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登聞鼓
被白花和眾人注視著的陳將軍,此刻已經麵色鐵青,卻又無法反駁拒絕。
白花剛才嘴巴就沒停下過,抖了一連串的機靈,連讓他插半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竟然還煽動如此多的百姓,是要看著他“護送”?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湧過來,他手底下加上蕭副將,那些兵根本就不夠看!如何能夠震懾得住這些刁民?
本以為自己三兩句就能將這個女人給打發下去,不曾想到卻被反將了一軍,如今竟然已是騎虎難下!
蕭副將在一旁憋著笑,瞧見陳將軍那吃鱉的樣子,他就覺得可樂!
他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湊到陳將軍跟前兒:“將軍,如若不然我手底下的這些人還是先借給你吧?你這些人恐怕是不好送他們去登聞鼓院的!”
陳將軍神色更不好看了,轉頭狠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都快要瞪突出來了!
奈何如今蕭副將見慣了白花的模樣,竟然也學會了些裝傻衝動。
隻管自己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低著頭做一個透明人。
陳將軍無法,被眾人催促著,也無法打馬回去,隻是冷著臉被趕鴨子上架。
在原地的蕭副將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嗨呀,這一位白家姑娘的手段著實是厲害!雖然是個野路子,但是對付這些人卻出奇的有效!”
跟在蕭副將身旁的參將咂了咂嘴:“這妞的膽子實在是也太大了!您之前之前他真的和陛下討價還價?”
蕭副將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朝著一旁的巷望了一眼,有些意味深長:“不定咱們陛下就是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直爽人。”
“雖是個野路子,但是卻也是個聰明人!這一招借力打力使的又漂亮又直接,明晃晃地打到饒臉上,叫人還不敢不接!”
“不過,這就是得寵的,能拿捏住自己的資本,那才能夠討價還價,不然那就叫做狂妄自大,不知深淺。”
參將思忖了半也沒有領悟到法門。
卻又聽蕭副將道:“前麵是熱鬧!但是卻也不是我們能夠摻和得起來的,罷了,還是不要卷進這股子龍卷風裏頭了。走吧!回營,這事兒和我們沒什麽關係了!”
“可是我們的那些弟兄們……”
蕭副將夾著馬肚子扯著韁繩轉回:“他們身上自個兒長著腿,知道回來,況且又沒幾個人,陳將軍那裏扣下來也沒意思。走吧!回了。”
……另一處,東大街登聞鼓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白花領了幾句口號之後,那群書生仿佛也是明白了什麽,自個兒也開始帶著百姓喊起來。
這烏泱泱的一大堆人,聲音震破際,便是連遠處的鳥雀都給驚飛了!比起方才敲鑼喊話,那氣勢可是要恢宏數百倍!
陳將軍一路沉著臉,如今卻被更多的民眾包圍在中間,仿佛像是個被押解的犯人,便是連逃也逃不脫了!
守在登聞鼓院前的值官看著這陣仗,差點連手下的筆都給驚掉了。
如茨聲勢浩大,看著不像是申冤,好像是當場有冤報冤!
尤其是,那人群中間似乎還有穿著盔甲的?
這……這如今擊登聞鼓的都是這般有氣勢嗎?竟然還專門扯了將軍來作後台撐腰?
扶穩了帽子,眼瞧著一位讀書人捧著卷軸,另外拉扯這數位衣衫襤褸的人。
鼓槌被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接過手鄭
那鼓槌明明並不大,也不重,但是拿在那男饒手上看著卻叫人觸目驚心!
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的胳膊甚至比那鼓槌都還要細上一分。
那拿著鼓槌不住的哆嗦的手,更是叫人看著心驚肉跳,深怕他一個不穩,便將那鼓錘給摔到地上了!
隻是最後,那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是將手頭的鼓槌牢牢地握在手中,仿佛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的朝著那牛皮大鼓錘下去!
咚——
咚——
連續十數聲,那男人咬著牙,但是鼓槌錘響的每一次都是沉悶而有力!
眼見著那人已經是再無力氣了,一旁的值官都叫人要去扶走了他,那人依舊咬著嘴唇,牙齒都快陷進嘴皮子裏頭了,又沉沉的錘了三下,才猛地抱著鼓槌癱倒在地!
白花在一旁瞧著那領頭人上前一步:“學生白景瑜,攜諸位學子為湘南百姓鳴冤請願,這是學生等寫下的狀書,如今有數千名湘南百姓畫過押,還請大人明察秋毫,上達聽,為湘南數萬黎民申冤昭雪!”
跟在身後的陳將軍聽罷暗惱:“嘖!又是姓白的!那姓白的便真當自己要比旁人清白剛正許多?”
白花在一旁聽了一耳朵,笑了笑:“這倒是沒有的,無論姓白也好黑也罷,隻求心不黑眼不紅就是了。”
“就怕做多了虧心事,萬一有東西眼珠子翻白了半夜來床前盯著你……陳將軍,您是不是啊?”
陳將軍聽著白花冷不丁的了這麽一句,頂著大太陽,也竟然渾身一冷打了個哆嗦。
瞧著白花還對他又莫名的笑了笑,更是覺得有一些詭異,瞥開眼,抬手撫了撫額上的冷汗。
心下卻是覺得白花這個女人有些邪門兒!
隻是隨後他又開始焦頭爛額起來,如今這登聞鼓也已經擊了,請願書也送上去了,想來也已經是無力回了。
隻是卻不知道那位背後還有什麽手段。
如今現在自個兒的地位倒是有些尷尬,陳將軍瞥了一眼白花有些削瘦的身材。
到底了,還是因為這個女人!
他如今被這麽一逼……恐怕也不得不為自己尋新的出路了!
那方值官得了請願書,便是連用紙筆錄入冤情都省下來了,手持請願書急匆匆的叫人備了馬,趕去宮門。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的勤政殿中,坐上子抬眼看著一旁筆架旁那魚缸突然升上去的水位,眸中一驚,整肅衣冠朝著後殿走去。
而此刻,一道暗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身形從暗門之中出來,隻見那身著龍袍的子,卻是單膝跪地:“主上,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