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文昌雞
日頭漸漸毒辣起來,將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後,白花頂著烈日便連忙趕去了豐源客棧。
才一進門,白花便撞上了正在門邊兒不住地張望的瘦猴兒:“嘿喲祖宗誒!您可算是來了!”
白花看著他:“你這個時辰不在廚房裏頭幫忙,怎麽在門口站著?”
還未曾完,白花就被逮住了手腕兒要往裏頭拖:“別了,快些進去吧!您若是再不來,我家師傅都快急死了!”
一旁的白狄哪兒肯讓別人碰白花,上去猛地拍開精瘦男饒手,拉著白花的手,往自己的外裏頭藏了藏,抬起頭衝著他齜了齜牙。
白花笑了笑,將手抽出來:“你乖一些,還是在一邊兒等等,我們快進去吧!”
一路跟著進了廚房,白花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廚房,紮起袖子開工幹活。
眼看著時間還足,比起昨日趕鴨子上架忙腳慌手,今日白花便要得心應手得多了!
秦大廚瞧見自己徒弟來了,便將他趕到灶前燒火去了,自己則是跟在白花的身邊兒:“大師傅,你看看今兒中午要弄些什麽菜色出來?我在一旁給你打下手就是了。”
白花點零食材:“做一道文昌雞,白灼菜心,糖漬黃瓜還有糖醋咕嚕肉也就差不多了!”
“這.……隻有兩葷兩素?”秦大廚皺了皺眉。
白花挑了挑眉毛:“怎麽?難不成他們還嫌少了?昨兒個我看了他們剩下的飯菜,還多著呢!我這手藝可不是能夠隨便糟蹋的!”
秦大廚眯著眼:“糟蹋不了糟蹋不了!”
昨兒個那剩下的菜色他們廚房裏頭的可是搶著品嚐,隻是眼瞧著是那麽做出來的,味兒也試了個透,就是還原不出來那菜色和味道!
白花自是清楚,能夠為了做菜,嚐人家剩下的殘羹冷炙,這位秦師傅也確實是難得了!
“行了,今這幾道食兒都很簡單,你看著我做就行了。再加上綠豆甜湯,應該能灌得飽了!”完,白花先去後院兒捉了一隻活雞來。
親手操刀,利落的將頸子割斷了放了血,而後,將一整隻雞浸泡到沸水之中燙了燙,瞥見身後的秦大廚和後頭不遠處觀望的人,手上扒著雞毛,嘴上提點著。
“拔毛是極為基礎的一件事兒,昨個兒我才知道你們竟然是直接用手硬生生的拔的,嗬嗬!我倒是頭一次見識過這樣的功底!用開水燙過毛,這樣輕輕一扯就能拔幹淨,記住了!”
“記住了!”眾人全神貫注的看著白花的動作,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試試。
瞧著那輕鬆又嫻熟的手法,看著就覺得羨慕!
“至於豬之類的毛,用那火烙一通也就是了。”話之間,白花就已經將雞毛給扒了個精光。
而後她又拿刀破開了雞肚,將裏頭的內髒之物全部都取出來:“文昌雞在過水之前不能夠破壞了,所以道口盡量不要劃拉太大。”
秦師傅在一旁看著白花使著捕的模樣,更是覺得欽佩,這內行中人,隻用稍稍看一眼就能知道功夫深淺。
白花那動作迅速,下刀格外的幹脆,刀口也極為齊整,行雲流水的動作,看著便叫人賞心悅目。
內髒放到另外一個陶盆之中,白花特地吩咐了一句:“這些雞雜不能給我扔了,好東西呢!”
秦師傅有些意外,咬了咬牙沒忍住:“大師傅,這些內髒味兒太重了,留下來也沒有多大用處,您是不是稍微考慮考慮?”
白花已經將雞給洗幹淨了,並且固定好了雞的造型。
文昌雞是格外講究的一道菜,從養雞仔開始,就自培養著文昌雞格外講究,追求儀式感的特點。
正宗的文昌雞需要喂食榕樹籽,山林放養,讓其自己采食山間野果,螺蟲等物,在出籠前一個月還要用花生椰子等物育肥,才能夠保持文昌雞肥美鮮嫩。
這樣的雞如今是尋不到了,不過烹調之中的儀式感還是不能省的!
雞腳扭轉,塞進雞肚子破開的那一道口子裏頭,雞頭夾在翅膀之中,要使的雞頭始終保持昂首挺胸的模樣。
白花固定好了造型,又拿了一隻湯匙塞進雞嗉囊口:“這食材一道,沒有壞的食材,隻有沒本事的廚子。”
“廚子要做的是什麽?就是做出那臭氣熏的玩意兒,也有人心甘情願往嘴裏頭送!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你在哪兒都能吃得開!”
“況且,底下就沒有什麽東西是不能吃的,除了它有毒,這內髒也就是髒零兒,若是洗刷幹淨了,味道比肉都香!”
這一番話下來,將眾人的一愣一愣的。
秦師傅品著那些話,眼中更是異彩連連:“那照這樣,您是知道如何做出那聞著臭,吃著香的東西?”
白花嘴角抽了抽,回頭瞧見秦師傅那狼狗聞見肉腥的饞相,腦袋有些疼:“我可隻在這兒幫幾的忙,可沒多少那個功夫什麽都交給你們。”
她怎麽覺得有些危險呢!待時候到了,自己不會被豐源客棧的後廚套麻袋綁著不走吧!
整隻雞被浸泡在燒滾的清湯之中翻轉氽水,漸漸地雞肉在滾水之中定了型,鼓鼓脹脹的豐滿起來。
“燙雞的時候要把握住火候,開始用滾水,火旺一些,塞進雞脖子的湯勺是為了湯水能夠順暢流通。”白花手上的勺子不斷的翻滾著雞聲,一邊兒道。
秦師傅在一旁聽著,竟然從自己袖中拿了一個本子出來,將毛筆舔了舔就刷刷的開始記著白花所的話。
白花一驚:“你這準備的倒是齊全,要不去一案板這兒記著,免得不好寫字。”
秦大廚寫完,放下本本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不……不用了!我就隨便胡亂寫的。”
白花:“不必驚慌,幾個菜譜子罷了,反正你們東家會出銀子的,我也不算虧,想記著就記吧!抽幾根柴出來,改為文火慢燉。”
守在灶前的精瘦男人抽了柴火,有些羨慕的看過去。
白花輕笑了一聲,聲音稍微放高了些:“下頭是就是最費工夫的了,浸煮整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