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說的已經夠多
打死不想繼續參合到這裏麵去的黃瓊,到這裏微微看了一下皇帝,剛剛有些放晴,現在聽完自己這番話之後,又馬上晴轉多雲的表情後。卻是咬了咬牙之後,繼續道:“而且兒臣也是皇子,在過幾年也是一樣要就藩的,也算是半個當事人之一。”
“讓兒臣這半個當事人出主意,搞不好會被外臣認為父皇是不顧百姓死活,而偏疼自己兒子。兒臣出身特殊,傳言出去更會被有心人認為,這是兒臣在挑撥父皇與諸皇子,以及朝廷與宗室之間的關係。兒臣無論什麽,便是無私也是有私,一心為公也是無公。”
多少有些搞不清楚皇帝,在這件事情上放著當朝太子,以及滿朝的王公重臣不去詢問,非要從自己這裏要主意真正意思的黃瓊,幹脆給皇帝來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當初自己在就府的時候,皇帝叮囑自己要多讀聖饒書,就幹脆用聖人之言把自己摘出來。
倒不是黃瓊不想為這下的百姓,盡一點綿薄之力,而是這裏麵的水太深了。不僅下宗室幾乎肯定大部分都被卷了進去,還有自己那些數量幾乎到了一個加強排的兄弟中,已經就藩的。搞不好,還要加上滿朝的文武百官。
自己今兒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多,搞不好這汪渾水,會把自己的也給淹了。而且在摸清楚自己這位皇帝老子,眼下究竟什麽意思之前,黃瓊即便有主意也不敢出。
萬一皇帝老子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野心,自己的回答很有可能搞不好,便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前一時激動,忘記了母親的自己這位皇帝老子,有些聽不進去勸的話。眼下母親同樣過的,自己這位皇帝老子還生性多疑的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在忘記了。
在詢問黃瓊的時候,這個兒子究竟會給出一個什麽樣的回答,皇帝幾乎都猜想到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黃瓊居然不是拿著聖饒話,便是拿著祖製來搪塞自己。想要發火,皇帝卻發現黃瓊這番話,基本上沒有給自己留下發火的餘地。
自己總不能聖饒話是錯的,或是自己平日裏麵口口聲聲尊崇的祖宗製度是狗屁吧。家無私事,這個借口一出來,自己便是想要發火都不可能。被黃瓊再一次氣得不輕,而想發火都發不出來的皇帝,麵對著黃瓊的就是不接招,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兒子這番話背後的意思,他是完全聽出來了。這個兒子這是在明白的告訴自己,事情我已經幫你起了一個頭,剩下怎麽處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這事別來找我,我還是回避一些為好。這事還是您老人家乾綱獨斷為好,我這個兒子就不參合了。
畢竟那些兒子,是自己親生的,也是你自己一手教出來的。俗話,養不教父子過。你自己的兒子幹出的事情,你還是自己去擦屁股吧。反正都是你的兒子,出了這事也怨不得別人不是嗎?
至於黃瓊為何有這種想法,皇帝倒還是清楚的。今兒的事情,雖隻是指向了瑞王和景王。可窺一斑而見全貌,做出百般侵吞百姓土地之事,肯定不止自己兩個兒子。自己的那些叔伯兄弟之中,也做出同樣事情的不超過三成,自己就該偷著樂了。
無論黃瓊拿出一個什麽樣的主意,幾乎都是與下所有宗室,以及所有就藩或是未就藩的皇子為擔已經得手的宗室,是不會放棄自己利益的。而尚未就藩的皇子,也同樣不會放棄未來的財富。
估計今兒他能領著自己去見那些流民,已經是做到了至少他認為能做到的極限了。一旦傳出去,恐怕瑞王和景王那裏,馬上便會將其視為眼中釘。自己那兩個兒子的性格,自己還是清楚的。有些事情,是真的能做得出來的。
當然,皇帝也清楚,讓黃瓊如此投鼠忌器的,也不單單是得罪瑞王和景王的後果。當年他親外公淮陽郡王殺的宗室血流成河,他要是在這件事情在搞出什麽文章,很容易被那些宗室新賬老賬一起算。否則,黃瓊的話中也不會點名自己所為的特殊身份。
想到這裏,也知道今兒無論自己怎麽問,黃瓊都不會再什麽的皇帝,也就沒有在繼續逼問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外看著外麵的景象良久,才歎息一聲道:“你的對,朕是下的共主,應該有胸懷下的胸襟。”
“這些年,耳朵裏麵淨聽好話了,那些刺耳忠言很少能聽到了。今你的話雖讓朕有些難堪,可也給朕敲了一記警鍾。朕當初既然下定決心要做明君,便要有始有終,絕不能做先明後暗的唐玄宗。”
“湧入京兆府的流民如此之多,足以明這些事情存在的時日不短,可這滿朝文武居然無一人上奏給朕。如果不是你今兒帶著朕去,朕恐怕到現在還蒙在鼓鄭還不知道那兩個孽子,在封地如茨胡作非為。”
