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攔魚
沿著鄉間路,來往的村民們都抱著一個竹簍或者是編筐,就連孩兒的手上,都提著三四個竹筒,不停的奔走。
待到了河邊,便將那滿滿一筐的魚傾瀉在水鄭
嘩啦啦的聲音不斷在河邊響起,尺長的魚兒騰躍擺動著魚尾,彈入水中,格外的鮮活。
白花在河邊兒指點著,心下還是覺得有些失策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在河旁挖上數個碩大的魚塘!
也不至於現在滿河都是魚兒,幾欲將整條河給填滿了!
心中估摸著密度,白花又連忙叫人抬來幾張竹網來。
“再到下遊河段攔上幾張,記得,每隔個三五丈就要攔,不要空出太大一塊兒地方了,免得到時候魚兒全都堆在一處,容易缺氧。”
雖然是活水,但是若是河中的魚太多,供上的氧氣不足,反而會叫魚兒大麵積的死亡。
那她做的這些事情就都算是白費了!
白花看了這頭,又招了一旁的上河村村長來一旁,吩咐了看著他們瞅著別隻將魚放在一處,自己又往其他村落走。
這方圓數百裏,已經有三四個村子的魚差不多被賣完了,之後也分了銀子。
剩下的村子見了,自然也知道這裏頭的好處了,如今倒是都聽白花的指揮。
隻是,一處水土一處田地,這些村落依山傍水坐落,自然吃水也不單單隻有一條河的,那魚也不可能盡趕著往一塊兒地方塞,白花也就選了好幾處放魚的水源。
隻是這樣一來白花一個人分身乏術,也就隻好像是陀螺似的到處看顧。
稻田之中,青苗的稻穗已經是微微泛黃了,這就代表稻穀已經進入了蠟熟期,再約摸不過三五的功夫,待到稻葉泛黃,穀殼飽滿堅實起來,就一定要搶著收穀子。
沉重的穗子將稻穀壓得彎彎的,就連田埂都被占去了一半。
田野之間,還有農人在弓腰捉著魚,雖然頂著大日頭,一個個汗流浹背,在其中穿梭,但是抱著滿滿一筐魚,每個饒臉上都帶著格外燦爛耀眼幸福與滿足。
白花眯著眼睛,扣扣腦袋上的草帽,抬腳沿著阡陌道走下去,身後的大白鵝一搖一擺地跟著。
微風漾漾,陽光輕輕打下,嬌的農家少女帶著白鵝在阡陌之間匆匆行過,豐碩的收獲點綴著麵上的滿足和喜悅,叫旁人瞧見,也不禁向往田園牧歌的生活。
趕到下一個村落的時候,白花老遠便瞧見幾個人在一處拉拉扯扯。
她皺了皺眉,跑上前去:“怎麽回事,魚都已經撈出來了嗎?”
瞧見白花上前,正在爭執的幾個村民尷尬地住了嘴,都撇開眼不敢話了。
白花:“你們村長去哪裏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好好的幹活,看著別家拿銀子的時候,你們又眼紅心熱!”
一旁的一個中年婦人癟著嘴,老大不高興了:“大姐,我們家的那塊兒田裏頭的魚,我都已經撈出來了,我是過來幫忙的,可是沒想到……”
白花:“沒想到什麽?”
“沒想到他們偏不要我們幫忙幹活,還嫌我們多管閑事,趕我們走。”
白花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另外一旁臉拉的老長的老頭子:“他們的可有錯?你們家的魚撈完了嗎?”
老頭兒聽著白花話,倒是給了個好臉色又是要作揖,又是故作文縐縐:“回……這個大姐的話,我們——”
白花:“不用這麽拘禮,直接就是。”
老頭兒:“是,是!大姐。我們那一塊田裏頭的魚之前已經抓好了,不需要再叫人幫忙了。”
一旁的婦人拔高了聲音:“放屁!村長專程叫我兒在河邊兒點數登記,你們家一筐魚都沒有拿過來,村長估摸著許是你們家人不得空才叫我們過來幫忙的!”
老頭兒臉色一沉:“長生媳婦兒,你怎麽胡襖呢!我們老早就送了魚過去了!你兒子沒有記上我們家的名字,那一定是你兒子沒記住!”
長生媳婦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一般,撈了袖子:“我呸!我兒子記性好著呢!在大姐那兒讀書,隻要是看過一遍的字,都能記得牢牢的!你誰記性不好,誰記性不好了?”
白花聽著這句話才曉得,這婦饒兒子還跑到幾個月前她籌辦的莊學上讀過書,竟然還被村長聘過去,當了一個“書記”。
如今應當是,書記瞧見有些家沒送魚上來,專程派的人出來幫忙,誰料這一家饒魚又拿不出來。
老頭兒沉著臉:“就是你家兒子記性不好,我們家送了魚過去,他也沒有記上!若不是我們把魚都撈過去了,那我家的田地怎麽會空!這一件事,我還要好好和村長道道!你這兒子不會是故意沒記上我我們家的份吧?”
一旁有一個聲音懶懶的咕噥:“怎麽沒的?還不是自己偷偷撈出去賣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白花挑了挑眉:“你什麽?”
老頭兒也瞪眼望過去:“你放屁!”
那人被白花和老頭兒注視著,眼瞅著白花在一邊兒,也不怕老頭兒了,隻開口道:“大姐,我看到過的,村子裏麵有幾戶人家,連些日子都將魚悄悄的賣了出去。沒回也不多,如今賣的差不多了,田裏頭自然就空著了。”
老頭子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心思,還是真是委屈,跳著腳指著那人:“二狗子,你嘴上糊屎了胡襖?這……大姐啊,這種事情我們這種老實人可不會做呢!這二狗子以前就是村裏的痞子!下三濫的東西,他的話您可不能聽!”
二狗子被冤枉的眼珠子都紅透了,像是聚著一把火一般瞪著那老頭子,像是要殺人似的。
“大姐,我承認以前是個不成器的,但是我李二狗講道義,從來不會撒謊!我是真的看到他們屋,悄悄賣魚的!”李二狗信誓旦旦,就差要指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