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無題
朱瑛的尖叫聲被堵住了,然而經他一提醒,他那群「朋友」也注意到了單良。抽氣聲此起彼伏,哆哆嗦嗦聚到了一起,沒像朱瑛那麼尖叫,卻也竊竊私語。模樣十分不堪。
公孫佳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
依著性子來,她應該直接把鍾佑霖給夾帶走。反正這裡的這群貨,沒一個值得表兄妹倆留下來的。
朱瑛一個蠢到橫死都不值得心疼的白痴,公孫佳也沒義務去管他。
吳逸一個罪人之後,連吳宮人現在都只是「宮人」,沒有為章昺生下一兒半女,不值得。
容逸自己能很好的應付一切,且與她也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不用管他。
至於嚴格嚴御史……她關心了也沒用。他是文臣,公孫佳自己出身武將,兩邊的想法從來不在一條線上,隨他去吧。從外公家到自己家,這些年挨的彈劾也沒見少,反正都是那麼些個事。
眼前這事也不好參——嚴格能參什麼呢?參紈絝們花錢包了園子吃酒而不是強搶了別人的園子享樂?還是參朱瑛打了個樂戶?從來只有把「包占樂戶」當條罪過數的,沒見過說一個郡王的兒子打樂戶值得被參的。什麼樂戶這麼金貴呢?哦,吳家的……
行了,齊活。走人。
公孫佳縮在阿姜懷裡,心思轉了幾十圈,很快拿定了主意,她要帶著表哥跑路。離開之後再慢慢打表哥,爭取把他打得正常一點。
朱瑛那邊嘴裡被塞了個臟雞腿,也叫不出聲兒了,安靜了。公孫佳從阿姜懷裡站直了,清清嗓子。鍾佑霖很忙,一邊與朱瑛撕打,不讓他把雞腿吐出來繼續尖叫,一邊要看吳選衣服穿好了沒有,最後還要?關照表妹:「快閉上眼睛,什麼不許看!」
公孫佳眼睛一彎,劃過整個水榭,問鍾佑霖:「詩會?知己?文採風流?人物高華?」
鍾佑霖的臉綠得發黑了都,容逸與嚴格聽了也不免露出些難以言喻的神色來。就丟人!
公孫佳無意為難表哥,但是需要?給他加深一點羞愧的印象,讓他以後別什麼「詩會」都赴。四個問號問完,輕聲說:「咱們回家吧。」
這事在她這裡就算完了,頂多出門的時候跟容逸點個頭致意。估計容逸此來也就是為了賣計進才個面子,兼有一點點自己的情懷,將吳選好好地接走。他應該會設法阻止事態的蔓延。
孰料說出來的這五個字卻被另一聲怒吼完完全全地蓋住了。
鍾佑霖被表妹問住了,一時恍惚手上的勁鬆了一點,朱瑛「呸」一聲吐出雞腿,大罵:「鍾八!你?個王八犢子!老子跟你?拼了!」搞什麼玩藝兒啊?哪怕是朋友,也得打完一架才能再續友情。
公孫佳哪能讓表哥被朱瑛給打了呢?下巴一抬,兩個親衛上去,一左一右擒住了朱瑛的雙臂。朱瑛伸出的拳頭還沒夠到鍾佑霖的小白臉兒,突然眼前一花,看到的就是水榭的地毯了。
親衛拿人極有章法,一手攥住所擒者的手腕攥緊上抬,一手按在此人的肩胛骨上用力下壓。他們手掌寬大有力,兩人配合,一招下來被擒住的人必是腦袋低垂只能看地,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朱瑛現在就是被這樣擒住的。脾氣差不代表身手就好,朱郡王自己武德充沛,這個幼子卻是塊廢柴。
他懵了。先是被單良嚇的,接著被鍾佑霖氣的,現在又被親衛們猛地一按,他的腦子徹底不轉了。
他吃力地梗起脖子,兩眼獃滯地看著前方,雙唇油光閃閃的,怎麼看怎麼不像個正經人的樣子。
鍾佑霖嚇了一跳,一切的發生只在一瞬間,朱瑛被擒下了,鍾佑霖才反應到「朱老九個混蛋想打我?」停了一下,才是「我安全了」,緊接著他就跳到了表妹的身後!