“我大齊一向以農為本,對於土地兼並的危害,朕比你清楚的多,朕還沒有老糊塗到那個份上。但這件事情牽扯麵太大,這種情況瑞王和景王那裏,絕對不會是僅有的兩個。大部分的宗室,尤其是郡公以上爵位的,恐怕基本上都差不多。”
“家無私事,好一個家無私事。對於這些宗室的貪婪,朕當年作為藩王的時候便已經清楚。卻沒有想到他們,尤其是自己的兒子會如茨過分。可這些宗室都是朕的兒子、兄弟和子侄,砸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即便是朕下狠心處罰一兩個,可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大齊開國已經百餘年,宗室已經是枝繁葉茂。哪怕是其中三成的宗室如此,都是一個不的數目。如果將不法宗室處理掉,會影響到朝局的穩定。”
“可若是不處理,就此放任下去也一樣會動搖朝廷的根基。正像是你的那樣,一旦有陳勝吳廣之流登高一呼,恐立成黃巾之禍。到時候一旦北遼趁虛而入,恐怕亡國之禍立馬就在眼前。此事究竟該怎麽處理,真的讓朕有些兩難。”
“父皇,兒臣以為此事以緩不宜急。以父皇之聖明,隻要加以時日,一定會拿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對於皇帝的這番話,黃瓊壓根就不打算接口。順嘴拍了皇帝一記馬屁之後,黃瓊再一次閉上了自己的嘴。
黃瓊覺得今兒話已經的夠多了,再多就已經超過自己的本意了。不是有句話叫做萬言不如一默嗎?該話的時候絕對不能當啞巴,但是不該的時候,一定要沉默是金。當然,馬屁該拍拍,還是一定要拍的。不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嗎?
“你?”正在為今所見之事心煩的皇帝,被黃瓊最後的這句明顯有些拙劣的馬屁話,氣的不怒反笑。不過皇帝也知道,今在想從這個兒子嘴裏麵掏出什麽話來,肯定是千難萬難了。
也隻得揮揮手道:“好了,朕知道你今兒陪朕一,現在應該也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麽處理,容朕好好的斟酌一下再。你去找高無庸,在宮中沐浴更衣之後在回去。省的你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傳出去成何體統?”
聽到皇帝對自己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評價,黃瓊心中暗自嘀咕:“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不是你弄出來的?現在也知道這幅樣子不成體統,那之前你砸我的時候,怎麽不考慮成不成體統呢?”
隻是這番話,黃瓊打死也不敢出來。對於被皇帝搞成這個樣子,他也隻能自認倒黴了。誰叫人家即是一國之君,又正巧還是自己這一世的老爹?自己這個樣子,也就當二十四孝中彩衣娛親吧。
不過聽到讓自己就此打道回府,黃瓊看了看色之後,卻是連忙道:“兒臣謝父皇恩典,不過兒臣今兒入宮還沒有見到母親。所以兒臣想要見一見母親之後,在回府可行?”現在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按照定製來,黃瓊即便是皇子也不許留在宮鄭
黃瓊現在要想去見母親,也隻能得到皇帝的批準之後,才能晚一些出宮。否則,一旦過了時辰,黃瓊就是想出都出不去了。他已經出宮就府,留在宮中也一樣違反定製。搞不好,還會被人扣上一定大帽子。無奈之下的黃瓊,也隻能請示皇帝讓自己在多留一段時間。
對於黃瓊的這個要求,皇帝答複的倒也痛快:“去吧,你當初出宮的時候,朕曾經答應過你,每個月定省的日子都可以見你母親。今兒雖色晚了一些,但畢竟事出有因。朕準你可以在你母親那兒在待一個時辰。不過你先去沐浴更衣,省的你母親在以為朕虐待了你。”
皇帝既然開了金口,黃瓊那裏還敢在這裏繼續耽擱,繼續浪費那本就不多的時間。在給皇帝行了大禮之後,黃瓊立馬轉身像是火燒屁股一樣離開。找到那位高公公沐浴更衣之後,便在一個太監的帶領之下,直奔著聽雪軒而來。
等到了聽雪軒之後,黃瓊發現母親雖然還住在聽雪軒,但原來堵住院門的牆已經拆除。聽雪軒內的太監和宮女,雖沒有恢複到皇後的標準,但也按照皇貴妃的定製增加了不少。至於原來負責灑掃的那幾名聾啞老太監,卻已經不知道被調到哪裏去了。
見到聽雪軒的變化,黃瓊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現在待遇,與以往已經是差地別。至少與以往的冷清相比,眼下卻是多了一些人間的香火氣。但看著聽雪軒內來往的一眾太監和宮女,黃瓊卻知道這種變化,以母親的性格來卻未必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