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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越來越遙遠的記憶

  而這位老兄,在黃瓊這位太子爺支持之下,倒也掄起膀子大幹了起來。將他們家家傳的燒瓷手藝,用到了鑄造大炮上。先使用便宜一些的鐵,一點點嚐試鑄造工藝。最終率先用泥模,造出了很輕便的鐵炮。雖說因為質量的問題,還不能長時間連續的發射,也比較容易炸膛。


  但卻重量要比虎牢關城頭上,那些大家夥輕便的多。至於銅炮,雖說還沒有影子,可這個家夥居然弄出了鐵芯銅身火炮。當然,這已經是一年半之後的事情。而在這期間,黃瓊為了維持這個炮場,可謂是煞費苦心。如果不是馬瑞,暗中支援大筆錢糧,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黃瓊想法子籌措,並撥付那些的錢糧,就隻能滿足最基本給工匠月例,以及部分原材料的需要。原本用煤作為燃料的時候,還能勉強支持。但等到改為木炭之後,這費用一下子上漲了不少。為了保證這個鑄炮場所需的木炭,黃瓊專門派人在邙山西麓,建立了幾個燒炭場。


  好在這個時候,中原大地上的植被還相當茂密。遠沒有一千多年之後,森林被破壞的那麽厲害。邙山西麓很多地方,包括京兆西南方向的熊耳山,還都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籌集木炭,倒是並不算什麽困難的事情。相比煤炭費用和用量雖說大了一些,倒是還能夠承受。


  其實,以黃瓊所剩不多的前世記憶之中,也知道使用煤鑄不出合格的大炮。是因為煤炭之中,含有大量的硫。現在的人還不懂得煤炭脫硫,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麽區別煤炭。黃瓊知道,不是所有的煤炭都適合作為冶金燃料的。所以使用煤炭,冶煉不出質量合格的鋼鐵與銅。


  但問題是,他前世是學考古的,不是學冶金的。而且如今前世的記憶,離著他已經是越來越遙遠。 腦袋裏麵僅剩的那點,已經實在不多,並且逐漸已經遠去的存貨。根本不足以告訴他,怎麽解決煤炭脫硫的事情。所以,他也隻能從善如流的,接受使用木炭為燃料的建議。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隻能啟用哪怕略懂一些的人才,接受這些人建議。黃瓊在這一點上,絕對不做那種外行裝作權威,不懂裝懂的去領導內行的事。對於黃瓊來說,現在關鍵是鑄造出合格的大炮來,而不是在那裏胡亂插手。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


  攤丁入畝、對外通商,整頓吏治、漕運、河工等等,還有徒流民充邊等一係列事情,可謂是千頭萬緒。好在賈權為黃瓊選拔的那個秘書班子,都是相當出色的人才,辦差都相當的得力。每日的奏折,先由這些人整理分類,並附上中書省批閱的意見,倒是讓黃瓊省心了不少。


  除了廣南東西二路折子外,其餘折子一人負責兩路。六部則由黃瓊專門選拔出來的兩個人,一人負責三部。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黃瓊主持科舉時親自取中,後被派出去跟隨傅遠山到山西曆練。又被黃瓊親自點名,調回京城任翰林侍讀學士,如今也算上天子門生的寇準。


  對於這個人才幹,黃瓊還是相當欣賞的。不過,黃瓊也讓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秘書班子,成員們自己在折子上,也附上自己想法與思路。這些或是青年得誌的進士,或是在京中蹉跎了多年,卻因為無人脈而遲遲升不上去的下級官員。如今被太子重視,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

  一個個輪圓膀子,卯足了勁頭幹。黃瓊選調這批低級官員,或是新晉進士到自己身邊,羨慕了許多人。最為羨慕的一個,便是如今總算升了工部侍郎的司馬宏。這位人品差了一些,可總歸還是才幹出色的人,黃瓊最終還是選擇了用其才。所以幾經猶豫,還是將他升了侍郎。


  這位司馬大人,曾經幾次進宮想著,將同樣跟著傅遠山去山西路,如今卻被留到山西路。在其他被留下的同年,大多外放了州判或是知縣的情況之下。成了唯一一個被留在了按察司經曆所,做一個正七品經曆的兒子,也調到黃瓊這裏。隻是他幾次拖請,甚至找到賈權那裏。


  但知道黃瓊性格的賈權,壓根就沒有給他去說。而他自己幾次提出來,卻都被黃瓊直接給否了。在黃瓊看來,此人不僅品德低下,而且才能也不足以承擔這些事物。而且帶著這批進士去山西的傅遠山,對其他的人評價至少是一個中等。但對於司馬宏這個兒子,評價極低。


  在朝中多少也有些人脈的司馬宏,對於傅遠山這個評價恨得要死,認為就是這個家夥在做梗。隻是如今傅遠山雖說還是二品,可如今已經是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尚書右丞,如今可謂是權勢極重,聖眷正隆。而且與中書省其他那些相爺不同,黃瓊明顯對傅遠山更加的重視。


  經常將其與呂蒙正,召到宮中談事一談就是一天,甚至到了晚上也不休息。而傅遠山那位夫人,也直接在其進京當天,便與呂蒙正夫人,一並被封為二品誥命夫人。這個聖眷,自兒子下堂前妻後,便感覺到了太子殿下對自己一家日漸疏遠的,他又那裏敢去找傅遠山理論?