鍾佑霖躲完了才想起來,不對,我是得保護表妹的!他又跳到了前面。容逸扶額嘆息,鍾佑霖比起朱瑛確實好太多了,然而怎麼看鐘佑霖這調子都不大對。
公孫佳伸出手指,在鍾佑霖的背上輕叩了兩下,鍾佑霖緊張地回過頭來:「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貨不是好人,別理他!」
朱瑛聽了很生氣,罵道:「鍾八你腦漿子漏光了吧?」這話是他爹罵他的,他學會了。
鍾佑霖就要與他對罵,公孫佳輕輕拉拉鍾佑霖的衣袖,鍾佑霖不敢動了,戰戰兢兢地順著她很輕的力道被拉到了一邊,就怕表妹一個力氣不夠摔倒了。嘴裡說著:「你?、你?小心啊。」
跑路被打斷,公孫佳心裡已經非常憤怒了,說出來的話還是溫和有禮:「這位郎君,是朱翁翁家的嗎?」
「對啊,三嬸兒的弟弟,朱老九嘛。」
公孫佳對著朱瑛盈盈一拜:「拜見朱家叔父。」
鍾佑霖呆掉了:「哈?!!!」我去,朱老九一直沒個正形,搞得他都忘了朱瑛其實比他高一輩兒了。我表妹真是太乖太懂禮貌了,這怎麼行?!朱老九他不配!
朱瑛也呆住了,這是啥情況?他被人擒住了,本該破口大罵的,因為他打量過了,在場的人都不是硬點子。但是被這一句「叔父」叫懵了,問了一聲:「大、大侄女兒,你?、你?是哪家的?」鍾佑霖表妹多到讓人數不清。
容逸把拳頭塞進了嘴巴里,空出來的一隻手將嚴格拉到了一邊。嚴格倒也賣他的面子,沒說話,靜靜地觀察。另一邊,吳選已經穿好了衣服,被計進才扶了起來。計進才很是心疼,有心帶著他先溜,哪裡還溜得出去?出口已被佩刀的親衛把住了。
朱瑛的一群「朋友」也想走,同樣被攔在了水榭里。
都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容逸只知道朱瑛可能要倒霉,至於鍾佑霖,看他的命吧。
朱瑛現在的樣子,雙肩被壓下,腦袋梗起,雙臂被往斜上方拉著,作一個「展翅欲飛」狀。猶自不知死活地問:「侄女兒你來幹什麼呀?」
公孫佳道:「我輸了幾個東道……」
「哦!公孫家的!」朱瑛叫了起來,他吃喝玩樂上的記性比正經事強百倍。
鍾佑霖同時叫了起來:「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你?出錢的!」
公孫佳先不回答鍾佑霖,而是繼續對朱瑛耐心解釋:「我許出去不少東道,天氣再轉暖,我就容易生病,可能會出城避疫。要?先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才好,聽說這裡園景不錯,想預先安排。」
鍾佑霖道:「哪怕有東道你?出錢就行了,何必親至?」
朱瑛搶道:「來看一看景有什麼不好的?哎放開我!」
公孫佳閉了一下眼,親衛鬆開壓制他肩胛的手,卻沒有放開他這個人,裝作給他揉肩按摩的樣子。朱瑛很是受用:「是吧?大侄女我跟你?說,這裡很好的,今天我包場了,你?隨便逛!別跟鍾八的,他懂個屁!我就說,你?別總悶在家裡,多出來看看,你?瞧,十九郎都來了呢!哎?十九郎,你?來了?!不是說今天要陪娘子去江家嗎?」
容逸心道,你?這終於看到我了嗎?
