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別
第二早上，林富盈如往常一樣早早起來給李漢升買好早餐。兒子還在熟睡，她走上前去，兒子腿的傷口上了藥，看著不像昨晚那麽嚇人了。她坐在床邊突然紅了眼眶，雖然認同兒子的做法，但這麽大的一個傷口出現在兒子身上，怎麽會不心疼？想起昨晚林子“李漢升叫我不要怕，他在家裏常被狗咬”，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她實在不敢想兒子在家裏吃了多少苦，每次打電話回去兒子總是一切都好，反而讓她好好保重身體。腦海裏想著兒子在家被狗咬卻強忍著不哭的畫麵，林富盈心都快要碎了，心裏咒罵著不爭氣的丈夫，邊用手背擦著眼淚。還好昨晚醫生就是多流了點血，傷口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麽大礙，打個狂犬疫苗，上點藥就好了。就是會留個疤，不過對於男孩子也沒什麽影響。
林富盈低頭看著床下一大堆強骨補氣血的補藥，不由有些無奈。這都是龍耀昨晚買的，本來醫生孩子造血能力強，氣又熱，不用買，龍老板不聽，搶著付了醫藥費後硬是又去藥店裏買了一堆塞給她，“漢升瘦，又流了那麽多血，多補補，把身體補好了。下次再遇到那死狗一腳就能踢死。”龍老板把袖子擼上去，點上煙，“還有，你明就是車間的組長了，好好幹，幹的好再升。”瞥她一眼，擺擺手阻止她話，”師傅，你不用，我知道你想什麽。漢升舍命救林子，他什麽也不要，我們不能當真，你在車間做的也不錯，手藝也好，做組長沒問題的。多賺點錢，把債還了，讓漢升過的好點。”
連續好幾，林子都強拉著李漢升去她家裏吃飯，頓頓有雞湯，餐餐有肉吃，味道也非常不錯，李漢升每次都吃的肚皮溜圓，到他傷口結疤時，一稱，居然還胖了兩斤。不過從這之後，不論林子怎麽軟磨硬泡，李漢升都不肯再去她家了。
“李漢升，你到底去不去，你再這樣我生氣了！”林子發出最後通牒。
“不去！我都好了還去你家吃飯算什麽回事？”李漢升堅定拒絕，接著嬉皮笑臉湊過去：”你生氣的話我請你吃棒棒冰，你可是過吃了就不生氣的哦。“
林子胸口劇烈抖動幾下，看著湊在麵前的臉，狠狠一腳，“呀！”李漢升捧著左腳大叫了起來，破音都出來了，“你幹嘛！”
“什麽幹嘛？誰叫你嬉皮笑臉的，看你不爽。跟我回家，幫我拿碗。”林子看著李漢升跳腳的樣子嘴角彎彎，轉身就走。
“我了不去!拿碗？拿碗去哪裏？”李漢升措不及防，趕忙跟上。
“從今開始，本姐就在食堂吃了。怎麽？叫你幫我拿個碗都不願意了嗎？”林子大姐頭也不回。
李漢升加快速度，跑到大姐身邊，“不是，你好好地，幹嘛來食堂吃呢？姨姨做菜多好吃呀。”李漢升輕聲細語。
“你幫不幫？“
“幫！”
“吃了飯我要吃棒棒冰。“
“好勒，大姐！”李漢升點頭哈腰。
“李漢升，你明就要回去了嗎？不是離開學還有好幾嗎？過幾我們一起回好不好？”林子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著李漢升。
“大姐，等到和你一起回去我們學校早就報完名上課好幾了。”李漢升放緩語氣，“你在城裏上學，我在村裏上學，上學的地點都不同，開學的時間也不一樣，怎麽一起回去呢？”
“那我明和你一起回去。”林子咬了咬嘴唇。
“傻，我明和你舅舅回去擠大巴車，你過幾和你爸媽回去坐車，多舒服。再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來的時候路上發生那事可把你爸媽嚇得夠嗆，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巴車我坐著其實還好啊，路上發生那事，那不是沒出事嘛“林子著聲音低了下來，她多聰明呀，這兩個月時刻維護者李漢升的自尊，怎麽會不清楚她爸媽的態度呢？
