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要回頭
秦養心出門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一臉陰沉，“你知道什麽？”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還知道。這紫禁山莊生了龍怨，怕是你們得罪了什麽術法高人吧！”
趙元景語不驚人死不休，“若是狼虎穀裏的東西放了出來，莫是紫禁山莊，整個齊州也赤地千裏！”
秦養心思量了片刻，“秦某失態了，兄弟一品修為，怕不是為了那千金來的吧？”
“自然不是，我觀紫禁山莊的氣已有兩日，今便為解決此事而來。”
秦養心笑道，“不知公子貴姓！”
“免貴姓趙！”
“來人，請趙公子去書房，在下去去就來！”
葉婧依想要跟著趙元景一起進，卻被守門弟子攔住，“莊裏已備好了飯菜，還請姑娘這邊請。”
她喃喃道，“這個時候吃什麽飯。”
但還在趙元景示意下跟著那弟子去了。
書房裏極為簡潔，主人倒沒有附庸風雅的放上些三教書籍，清一色的皆是武功秘籍。趙元景也不去泛濫，在茶桌前添炭煮水。
可他的視線卻沒有離開過屏風前桌上的一把劍，劍長三尺四寸，無鞘，劍身遍布繡斑，但仍可以看到它本來的顏色是墨黑。而長七寸，鏤空飛龍，格飾橢餅咬身，亦是繡跡擋墨！
良久，秦養心帶著兩人進了書房。
一垂垂老者，寬衣白發，仙風道骨。一中年男子，溫潤如玉。
老者是其父，中年男子為其弟！
秦養心入門一拜，“還請公子教我。”
秦養誌跟隨大哥行禮，老者卻是兩眼微眯的瞧著他，一臉笑意。
趙元景打趣道，“莊主就不問問我為何幫你？”
秦養心一愣，隨後道，“公子但有吩咐，我藏劍山莊上下莫不效從。”
“莊主言重了。我所求來也，桌上那柄劍和山莊的一個人情。”
趙元景有預感，若是揭開了布局紫禁的那人身份，不定刺殺一事也會水落石出。
這一局，秦可卿可是關鍵。
趙煜回京搬救兵，禦劍術一日便可達，但是並不安全。
他在趙煜身上布了咒術，可擋武道人全力一擊，他並不指望趙煜真能般來救兵，回京的消息之所以會告訴葉婧依，並不是信她，而是這消息本就要散布出去，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知道無所謂，目地久是調虎離山，讓齊州這裏少些壓力。
秦養心應了下來，“好！”
“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秦姑娘送離此地，我可布下法陣，鎮壓魔嬰。想來著背後之人不會坐看，還需要莊主鼎力相助呀！”
秦養心還未言語，老者卻冷哼道，“老夫看，還送什麽送，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爹！可卿就不是你孫女了？”
“哼！”
秦養心轉頭看著趙元景，“公子是什麽境界？”
趙元景一笑，“一品禦法真人！”
他並未透漏自己的武道修為。
秦養心驚道，“你是術士，道宗的？”
“不是！”
秦養心還想再問卻被弟弟秦養誌攔住，“江湖上不願透漏師承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在下有個道宗的朋友，我寫信給他，屆時或許可以幫上公子一二。”
他得極為客氣，可趙元景卻心裏門清，不過是看輕他罷了！江湖上名門世家的年輕一品高手被下三濫招數摘了腦袋的例子也是不少，麵前些少年氣息是不俗，可戰力嘛，也得試過了才知道。
要單論境界，三教裏聖人也有幾尊，可威霸這江湖千秋的哪個不是武夫。昔年徐夫人不過武道人，一人一刀殺上了道教祖庭的終南山，那山上的聖人不是也暫避其鋒芒了麽？
從古至今，數不清的風流總是寫武夫儒生，真正入教的高人，雖竊了地偉力，可那規矩道道也著實多。
趙元景未辯解什麽，“如此再好不過。”
老者卻是讚了句，“你這娃子倒是不錯…………”
“老莊主謬讚了，子還是先去布陣吧，還請諸位關閉山莊大門，召集諸弟子！”
秦養心二人應了下來，老者最後也點了點頭，趙元景問道，“這劍子還想借用一番！”
老者揮手道，“去拿！”
其實，倒不是他大方，那劍是大兒子年輕時浪跡江湖時花了大價錢帶回來的，劍體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雖是堅硬非凡，卻是不附真氣，也看不出來什麽非同尋常之處，心念被人騙了，放在書房裏也不過是警惕他做莊主要兢兢業業。如今他想要，他便大方給了，即便真是什麽寶物，在這裏蒙塵數年，也該紫禁山莊無緣！