朱瑛問完他,又問:「哎?這位是誰?可做得詩?有什麼名號沒有?」
嚴格沒理?他。
朱瑛又生起氣不,踏上前去想找這糟老頭子算賬,走了兩步不期然再次看到了單良的臉!又跳了往回跳了一步,喘著氣問公孫佳:「大侄女兒,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個鬼臉兒?什麼東西啊?」
「子羽。」
「啊?」朱瑛聽清楚了但是沒聽明白,「聽說過穿紫的,還有姓紫的嗎?」
鍾佑霖這點就比他強了,得意地嘲諷他:「還有姓紅黃白藍的呢!」
朱瑛的眼睛躲著單良,喃喃地說:「這姓可夠長的……」
公孫佳點點頭:「嗯。」
朱瑛道:「大、大侄女啊,你?這……還看園子不?」
「看。」
「那就別在我這兒耽擱啦,帶上你?這位……紫兄……再不趕緊看,天就要?黑啦,要?早點回家呀。」
「是。朱叔父,對這園子熟嗎?」
「熟啊!」
「可否請叔父作陪稍作講解?」
朱瑛拍拍胸口,又瞄了一眼單良,他就是不想跟這位「紫兄」一起走才貼心地提醒大侄女趕緊帶著這個「鬼」離開的。所以他乾脆利落地說:「鍾八侄兒!你?怎麼當人家表哥的?!還不快陪大侄女去逛園子?!」
公孫佳心裡打了個響指,她終於把事情又轉到自己手裡了。
哪知這蠢表哥又開始欠揍了:「哼!趕我呀?我也不想呆你?這破地兒,以後再與你做詩會,我就是豬!藥王,咱們走!」
朱瑛不幹了:「你?放的什麼屁?我這裡怎麼啦?上好的酒席上好的園子,喏,還是他們說的上好的寶貝,都給你?準備了,你?還不樂意了?我看你?現在就是豬!」他說「寶貝」的時候,下巴直對著吳選揚了一下。
「寶貝你?還打?哪兒學來的呀?」
聽的人都知道,這「哪兒學來的」純是拌嘴嘲諷時的慣常用語。誰料朱瑛把這話當真了,他還回答了:「還不是他們?」
容逸突然咳嗽了一聲,他覺得這事兒頂好不要?攤開了講,太羞辱人了。他對朱瑛還是不夠了解,否則就不會咳嗽這一聲。因為朱瑛像發現了什麼珍奇似的指著他說:「還不是他們?喏,十九郎家也有人這樣乾的!他們都這樣干!樂戶嘛,不就是干這個的?不聽話還不興打了?」
容逸的臉也開始綠里透黑了。萬萬沒想到,圍觀也能被拖出來打。
朱瑛就是個大棒槌,別人不說的他敢說,別人不做的他敢做。直接將所有的偽裝都撕開了!他就是跟這些「名士」稍稍學了那麼一下,他還覺得自己很有理?:「他們就調笑嘛,我他娘的不是……那什麼嘛!」
人家會漫不經心地透著點輕佻,會與吳選灌酒,會讓他彈琴,會不著痕迹地支使吳選各種服務,但是語言里卻顯得親昵無間,彷彿是因為親近才這樣做的。他這個傻子學不會那種風範,於是便融入了自己的風格。
今天這頓鞭子的直接原因是朱瑛自己沒記下鍾佑霖的那篇話而遷怒,根子還在朱瑛仿著別人的作派,也好個風流。開始沒多久,讓吳選「哎,你?,跑水榭邊的湖面上去彈琴唱歌兒,不想彈琴,跳個舞也行。」吳選給婉拒了。
都開春了,京城即便靠北、天氣仍冷,這冰也不大結實,吳選還沒想把自己淹死。
嚴格低喝一聲:「荒唐!」拂袖欲去。
公孫佳也是沒想到,朱瑛這貨蠢滿全場,最後竟然奇迹般地自救成?功。她面露好奇之色,問鍾佑霖:「表哥,這是……」
鍾佑霖如果只有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身邊跟著個表妹,突然就覺得這事兒很糟糕,至少不能讓小表妹知道這些齷齪的內涵。義正詞嚴地說:「不是好事,咱們走!園子別逛啦,我衣服髒了,穿著太不舒服了!」
行,走就走。
公孫佳一個眼色,親衛收隊,整齊的排成?兩列只在一眨眼間。公孫佳與容逸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知道對方明白這吳選是個怎麼回事。想來嚴格那裡,容逸會想辦法交涉,不用公孫佳再多話了。
