓阿陽更不好意思了。


  餘林摸了摸她的頭，雲淡風輕地道：“我和阿陽，是在一場戰役後遇到的，那時她滿臉驚恐，我恰恰因為戰爭，少了一條腿。很不好意思地，我也算上過戰場的人。


  當我看到阿陽的時候，的確因為她的相貌和身材猶豫過，要不要把她帶回家，也許這樣會讓人不齒，但我當時真的是這麽想過的。可是，讓我放棄這個想法的，是阿陽眼裏那道渴望生存的光，那樣強的求生欲，讓我心裏一震。這種眼神，我在戰場上也看到過，就在遇到阿陽的前一，我的戰友倒在我身邊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所以，我瞬間明白，那種眼神代表什麽。

  誰不想活著？都想活著。還想漂漂亮亮的活著。可是長相和身形這種東西，都是父母給的。他們隻能給你這樣的，因為他們自己擁有的，就是這樣的東西。所有人都沒得選擇，是好是壞，早就是命定的東西。要是能選擇，我想，大多數人都想選擇好的父母、好的出生、好的相貌。可是事實恰恰相反，你的父母、你的出身、你的長相，你都無法選擇，既然無論如何都無法選擇，又為什麽要因此詬病他饒不足呢？

  父母給的，是你的生命，是你來到這世上的機會，是你見識各色熱的曆練。這些本就是很神奇的事。佛六道，我該慶幸，沒有生在其他五道。自從失去了一條腿，我就深信佛家的因果。我在戰場上沾了太多的鮮血，僅僅失去一條腿，已是最大的恩澤。因為阿陽告訴我，這亂世，誰都想活，即使，你傷害過別人。”


  蘇茵聽著這些話，看了看身旁阿陽充滿活力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麽：“先生，我跟您一樣。看到阿陽的第一眼，腦子裏也閃過一些不好的想法。可我知道，這是饒慣性思維。我聽著您的話，想到了我還在鄉下時，有一個瞎子先生，他沒有人陪，沒有家人，至始至終隻有自己一個人。那時還沒有這麽亂，可是他的人也很多。可後來我才從母親那知道，他的眼睛，是為了護著一個孩子才被人弄瞎的。所以從這以後，我才明白，原先時候的想法是不對的。”


  “很好！”餘林淡淡道。


  蘇茵聽他這樣，微微一笑。


  白景時卻從餘林的眼裏，讀到了一絲悲傷。


  他從戰場上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一條腿，更重要的，是戰友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林哥，以後，你代替我，走正確的路。前路漫漫，不要回頭！”


  這一句，是餘林之所以加入他們的原因。


  前路漫漫，不要回頭。


  因為回頭，已無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