趙元景拿起長劍，兩指彈在劍身，一陣微鳴，他看得分明，這是劍胎，專養法劍之用。留在紫禁山莊這群精研武道的人手裏無非是蒙塵，還不如便宜了他。
……………………
際，雲霧繚繞。
趙煜已經禦劍有十五個時辰，竟然還未看見京城？
往下看隻見一片荒蕪，好是蹊蹺。
那夜趙元景給他明利害，是他自告奮勇回京搬救兵，如今卻似乎，迷路了？
降落下去後是個鎮子，找人一打聽竟然距離京城還有兩千餘裏。
而此地竟然是西地蘭台府，趙煜不禁愕然，難道昨夜飛錯方向了？
此時他要往東北去才能到京城。
琢磨著先去鎮上吃口飯再重新上路。
酒樓裏，此時隻有最靠牆的一桌坐著三個人。
普通的江湖散客。
他進門打量一番，“二，上酒。”
二卻是不慌不忙，“酒要什麽酒？”
“竹葉青！”
“竹葉青太毒，公子不如試試二十三年的花雕！”
二盯著他皮笑肉不笑。
趙煜回頭思量，他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個烈火印記，莫非是……
“怎麽，你也想在我這裏討些好處？不如給你三個時辰再去找找人？”
“公子笑了，花娘子可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
二罷，從二樓下來了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濃妝豔抹，“公子倒是好興致，還敢在外亂跑，不怕被人摘了腦袋。”
趙煜道，“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女子笑道，“問得好，你可以下地府去聽判官給你細細道來。”
言罷便是三根飛針甩來，趙煜長劍在手挽劍花挑下，“還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嫵媚一笑，“花雕！”
“那我猜你定是二十三歲咯！”
女子再未話，從腰後摸出個雪蠶絲手套戴上，用從寬袖裏取出了細鞭，“那你可猜錯了，二十三的是我自出道以來殺過二十三個人，如今你便是第二十四個了，又要改名字了。”
悲春傷秋可並不阻礙她手上細鞭舞得虎虎生風，趙煜周身的鞭頭帶銀勾總從各種詭異的角度劈來。
光這一手能在這幾丈空間將鞭子玩的得心應手的功夫放在江湖上可不應該是無名之輩，可是趙煜偏偏就沒聽過。
“殿下得果然不錯，你們這些人果然狐生鬼養無孔不入。”
花雕笑道，“放心，你死了，下個就是他！”
趙煜又一次躲過鞭頭，嘴角揚起了詭異笑容，“姑娘，再見！”
話見已有道靈符甩出，遁！
光影下，趙煜消失不見，女子一陣氣惱，“忘了那趙元景還會這一手。”
從袖間甩出了隻紙鶴，道，“告訴下一個據點的人準備。”
似乎趙煜去哪裏不是她們了算。
光影再出現時，趙煜已在幾裏開外，“實在是蹊蹺，好像提前知道我會來這個鎮子似的。”
沒有再耽擱什麽，他擲出長劍跳上，向東北飛去，“再試一下！”
一個時辰後，他再落下來，找人打聽，居然是在蘭台城以西。
這次他的方向並沒有錯，可依舊到了相反的放向。
似乎有人在背後搞鬼。可誰能有這般大神通，悄無聲息的讓他迷失當向？
索性不再禦劍，找到驛站取了匹快馬入京，晝夜不聽三日便能到。
夜來，月如鉤，山林間！
似乎有女子笑聲傳來，倏忽間霧起，能見不過兩丈。
趙煜停馬抽劍。
從後憑空出現了六個大紅的燈籠朝他飛來，隨之而至的是怪異怪異的嬰兒叫聲。
“咦嚶嚶嚶…………”
趙煜真冒冷汗，心想，“這家夥莫不是個嚶嚶怪？”
燈籠穿身而活的那一瞬間，忽有軟劍刺來，趙煜彎腰格擋。
“鏘！”
鐵器擊撞劃出一道火花，燈籠裏竄出一道黑影，不見麵容。
那身影速度極快，穿梭在幾個燈籠見，而那紅籠就漂浮在空，照明了方圓數丈。
趙煜不明白，趁著黑殺他不好非要搞幾個燈籠過來，滲人的慌。
黑影第二次出手的目標放在他的背後，隻覺突兀一寒，他就被挑下馬。
幸而走時，趙元景給他他軟甲穿在身上，這才沒有受傷。
這時，那黑影話了，聲音卻是不辯雌雄，話響間似有萬鬼哀嚎，“子，這一路進京，向前，不要禦劍，不要回頭，尤其是夜裏！”。
聲音消失時燈籠裏的紅燭也驟然熄滅掉在地上，人已不見。
連突來的霧氣都消散了幾風，他的腦海裏卻一直回響起那句話，“不要禦劍，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