兩具步輦抬了過來,公孫佳坐了一具,另一具本是單良的,現在他不先坐,讓鍾佑霖。鍾佑霖要?顯擺他的能耐,很有禮貌地說:「別別別,藥王說了,你?是子羽,你?來,你?來。」單良一笑。
朱瑛聽了還在嘀咕:「他不就是子羽么?」
單良沒有上步輦,而是故意將臉湊到朱瑛面前:「朱小郎君,今天請客的名單還在嗎?」
朱瑛道:「在、在啊。」
「能否借來一觀?」
「啊?你?管王衛要啊!」
「好。」
鍾佑霖道:「都要回去了,先生要?名單做甚?」
單良頗具深意地往朱瑛的朋友堆里走了幾步,特意壓低了嗓:「昨天這裡的事情傳出動,我就知道找誰算賬啦。」
嚇得一群鵪鶉們直哆嗦:「我們絕不說出去,說了天打雷劈。」
單良道:「說了也不打緊,我夜裡找你們聊天兒。」
說完派人找王衛拿名單,又布置公孫佳和鍾佑霖回家的事宜,樣樣妥當。一直圍觀的嚴格本來是被容逸拖過來鎮個場子的,現在終於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
公孫佳在步輦上與容逸、嚴格道別:「告辭。」
容逸已緩過神來,也與她道別:「路上小心。」嚴格知道容逸正在尷尬,很給面子地說:「我也該回家啦。」搶在公孫佳之前走了。朱瑛的朋友們見狀也是一鬨而散。
朱瑛也想藉機開溜,卻被容逸伸手攔了一攔:「九郎且慢,我有些話要?問九郎。」容逸在這個圈子裡的聲望是很好的,朱瑛再渾,也不大敢強行開溜,只得留了下來。
公孫佳不再注意這個,同樣的問題,她完全可以從鍾佑霖那裡拐出答案來。步輦被抬了起來,走了幾步,公孫佳道:「停。」指著一個親衛說:「你?的葯袋,給他們。」
親衛將腰間的葯袋解下,一聲不吭地交給了計進才,扭頭歸隊。
榮校尉心很細,踱過去兩步,道:「是我們正在用的葯,身上沒帶新的,治傷很好。」
一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計進才收好了葯袋,扶著吳選也很快地離開了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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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佳坐上車,很快,單良也坐了進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公孫佳在復盤剛才的事情,覺得沒有什麼疏漏。單良則還有些激動,他平素不出府見人、說話刻薄,也有一部分是臉的原因。哪怕自己不覺得,人人都拿你當怪物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被稱作「子羽」也不是第一回了,不過公孫佳願意這麼說他,他也是領情的。
兩人都是滿身心眼的貨色,誰也不提「鬼」那一茬兒。
單良先開的口:「八郎這些朋友……不是說要?絕交,畢竟世交。可有些朋友他好像應付不來。」
公孫佳道:「我來想辦法。」
公孫佳的辦法就是,帶著鍾佑霖回到自己家:「八郎,你?衣裳都污了,先到我那裡換身新的再回家吧。」
鍾佑霖巴不得這一聲,他們這樣的人出門赴宴常會帶身衣服方便有事更換之類。比如遇到今天這樣跟朱瑛跟雞腿打起來。他帶了,但是走得急,沒來得在王衛的園子里換。現在公孫佳給提供了一個場所,他很樂意。省得穿著被雞腿污了油的衣服回家被湖陽公主看到,到時候又得被念叨了。
到了公孫府,公孫佳說:「普賢奴如今住在阿姐原來的院子里,他要?正月過後才來,你?去他那裡換衣服吧。」
鍾佑霖對錶妹的險惡用心一無?所知!余盛住公孫家後院呢,鍾佑霖能進,他帶來的小廝們就不能亂跑,都給留前面了。余盛的院子,西廂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元崢。
