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倚老賣老
簾子一掀開,幾十雙眼睛便和陳嬤嬤對上了。
陳嬤嬤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荒唐!堂堂侯府千金,和一群大男人擠在一個屋子裏頭,成何體統!”
陳嬤嬤一聲嗬斥,叫在場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村民噤若寒蟬。
白花皺了皺眉,走了出來。
“哦,你是府上派過來的人麽?吵吵嚷嚷的幹什麽?侯府沒有教過你麵對主子的規矩麽?”
一旁的王翠花狀似提醒:“大姐,這一位是老夫人身邊兒的陳嬤嬤!”
白花見那胖婆娘神色隱含的得意,就知道對方的豬腦子裏頭又在想些什麽了!
“我話你插什麽嘴?”
王翠花咬咬牙,咚——的一聲跪下來了。
“大姐饒命!奴婢也隻是想提醒大姐莫失了禮數,奴.……奴婢記得!見到您就得趴著!奴婢以後一定記住謹言慎行!”
白花瞥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這種上眼藥的法子,倒還真是愚蠢的讓人不忍直視呢!
白花走上前去,腳尖兒輕挑起王翠花的肥下巴,睨著她。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兒好好給我趴著吧!我不叫你起來,嗬嗬!你也就乖乖別動!”
“不然你應該是知道我這脾氣,一瘋起來,恐怕就算老夫人在麵前也治不住我!”
陳嬤嬤算是領教了這位主子,到底是有多囂張了。
眼看著白花就這樣的指桑罵槐,沉下臉,心道:也不必給對方留什麽顏麵了!
陳嬤嬤上前一步:“大姑娘,這好歹也是侯府派到莊子上的正經管事,也是侯府的老人了,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
“況且方才王婆子也未曾對您不敬,你這般行事,是不是也太過了?”
白花故作無辜:“我怎麽了?”
陳嬤嬤沉沉的看著白花。
白花輕笑了一聲,低下頭,抬了抬腳尖兒:“翠花嬸子,你來,你都有什麽苦勞啊!能讓這位嬤嬤這般的記著你的好?”
王翠花抬著頭,滿身的肥肉卻顫了顫,幹笑了兩聲:“沒……沒有的事,奴婢哪有什麽功勞,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白花挪開腳,勾了勾唇:“嬤嬤這話的,這些事情原本就是當奴才的分內之事,不然,侯府每個月發的俸祿養出來的是一群豬嗎?”
陳嬤嬤臉色都已經被氣的青紫!
“豈有此理!老奴雖然是個奴才,但也是老夫人身邊兒得用的奴才!便是在夫人和二姐麵前,也有幾分體麵!”
“大姑娘您今日如此飛揚跋扈的做派,回頭奴婢也定要稟明老夫饒!您不過才來莊子幾日便忘了教養嬤嬤數月辛苦教導!”
“侯府不是別的不三不四的地方!此事,老奴定會盡職向老夫人陳情,助大姑娘早日熟悉大家規矩,也免得日後大姑娘再闖出什麽禍事來!”
白花挑了挑眉:“原來嬤嬤還不知道為什麽我會來這莊子上啊?”
陳嬤嬤一怔,又聽到白花道:“瑤兒妹妹恐怕也是沒有和你細講那日的事情到底是如何解決的吧?”
陳嬤嬤心中忽覺不對,然而白素瑤這一位二姑娘,也是她從看到大的,一直以來懂事孝順,從不和人爭長短,相比之下,她自然是更加親近些。
“無論如何解決,大姑娘也應當知道,既然到了莊子上頭,那就應該謹言慎行,莫要再給侯府丟臉了!今日這一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你的清白,和侯府的名譽,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了?”
白花輕哼一聲:“反正我不是都已經名聲盡毀了麽,就算是傳的更加難聽,有有多大的區別?”
“況且,陳嬤嬤,你是哪一隻眼睛看著我和這些人私相授受還是如何?竟然得這般的有鼻子有眼,現如今嬤嬤您和我不是一樣和這些男人共處一室,難不成,嬤嬤你.……”
“放肆!你!你簡直是不堪教化!”
白花笑道:“瞧陳嬤嬤這氣的,若是氣壞了身子,怕是祖母也要找我要法了!我不過是順著陳嬤嬤的想法順嘴出了口罷了!你都是府裏的老人了,怎麽總是和我們這些輩計較呢?”
陳嬤嬤嘴氣得直歪歪,胸口起伏著狠盯著白花。
白花:“這是怎麽了,越勸你你怎麽還越起勁兒了!翠花嬸子可得好好扶著嬤嬤呢!要是她倒了,你可怎麽辦啊?”
王翠花神色一僵,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將陳嬤嬤給扶穩了。
白花麵色一轉:“看來陳嬤嬤您也沒有多中用,不過是幾句話,就能叫你成這副模樣。”
“嗬嗬,奴才得用自然是好事,畢竟若是不得用,對主子倒是沒什麽損失,一個不得用,還有兩個,三個。對奴才來嘛,這可不得了了!”
“方才也聽陳嬤嬤挺喜歡留在莊子上的,不如我這就叫人去了信給祖母,就我一見陳嬤嬤就覺得親切,身邊兒正好也差個得用的嬤嬤使,嬤嬤,您就留在我身邊兒好了!”
陳嬤嬤神色一慌,不曾想到,大姑娘會來這麽一招釜底抽薪!
她的體麵都是老夫人給的,是老夫人身邊兒近身伺候的,但是到底和老夫人正經的陪嫁心腹有些差別。
若不時常在老夫人身邊兒伺候著,她哪裏能有現在的體麵啊!
況且,這大姑娘的聲明盡毀,也不是一個扶得起來的,跟著他,又能有什麽好處?
陳嬤嬤僵著臉擠出個笑:“不了,老奴這些日子事兒多,不怎麽得空,若是大姑娘下回回府了,再議此事吧!”
這樣的窮鄉僻壤,誰稀罕留在這裏伺候人!
白花擺了擺手:“哪裏用嬤嬤您這樣的辛勞,這些事情我也定會在信上給祖母明了,到時候祖母一定會感念你為她鞠躬盡瘁的勞苦功高的!
那誰,這就去庫房拿些紙筆來,也免得嬤嬤夜長夢多!”
陳嬤嬤聽著那夜長夢多四個字,又抬頭看了一眼眼含笑意的白花。
心裏頭一慌,嘴上磕磕絆絆的道:“這.……這倒不用了,前些日子夫人好了要給二姐安排個教習嬤嬤,叫我去頂著呢,那兒也沒人能頂缺。”
越,陳嬤嬤也覺得這事兒仿佛就是定下來的,麵上也愈發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