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剖心
“鄉君娘娘請，白二姑娘心腳下。”
白花同白素瑤被送上馬車的時候，腦子都迷糊著還有些轉不過彎來，能呆愣愣的聽著王公公的指令上了馬車。
一聲清脆的鞭響之後，馬車緩緩啟動，白花皺著眉嘟囔著：“太後遷居，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召見我們，這不是故意耍人嗎？”
白素瑤：“夏日遷居清涼殿，大抵是太後臨時起意的，不然也應該不會那麽的倉促。沒有見到也好，若是見到了，恐怕老公公那裏我們沒辦法交代了。”
白花靠在馬車壁上：“有什麽不好交代的？就一口咬死了，是他自個兒摔的，又沒什麽人看到，難不成，太後還能為自個兒人摔了一跤，來懲治我們嗎？”
白素瑤看著白花，眼神之中帶了一些探究。
白花不大自在的皺了皺眉：“看我幹什麽？又不是不認識。”
白素瑤搖了搖頭：“我之前見你，隻覺得你是一個隻知道打打鬧鬧，咋咋呼呼，手段低劣又粗暴到招人嫌的女人。”
白花冷笑：“想我瘋子就直。”
白素瑤搖了搖頭：“現在我才看明白，你不是這樣的人，你雖然平日裏手段粗暴半分不留情麵，粗蠻無禮叫人退避三舍，但是，卻又在關鍵時刻時時為自己留了一線，我能輸給你，真是一丁點兒都不冤枉。
白花懶懶地合上眼：“哼！你那半瓶子響叮當的把戲也沒多高明，有眼珠子的人一眼就能看穿，轉模作樣也是我最惡心的人，這一次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可別假惺惺的在那裏感動自己！”
白素瑤一哽，又緩緩勾唇：“別的不，瑤兒這樣的一張無害麵皮到底也有些好處，大姐姐可就不一樣了，你這脾氣，對下還好，對上，也是容易吃大虧的。”
白花：“所以，我就自個兒窩在自個兒的莊子上不就行了，誰樂意跑到這些地方伺候這些大人物？一個個整有事沒事，就隻能互相找茬，閑的！”
”照我看，就應該在皇宮裏頭辟一塊地，讓宮裏頭的那些貴人有事沒事兒種種地，勞作勞作，累著了那也能吃得好睡得香，哪能讓他們有那麽多閑工夫找茬？”
聽著這話，白素瑤忍不住輕笑一聲：“大姐姐可還真是見解獨到呢！不過，瑤兒有一件事情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還請大姐姐為瑤兒指點迷津。”
白花：“不指點！”
白素瑤一哽，隻見白花睜開眼，瞥了她一眼而後又懶懶的闔上眸子：“我和你不熟，沒什麽話好的。”
白素瑤：“可是這個問題瑤兒一定要問大姐姐才校”
白花皺了皺眉：“行了行了，可不可以不要姐姐姐姐的叫！聽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今就隻有我們兩個，你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傻不傻？”
白素瑤一愣，隨後露出了一個略微苦澀的笑：“若是在今日之前，瑤兒恐怕還隻當姐姐是仇人，如今卻也明白大姐姐心地善良，已經真心實意把您當做親姐姐看待了。”
白花敬謝不敏：“可別了吧！我們本就不是一家人，錯進一家門已經是件糟心事兒了。也沒有必要為了表麵上那一點假惺惺的和平，故作親密。你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你，你我之間也無需虛情假意。矯情！”
白素瑤咬了咬唇：“大姐姐是不信我的我都知道，可是如今，這是我的剖心之言。”
白素瑤回憶著：“以前瑤兒對大姐姐做了許多的糊塗事，可是那一切也都是我怕你回來了，會將現在的所有奪走，父親、母親、哥哥。”
“我雖然是抱錯的姑娘，但是卻是在侯府被當做真正嫡長女養了十五年之久，在我的記憶之中，我就是侯府的嫡女，父親母親的女兒，日後要為了家族，為了侯府，嫁給另外的高門大戶的公子，做侯府的助力和兄長的幫襯！”
白花哼笑一聲：“得了吧，我過，你就不要在這兒感動你自己了。”
白素瑤眼角帶了淚：“大姐姐難道還不能理解我嗎？我自就是按照侯府女兒教養著長大，父親母親給了我一切，我也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若我就是父親母親的女兒，我這般的思量本就無可厚非，可是我不是。”
白花沒話。
她自爺奶帶大，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在她麵前屁都不是，這種父母同子女情深的戲碼，她是不大明白的。
白素瑤抬手擦了擦眼淚：“可是，這些難道都是我的錯嗎？我那個時候還不知世事，如何能知道自己是被抱錯的孩子，占據了大姐姐這麽多年的身份，還替大姐姐享福，大姐姐恨我也是應該的，可是這些都是我的錯嗎？大姐姐你捫心自問，是我做錯了嗎？”
白花睜開眼，神色淡漠的看著白素瑤：“你沒有錯。”
白素瑤笑了笑，眼淚一個沒兜住又落下來，喜極而泣的模樣，看著卻讓白花紮眼。
“隻是你沒有錯，並不代表我不可以恨你？你被抱錯了，你無法選擇，我被抱錯了我也無法選擇，可是偏偏就是你站著我的身份，享盡我的榮華富貴，得了我父母疼愛，如今你一句你沒錯，你無論對錯，我都受了那麽久的罪，我恨你不行嗎？”
白素瑤麵色一僵，咬著唇不出話來。
白花哼笑一聲：“如果你今過來，想要跟我掏心掏肺這些什麽所謂的肺腑之言，就是為了洗清自個兒心裏的愧疚，那我聽過了，你就當你自己如今撇清了可以問心無愧了吧！”
白素瑤張了張嘴：“我不是，我隻是……隻是知道以前是自己的錯，想給姐姐認錯的。”
白花挑眉：“那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我告訴你，你沒有錯在你占了我的東西，你錯在占了我的東西還覺得理所當然並未想著彌補一下，甚至還耍花招對付我！”
白素瑤白著臉：“那確實是我一時糊塗……”
白花冷淡道：“你糊不糊塗和我無關，隻是不用在我的麵前擺這副模樣。我討厭你這假惺惺的模樣，也懶得理會你這些手段，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就已經夠留麵子了。”
白花挪開眼神：“不過，我也不恨你。”
畢竟，恨你的人也不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