元崢一直很乖巧安靜地在默默地背書,就等著開課之後給他發新書。這天院子里來了個客人,還是個見過的人——鍾佑霖。
元崢與這些權貴的孽緣始自在京城大街上被鍾佑霖給撞了,自然是記得他的。鍾佑霖也還記得元崢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先不急著去屋裡換衣服,先跟元崢閑聊:「你?比之前長得更出挑了!還是表妹這裡養人!她安排你?伺候普賢奴嗎?那小子要?欺負你?,你?告訴我。哎,我衣服髒了,來換衣服,你?來幫我換……」
「表哥,你?的衣服我讓他們從你?家小幺兒那裡拿……你幹嘛呢?」
元崢覺得見到鍾佑霖一準沒好事,趕緊貼牆站了。不想公孫佳沒沖他,反而是對鍾佑霖說:「表哥,你?答應我的。」
「什、什麼?」
阿姜上前代答:「八郎您答應了我們主人,她救下阿靜,您就不許再過問阿靜的事兒了。您一個郎君,總關切個小丫頭,對阿靜不好。您當時是答應的。」
「對,對呀。」
公孫佳道:「你?發誓了。」
鍾佑霖的臉青了:「我、我……」他想起來,當初發的誓。
公孫佳慢悠悠地說:「你?再過問她,以後寫詩錯韻、彈琴跑調、畫畫手抖……」
鍾佑霖膝蓋一軟,好險沒給表妹跪下來,問道:「能改嗎?」
公孫佳對元崢道:「你?回房,不用理他了。」
元崢飛快跑到了西廂,將窗戶拉開一條縫,看這表兄妹二人進了正房,心道:原來當初還有這個故事,他們心地原是不壞。
進了正房的兩人就沒那麼好了,鍾佑霖就哀求:「這回能不算嗎?誰知道她在這兒啊?」
公孫佳失笑:「別裝啦。」
鍾佑霖也就收了可憐相,他是不聰明,但也不至於傻成朱瑛那副樣子。聳聳肩,他說:「我本來詩作得就不好,我知道的。我還知道你?好心,想讓那丫頭好好長大。我不理?她啦,今天是碰巧了嘛。唉,今天的事兒,不要?放在心上!還有,男人要?是脫了衣服,你?趕緊跑!跑不掉就讓榮校尉帶人打死他!」
這話說得他白皙精緻還帶點奶膘的臉上透著股殺氣,終於顯出一點點「鍾家人」的脾氣來了。
公孫佳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鍾佑霖換完了衣服也不能馬上就走,還留下來跟公孫佳聊了一會兒。公孫佳對鍾佑霖說:「哥哥,你?今天那些朋友,真的不好。」
鍾佑霖臉上一紅:「是是,我也不常與他們胡鬧的,唉,你?別告訴我娘他們。」
「好。」公孫佳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
「什麼?」
「朱叔父……」
「噗——」
「朱叔父今天說,他學的那些人,你?知道是誰嗎?」
「你?要?知道這個幹嘛?都不是好人!」
「哥哥~你?幫我寫個名單好不好?就寫這些人,還有他們都做了什麼,我時時拿出來翻看,好心裡有數,免得以後遇到了被騙。」
鍾佑霖嚴肅了起來:「好!這個可以的!我寫!」
「那……我就等你?的文字啦?」
「咳咳,我不太會寫……」
公孫佳果斷鼓勵他:「你?可以的。你?怎麼說話,就怎麼寫東西。寫東西不就是為了讓人看懂嗎?」
鍾佑霖心道,你?還是太小啦,不太懂這些,文字還是需要?功底的。不過只是為了講個故事,也不用斟酌什麼韻腳,倒是很快的!哪怕發的誓真的應驗了,也不妨礙我寫出來!
隔天,公孫佳就拿到了厚厚一疊的手稿。
鍾佑霖親自寫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理解哈,立個flag吧,2月爭取能有存稿。
提前給大家拜年了。
晉江系統的抽獎要間隔三十天,今晚抽不了獎,就在這一章里發紅包吧。
評論,隨機掉五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