  所以他雖說恨得牙直癢癢,卻是無可奈何。其實,他對於當初,同意兒子下堂前妻的做法,早就腸子都已經悔青了。之前的吳芝玉雖說不能再生育,可當初一向是勤儉持家,對自己這個公公也是孝順之極。當初最艱難的時候,也總是將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沒讓他操心過。


  可如今這位潑辣貨,家中的事情一向看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是就連自己做公公的,都沒有什麽好臉。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根本不管家底。兒子一年的俸祿,自己一文錢體己都不留,都不夠她揮霍的。自己一個正三品官員下了差事,回到府中經常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她自己卻是整日裏麵,呼朋喚友的招來一大幫,在家裏吃吃喝喝的。這天上的飛禽,地上的走獸,就沒有她不吃的。每到換季的時候,上好的綾羅綢緞製成的衣物,都是成箱子的往府裏麵抬。頭麵,一打就是幾套。京城有名的綢緞莊和首飾鋪子,她一向都是常客和大主顧。


  根本就管家中的家底,能不能支撐起她這麽揮霍。最讓司馬宏頭疼的是,這位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樣子。夏天,就穿一件薄薄的絹製,甚至是紗製成,便是內裏的兜衣與褻褲,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衣裙,整日裏麵就在府中那麽的晃蕩,絲毫不忌諱。


  便是在自己,這個做公公麵前也是如此。對於府中的詫異眼光,根本就不做任何的理會。弄得府中的那些小廝,一到了夏天整日裏魂不守舍,眼光直往她這位少夫人身上瞄。自己實在看不下去,讓她去兒子任上陪著,畢竟年輕夫妻總這麽分居不是一回事,而且耽誤生兒子。

  為司馬家延續香火大事,也為了讓兒子好好的教育她,司馬宏便提出讓她去兒子任上。可一提此事,她便哭天喊地、尋死覓活的,哭訴司馬家虐待她。更有甚者,一次他去老友家敘舊。回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這個兒媳婦,居然與一個男人摟抱在一起,還說是她遠方的表哥。


  那個表哥來自己府中簡直不當外人,幾乎隔三差五的便來一次。自己幾次都看到過,那個表哥衣衫不整的,從她房中出來。她還有事沒事的,經常一回娘家就回去一個月。隻是自己一問,她便又要尋死覓活的,說自己不相信她,誣陷她的清白。與其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女子不要緊,可她的後台卻讓司馬宏,又敢真的逼她坦白搞出事來??麵對這位發起性子極其潑辣,穿著和行為上可以比肩青樓女子,花起錢來簡直與漏壺一樣,甚至還有可能給兒子戴帽子的兒媳婦。司馬宏如今後悔得,經常枯坐在書房之中,一歎息便是一整夜。


  如今的司馬宏,麵對著被自己這個兒媳婦,搞得烏煙瘴氣的家中,平日裏便是有家都不願意回。寧願住在工部衙門的休息間,也不願意回到自己府中。他請托賈權為兒子說項,不單單是清楚,黃瓊身邊那些進士,隻要自己不玩命的作死,今後的飛黃騰達肯定是指日可待了。


  若是自己兒子,也能搭上這次,那前途才是真正不可限量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真希望兒子能夠調回來,好好管教一下他那個媳婦。這家中,都成了一個什麽樣子了?隻是黃瓊不同意,讓他也無可奈何。而對於他的那點小心思,看得很明鏡的賈權,卻也是搖了搖頭。


  先不說,他那個兒子才幹,是真的入不了黃瓊的眼。就算能入,黃瓊也斷然不會將他那個無德的兒子,給調到自己身邊辦差的。就他那個兒子,當初富貴出妻那件事,在京城幾乎都成了笑柄了。也給當今這位太子爺,帶來了很大的非議。差一點,讓他起複的事情直接泡湯。


  他們一家是黃瓊從苦難之中拔出來的,起複也是黃瓊想法。與當初英王府,也算是多少還有一些香火情分。而黃瓊這個人,又很重視自己身邊出去的人,會不會給他臉上抹黑。那位司馬少爺,還沒有高中進士便拋妻棄女,連妻女的死活都不管。這種人,黃瓊又豈敢使用?

  更何況就賈權所知,司馬宏的那位恨死她們父子的前兒媳婦,如今就在黃瓊的身邊。現在成了黃瓊很寵愛的妾不說,如今更是還懷了黃瓊的孩子。就算黃瓊不介意外麵的流言蜚語,可枕頭風的威力比什麽流言都裏厲害。這種情況之下,黃瓊又豈會將他那個兒子,留在身邊?


  隻不過,看在這位老兄,在當初英王府之中,與自己關係還算不錯的份上。賈權最終還是給他求情,將他那個如今在山西路,就是做一個閑差。整日裏麵無所事事,就是不到衙門上差都沒有人管的兒子,給調回了京城。不過調回來歸調回來,隻是丟在某清水衙門做個閑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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