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
“來者何人！”山門之上，兩聲大喝響起，兩把長矛相向，寒光意冷，帶著肅殺之氣。
拾級之下，人影微斜，挑起一柄寬闊巨劍，劍指穹頂一處。
“洛陽老頭……”
那處，不知何時立一白發老者，負手而騰起於虛空之中，仙風道骨，神光異彩。
虛空之中的王洛陽望向下方的闖入者。
可以看出來者本身的長相十分俊美，然而一雙劍眉之下卻凶光畢露，戾氣衝天，眼中更是血絲密布，神情宛若瘋魔，於旁人而言，哪裏還看得出什麽俊美，盡顯癲狂。
老者神色一凝，來人的麵貌他是無比的熟悉……
雖然相較於以前，是白了一些，但還是不難認出，正是王越。
唉……
老者長歎一口氣，他是為數不多對於王越有一定了解的人，知道王越部分的過去。
“孩子，收手吧。”老者雙目藏神，此刻卻也泛起一絲漣漪，神色複雜地看著王越。
“洛陽長老！”兩名王家子弟也發現了上方的王洛陽，發出一陣驚呼，臉上馬上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
王洛陽看在眼裏，心中不免有些羞愧，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隨後又看向王越，明顯能感覺到後者身上無比強悍的威壓。
“終究是一家人，若你願回來，王家願意拿出一切資源培養你。”王洛陽忍不住勸說道，聲音傳出很遠。
“誰？我嗎？”
“想什麽呢？你也配，長老說要栽培我！”
“我不配？你算老幾！？”
兩名王家子弟一時間興奮不已，都以為王洛陽方才的話語是在對自己說。
互相譏諷，若是王越不在，怕是早已大打出手。
“聒噪……”王越身影一晃，兩人應聲倒地，上方的王洛陽也並未阻止，因為他知道王越並未下殺手，其次那兩名王家子弟確實有些聒噪了。
“王家？你說了算話嗎？”王越抬頭，對著視線中那個與自己有著幾麵之緣的老頭子
“算。”王洛陽沒有絲毫的猶豫點了點頭，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傲然的感覺，很是自信。
聞言，王越嘴角上揚，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出現在臉上，質問道：“那當初怎麽不見你幫我老爹說話？資源，搶就是了！這可對我沒什麽吸引力啊。”他舔了舔嘴唇，頗為嗜血的講到，戾氣特別的重。
王洛陽啞然。
當初的一念之差，令他無時無刻都在承受內心的煎熬。幾年間，他沒有片刻不在後悔，可惜在當時比起血肉至親家族利益更能讓他動容，這位白發老人半生磊落，唯獨虧欠了王越一家。
今日這報應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王洛陽雙眼一濁。
罷了，回不了頭了……
“萬年一遇的絕世奇才，生在了王家，也請你……死在這裏吧。”
一錯再錯吧……
“哈哈哈……洛陽老頭，你想殺我？你還差了點！”
自負……
“就算你有極高的武道天賦又如何，但就憑你這無法使用幻力的殘破之軀也想與我一戰？”王洛陽淡淡地說道。
王洛陽雙眼一凝，周身氣勢高漲，就在威勢上升到一個令人駭然的高度，突然止步不前。
“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是幻者說了算……給我破！”隨著一聲大喝，虛空之中應聲傳來一聲細響，仿佛有著某種禁製被打破，萬道風浪席卷。
頃刻間，雲霧湮滅。
視線中，王洛陽全身上下除了臉部及一些被衣服遮擋的地方，覆蓋上了一層白色的毛發，一根數米長的尾巴伸了出來，像是個人形的猿猴。
同時四肢鼓起，肌肉誇張地隆了起來，幾息之間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這是王洛陽的幻化生物，猿神。
“可以啊，洛陽老頭，這把年紀了，還能將這般姿態顯現於世。”對於這一切，王越隻是不鹹不淡地說道。
“聚集這麽大的幻力，都快到達天道二層禁製了吧，我看你本就時日無多，不怕靈壓？”
“這就不勞費心了，天道懲罰老夫自有辦法解決……先顧好你自己吧，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有空擔心別人嗎？”王洛陽全然沒有剛剛如世外高人般的超然。
此刻，他更像是一名青年，眼神如鷹鷲一般銳利無比，說話帶有一股青年人特有的戾氣。
“哈哈哈，不過是年輕了一點兒口氣很衝嘛！好，那來戰吧！”
說話間，王越手持巨劍橫劈揮出，寬闊無比的劍身被輕鬆地揮動，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血色的劍氣斬向上空的王洛陽。
王越有些瘋狂地大笑，劍身輕顫，似乎是在回應王越的瘋狂。
這柄巨劍其實就是在王越夢中曾一度出現的那名血袍男子所使用的武器——神兵，怒江！
王越並不知道自己與那名男子有著何種關聯，但是自從那一日過後，他越來越感覺自己的身體之中似乎有著什麽東西想要出來，那是無盡的殺意……
不知是怒江感受到了王越，還是王越感受到了怒江。
一入手，無數劍招，劍意與劍理襲入腦海，一出手身體便肌肉性的動了起來，仿佛自己是一位練劍多年的劍道強者。
麵對如此磅礴浩蕩的血色劍浪，王洛陽也不得不動容，王越今日帶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這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既然注定不能為王家所用，那老夫今日必要將你埋葬在這山野林間。
長袖一卷，一股龐大的吸力從王洛陽的袖子之中傳出，血色劍浪被吸入大半，隨後隨手一甩，那被吸收的劍浪就被另一隻袖子釋放。
音爆之聲傳出，兩道劍浪於半空相撞。
“乖乖束手吧，你贏不了我。”
“此刻，吾即是神！”王洛陽得意地說道，張開雙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的幻化能力十分詭異，似乎能夠吸收並釋放他人的招數，屬於掌控規則的強大幻化。百年間，拜這詭異的能力所賜，在王洛陽手上吃過虧的強者不計其數。
可是，他遇到了王越。
人未到，劍先至。怒江被王越標槍似的擊出，王越的身影也同時暴掠而出，快的隻剩殘影留在原地。
“大挪回風手！”不輸於前者的的吸力出現，目標正是王洛陽。
不是很會嗎？看誰更會吸！
剛剛閃開怒江擲擊的王洛陽被打了一個正著。
“怎麽了，神明的力量業如此的不堪嗎？”王越嘲諷到。。
煙塵散去，王洛陽擦拭去嘴角流出的鮮血，看著手背上的鮮紅，不禁感歎。
自己……終歸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