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兒子間的區別
說到這裏,黃瓊又看了看自己這個二兒子,卻是淡淡一笑道:“你若是選擇去水師,朕便將此事交給你。朕給你兩年的時日,要將此事摸清楚。至於你通過什麽手段,去獲取這些消息,那就看你自己發揮了。是派人收買北遼在勃海沿岸的民,或是派人偽裝成漁民,溯大遼河而上,徹底的查明究竟遼河的那條支流到遼陽府。而這條河,能不能運載大軍直抵遼陽府。”
“你若是選擇去水師的話,那這件事就當做朕,交給你辦的第一個差事。做好了,朕重重有賞。做不好,看原因。若是因為你自己懶惰,或是膽怯,或是部署失誤,不僅沒有賞,朕還要重重的處罰。至於你怎麽做,朕不問過程,隻看結果。至於現在,你也不要急於回答朕,朕會給你一個考慮的時間。對於朕來說,你眼下衝動之下的答複,未必是朕真正想要的回答。”
聽到黃瓊交待自己的這個事情,這位二皇子原本無精打采的神色,一下子又變得精神起來。從小雖說就一肚子鬼心眼子,但表麵上極其會偽裝。總是裝的相當穩重,極少情緒外漏的他,急忙莫口子將這個差事答應了下來。而看到兒子興奮,外加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黃瓊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盡管他也知道,這個兒子一直都偽裝極好,在自己麵前總是很穩重。
但實則,終究還是一個孩子,私底下比他兄長活潑的多。之前的臉上,一時失落,一時沮喪,一時的期待,不過是在與自己玩心眼子罷了。但像是現在當著自己的麵,如此的不穩重,情緒如此的外漏,卻還是第一次。這與自己對他的期待,明顯有些不符。隻是一想,雖說一直在自己麵前,裝的老成持重,在弟妹麵前,總是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但終歸年紀在哪兒。
這孩子與自己不一樣,自己當年雖說沒有遇到嚴父,但卻有一個更為嚴厲的母親。自己那個時候,想要像他這般表現出孩子氣,等待自己的隻有嚴懲。當年等待自己出宮後,要麵對的環境,已經不單單是艱難可以形容了。甚至可以用殘忍來比喻。而現在,至少是現在,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還可以為他們母子撐起一片天。自己對這孩子要求是高,也一向都嚴厲。
但不管怎麽說,在他這個年紀,終歸還是沒有完全的成人。讓一個孩子,在原本就還沒有長大的年紀,總是表現出一副少年老成樣子,也多少有些為難。也許,將來的他,也隻有在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麵前,才會如此的表情外漏。想到這裏,黃瓊心中也就了然了,並未對這個兒子更為嚴厲的苛責。隻是看著興奮的兒子,黃瓊卻是隱隱有種感覺,這孩子有些愛冒險。
若是不讓他在這件事上,吃吃苦頭,指不定這孩子,將來會搞出什麽事端來。想到這裏,更加堅定了黃瓊讓他去水師,而絕對不能讓他去範家商船隊的念頭。讓他吃一些苦頭,碰碰石頭,免得過於他的人生過於一帆風順,會培養出這孩子生出驕傲的情緒。自己將來不需要一個書生氣的繼承人,到更不能培養出一個整日裏麵,都誌得意滿外加傲氣十足的繼承人。
這是自己無論是作為父親,作為一個選擇繼承人的帝王,都必須要做的。而相對於黃瓊來說,被自己親爹用他眼中,劇難的差事給弄得有些沉不住氣的黃瑞楓。原本在將自己這一年遊曆,都寫成一道折子交給黃瓊後,就打算立馬去密州。隻是心中躍躍欲試的他,在出發之前卻被黃瓊留了下來。讓他履行之前承諾,讓他實際上的二哥,從小就沒有親兄弟的範鵬。
其實若是將黃瓊所有的兒子,有玉冊的、沒有玉冊的都算上。範鵬應該是排名第四。他真正的皇長子,是李秀為他誕下的,當然那個孩子現在姓於。如果加上易瑛的那個孩子,何瑤所出的皇長子,實際應該是皇三子。至於黃瑞楓這個皇次子,實際上是排名第五。但無論是李秀,還是南宮媚,甚至包括袁寶兒,包括讓黃瓊找不到的易瑛,都沒有打算讓孩子入皇籍。
如果這個孩子,知道自己這個皇次子,實際上排名第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的大方。要知道,從宮中弟弟妹妹的二哥,一下子降成五哥,他會不會鬱悶到家。更是怪他這位皇帝老子,實在太過於風流。處處留情,給他生了這麽多的兄長。估計,也就沒有什麽心情,讓範鵬這個表麵上排行第二,實則是排名是第四的哥哥,去感受到,他口中所謂的兄親弟愛。
原本心野了,本打算定下來便開溜的黃瑞楓,麵對父皇的強勢。也隻能無奈的留下來。一方麵陪著母親與妹妹,一方麵與範鵬和袁宏偉整日混在一起。小哥倆或是比武較量一番,或是一起讀書,或是一同陪著袁宏偉做道場。看著他忽悠宮中的妹妹們。再不小哥三便溜出宮去,逛遍外帶吃遍了長安城。原本範鵬是沒有什麽心思,去看所謂見鬼的八水繞長安的。