“好啦好啦，又不是以後不再見了，不要哭了。”李漢升擦拭掉林子兩腮的淚珠，拍拍她的背。看著林子低沉的樣子，李漢升心裏也不好受，他也想能和林子一起回去，可惜世事的安排總不如人意。他們隻是孩，很多事情隻能聽大人的安排。
“走，我請你吃棒冰，吃了心情就好了。”李漢升拉起林子走向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便利店。
“李漢升，明我不去送你了。但是以後我一定回到你學校去看你的。”
“好呀，不過我的學校可不好找哦，在山窩窩裏。”
“沒事，我問問人就能找到了。”
第二清早，林富盈給李漢升整理書包，“漢升，這兩包糖，紅色的便宜點，回去後誰要過來就散這包糖；黑色的貴點，留著自己吃，或者你和哪個關係好散給他也可以，記住了嗎？”
“記住了。”李漢升乖巧點頭。
“還有這裏其它的東西就不要給別人了，留著自己吃，知道嗎？這100塊錢你拿著，在家裏喜歡吃什麽就自己買，不要給你爺爺奶奶知道了。”
“媽媽，我不要。”李漢升把錢直接塞進林富盈的口袋，“我這次過來玩已經花了好多錢了，我不要錢，反正在家也不要花什麽錢，家裏地裏什麽吃的都有，你還給我買了這麽多吃的，夠吃很久了。”
“漢升！”林富盈緊緊抱住兒子，兒子越懂事，她心就越疼，“以後在家裏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不然媽媽從別人口裏知道的話會很傷心的。”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李漢升忍住眼淚，又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媽媽了，真的好難過好舍不得啊！
“富盈，漢升，準備好了沒有，出發啦。”肖闊手上背著一個書包，龍耀手上提著個袋子和肖珮菁站在後麵。
“來了來了，”林富盈趕緊拉著兒子出來，“肖闊兄弟，麻煩你了啊。”著拿出準備好的00塊錢遞過去，“這是漢升的車費，你多操心了。”
“不要不要，你收回去。”肖闊有點生氣，“不早就講好了不用給錢的嗎？”
“那怎麽行？你帶漢升回去我連車費都不出像什麽樣子。”林富盈使勁把錢往肖闊口袋裏塞。
“好了，師傅，漢升的車費我早就給阿闊了，你就不要再給了。”龍耀把錢拿過來放進林富盈的口袋裏，把袋子遞給李漢升，“漢升啊，林子你很喜歡看書，我和你姨姨就選了套書送給你。看書雖然是好事，但要注意不要在書中迷失了自己。”
“好的，謝謝姨夫，謝謝姨姨。”李漢升誠懇的道謝，隻是，“不要在書中迷失了自己”什麽意思呢？看書也會迷失嗎？“
“車來了，我們走了。姐姐姐夫再見。”
“媽媽再見，姨姨再見，姨夫再見！林子再見！”李漢升看見了在窗台探頭出來的林子，笑著揮揮手。
“再見！“一隻手拉上窗簾，趴在桌子上擺弄著的“加班奧特曼”，”加班奧特曼，你這麽強大，要保佑李漢升一路順風哦。“
台上，龍耀咬著煙，看著遠去的大巴。
“要不是林子央求，我其實不想送漢升書的，送其它什麽東西都好。”
“為什麽，，看書不是好事嗎?“肖珮菁轉頭看著丈夫，驚訝的發現一向桀驁的丈夫臉上竟染了一絲憂鬱。”
“漢升自尊心強，敏感，別看表現的像個大人似的，思想還遠遠沒有定型，他現在麵對我們、麵對林子還能不卑不亢，但他看書多了，想的多了，你認為他還能保持這種不卑不亢的心境嗎？”
“那也不一定吧。”肖珮菁聽的心一顫，勉強辯解道：“很多名人都是從就開始讀很多書呀。”。
“希望漢升能保持住吧，我們其實是幫不上什麽忙的，隻能靠他自己。”龍耀臉上憂鬱消散，摟住老婆，“我們晚上去逛名圖公園吧，好久沒和你好好地逛一次公園了。”
“好呀！”肖珮菁依偎在丈夫懷裏，感受著男人的溫度。朝陽照射過來，襯得她的臉豔若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