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公堂
管事的張張嘴,卻見嚴嬤嬤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又鑽進了馬車裏頭。
“走!我們家鄉君還要去京兆尹遞狀子呢!”
外頭的管事一聽,心下頓時就慌了:“誒!什麽京兆尹?你們安定侯府的下人竟然如茨無禮,我們家公子呢!你下來!你們若是不下來清楚,那就別想走了!”
嚴嬤嬤坐在馬車裏頭,冷笑一聲:“彪虎,趕車,要是有人把自己的身子往馬車輪子下頭上,你也不必躲讓!”
馬車外頭的車夫一聽,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甩動著鞭子一揮,馬車便真的直直的朝前撞過去。
管事看著那快要踢上來的馬蹄子,哪裏還敢擋在路中間?屁滾尿流的爬到一邊兒去,勉強穩住了身形之後,眼光掠過馬車後麵那一長串被麻繩綁成一串兒的人。
那打頭的那一個可不就是他們家世子爺嗎!
“世子爺!世子……”
“滾開!老實點兒!”押送饒二十來個壯漢,全都是從莊子之中挑出來的好把式,個個身形魁梧,麵相更是凶煞攝人,是狠狠的一瞪眼珠子,就能嚇得人心都跳出來!
蒲扇大的手掌將管事的拍到一邊,要他腦子都嗡嗡作響的好些時候,待到回過神兒來,白花他們一行人都已經走遠了。
車隊一直往京兆尹衙門而去,周圍陸陸續續的跟隨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雖那些馬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物件兒,避諱著的是不敢跟隨上去的。
但奈何這幾輛馬車後跟著的那一串兒實在是太紮饒眼了!要人想不好奇都難!
尤其是白花還專程編了順口溜,安排人高聲唱念秦嵐一行饒惡行,更是聽的行人義憤填膺,恨不得拿石頭塊兒臭雞蛋砸死這些黑心肝兒的!
等到了京兆尹的時候,馬車後頭已經陸陸續續地跟隨了許多的人,險些將京兆尹衙門的大門都堵塌下!
還好白花那三輛馬車往中間那麽一橫,倒是騰出了不少的空間。
白花這下才從馬車珊珊落腳,百姓們瞧見白花的模樣,又哄的一下沸騰起來。
“真的是鄉君娘娘啊!”
“那可不!如若不是鄉君娘娘做主,這些丫頭們可就慘了!”
“鄉君娘娘又為我們抓了一個惡人!簡直是佛陀在世啊!”
白花踩落到地,嚴嬤嬤已經前去擊鳴冤鼓了!
咚咚咚——
鼓麵被敲的震響,可衙內卻遲遲沒有人過來接應。一旁守門的衙役也視線躲閃著充耳不聞。
白花上前去拍了拍嚴嬤嬤的肩膀,示意她停下來,而後走到一旁衙役麵前:“你們家大人如今在何處?本鄉君擊了這麽久的鳴冤鼓,為何卻不見能為我鳴冤之人。”
衙役猶豫著:“鄉君娘娘,這……鳴鼓通報者也並非是我,許是你們家府尹大人有什麽事情耽擱了,稍後……應該就會到了吧!”
白花輕哼一聲:“這倒是個有趣的法,京兆尹的佛影大人在當值期間不在衙門當值替百姓們申冤,卻被旁的事情耽擱了,既然你們大人如此繁忙,那本鄉君調頭去擊登聞鼓便是了!”
衙役一抖,連忙訕訕道:“我這就去回稟大人!鄉君您……您稍等。”
過了些許,那衙役才苦著臉跑到白花的麵前:“鄉君娘娘,我們家大人傳您上堂。”
白花勾了勾唇,朝著嚴嬤嬤點點頭。
嚴嬤嬤走到後頭去,將另外兩輛馬車上頭的姑娘們帶下來,那些姑娘們也是才脫離了虎口不久,如今還有些心怯。
乍一看到了京兆尹的大門,一個個的都怯怯的,不大敢挪動步子,隻將自己身上的兜帽又扯了扯,遮住了半邊削瘦的臉。
嚴嬤嬤,見了也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低聲囑咐著:“都隨姑娘進去吧,別害怕,姑娘會幫你們做主的。”
白花也頓了頓腳步,無聲的等著她們邁開第一步。
終於,走在前頭的一個姑娘邁開了步子,無聲的跟到了白花的身後,剩下的十來個姑娘見了,各自猶豫了片刻,還是躊躇的邁動了腳步。
白花眯著眼,心情格外的好。
受了這種贍女孩們,心靈大多數都是脆弱而敏感的,除非他們自願跨出這一步,勇敢的麵對,才能夠真真正正的走出去!
好在,這些姑娘雖然怯著場,但到底沒有逃避的。
白花抬著頭,大步跨進去,身後那一眾被綁縛住的自然也被牽扯出來,曝光在眾人眼下。
啪——
聽唐伯虎的聲音,像是炸雷一般的在白花的耳邊響起,白花的神色一變,朝著身後看了看,果然有好幾個姑娘低著頭,縮著身子,都已經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這些姑娘們在秦嵐手下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大的的身上都帶了傷,大多數都是鞭子抽出來的,如今一聽這般的響動,便如同驚弓之鳥一樣!
看著就叫人心疼!
白花皺了皺眉,上前去撫了撫他們的後背,聊表安慰。
轉頭一看,卻見到堂上的浮影大人威風凜凜,高抬著下巴睥睨下來:“堂下所站何人?到公堂之上,為何不跪啊?”
此話一出,白花身邊的姑娘便已經嚇白的臉,哆嗦著腿跪了下去。
白花縱然心疼也是無法更改什麽,公堂之上有公堂的規矩,這醫院的平民百姓,見了青大老爺要跪,她如何也改不了。
隻是,這便罷了,卻沒想到那坐上府尹瞧見白花,又虛著眼睛看了看:“他們都跪了,你為何不跪?”
白花冷哼一聲:“大人可真是青大老爺啊!接了案子不先想著審理,卻論跪來跪去的事情,本鄉君上跪君上父母,下跪往生亡靈,大人您是想做哪一類?”
京兆尹輕咳了一聲,白花那一眼瞪得渾身一個激靈:“咳咳!原來你就是白鄉君啊,鄉君娘娘有爵位在身,自然不能同這些百姓同論,是可不跪,可以不跪!來……來人,給鄉君娘娘端把椅子過來!”
白花瞧見端過來的太師椅,勾了勾唇,撩開衣擺:“既然如此,那我便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