可架不住兩個兄弟的加磨,再加上忙著與段琳談判的南宮媚,也沒有多少閑工夫管他。最終,也放飛了自己我幾日。哥幾個,幾乎是逛遍了整個長安城。不過,所謂的兄親弟愛的日子,很快便被打破了。至於原因,倒不是出在兩個孩子身上。實際上,兩個從小都受到嚴格教育的兩個孩子,一直處的都不錯。正像是黃瑞楓之前說的,範鵬那小子高傲的外表之下。
掩飾的卻是,一顆孤獨的心。清冷的外表之下,卻一顆多少帶著知道自己身世後,有些自卑的心。哪怕在範家,他從生下來便是範家的長子嫡孫。從上到下,都對這位少主相當的重視。範家前後兩任家主,都是將他當成未來繼承人培養的。他一直都不知道,範刀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一直到此次來西京之前,他無意之中聽到了,一直視他為掌中寶的祖父母談話。
他這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哪怕知道了,自己親生父親是當朝皇帝,可對於範鵬來說,卻依舊無法接受,自己居然不是範家真正繼承人。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身份,居然是假的。疼愛自己入骨的祖父與父親,居然隻是自己的名義上祖父與父親。盡管母親的那個男人,是當朝的帝王。可那兩個字卻依舊,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後,在第一時間便湧入他的腦海。
一想起母親這些年的小心翼翼,對自己充滿母愛卻不失嚴厲的教育,而自己多次發現母親私下裏麵失神,甚至是在夜裏無人時,看著睡著的自己兄妹流淚。除了父親病重這兩年,每年都要進京停留一個多月。範鵬就明白,祖父母沒有說錯。可一想起,母親這些年的那些事,因為擔心母親會傷心,他也不敢去質問母親。一直到了,這次在思政殿上控製不住的衝動。
在發現範鵬這個即清高,又自卑的性子後。黃瑞楓卻是對改造範鵬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除了陪父母之外,兩個人便整日混在一起。反倒是袁宏偉因為要誦經,修行課業,沒有像是二人那般。而黃瓊也經常在處理政務的時候,帶著兩個孩子旁觀。即便所有進思政殿的臣子,都不明白,皇次子參加論事正常。因為誰也不知道,將來繼承大位的,會不會是這個孩子。
可範家的那位少家主,也參與這些與他並無任何關係的朝局,可就是逾越。對於那些質疑,黃瓊根本就沒有理會。當然,黃瓊並不是所有的朝會,都會帶著範鵬參加。帶著範鵬的,主要是討論錢、民政的事情。甚至在歲入的花銷上,黃瓊偶爾還會整訓範鵬的意見。黃瓊這幾乎是可謂,在手把手的教範鵬一些東西。而他這個意思,看懂的範鵬也隻是默默的聽著學著。
但兩個孩子所謂兄親弟愛,即便是黃瓊苦心協助,可卻隻是維持了短短的十天。至於原因,倒不是出在倆孩子身上。而是出在了南宮媚與段琳身上。黃瓊也知道,二女都是能做得了主的人。所以,對於西域的事情,倒也沒有強製逼著南宮媚完全接受自己的要求。畢竟,將來繼承範家的是自己兒子。自己最終還是要手下留情的。所以,黃瓊幹脆讓二女坐下來談判。
於是二女夜裏一起服侍黃瓊,相互之間比拚,誰會更讓黃瓊盡興。但到了白天卻唇槍舌戰,為了每一分利益相互爭鬥。原本黃瓊最早也參加,但卻沒有想到,自幼都是受到貴族教育,渾身上下一看,便充滿了貴族範的二女。為了利益爭吵,居然也與那些街頭村婦沒有什麽兩樣。二女在夜裏某些事情上較勁,黃瓊倒是相當的喜歡。可白天的爭吵,讓他實在有些頭疼。
所以,僅僅參加了兩日便退了出來。而黃瓊不在參加後,也不知道是為了培養兒子談判本事,還是為了增加自己的氣勢。南宮媚便將範鵬也帶了進來。而段琳見到南宮媚,將範鵬帶了進來參與談判以增加氣勢。自己一個人,多少有些顯得身影孤單。於是便四處找幫手。隻是宮中的那些段家人,段妙的實在太小。大小茹本身又是女子不說,而且年紀還有些太大了。
最關鍵的是,大小茹都有了身子,黃瓊不會答應讓她們參加這種事情。而她轉向那些皇子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一個嬪妃,願意將兒子借給他。而且那些嬪妃的兒子,年紀都有些太小了。稍微大一點蔡氏的兒子,卻又是寡言少語的性子。非但幫不上忙,自己還得費心照顧他。
袁宏偉年紀倒是適合,而且那孩子鬼精鬼靈的。袁寶兒也管不了他不說,還要經常被兒子管。拽過去肯定是一個好幫手。可無論段琳這麽勸說,外加忽悠,袁宏偉卻就是堅持不為所動。表示自己對這些事情,根本就是毫無興趣。抓人失敗,實在無奈的她。在禍水東移的袁宏偉示意之下,最終想起了段錦的兒子。段錦是自己的親姑姑,她的兒子也是自己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