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真相
如果余盛穿越前能多讀幾年書,或者知識面更廣一些、對歷史更感興趣一些,他就會知道,這個「單身公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它?就是這個時候開始有記載的。原創就是公孫佳,跟穿越者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只可惜余盛兩輩子都是個被迫學習的划水中等生?,這個他是真的不知道。
余盛驚疑地看著金大腿,很擔心金大腿被人給穿了。他不怕魔改,但是怕穿越。魔改再改,主線還在,鬼知道穿越女會幹什麼事?!她們幹得出拐皇帝假死隱居的事兒!要是穿越女把他小姨媽的身體也帶去歸隱江湖,那余盛就想化身狂犬咬死這個穿越女了!
公孫佳比所有人都敏感,掃了余盛一眼,問道:「你怎麼不去與小姐姐們玩?她們是不好看還是不好玩?」
余盛驚愕:「哈?」
喬靈蕙見不得兒子這個蠢樣子,罵道:「你那是什麼嘴臉?玩兒去呀!」
這時節,當娘的當然不願意兒子是個浪蕩子,但是如果什麼時候都放不開,上不得檯面,那當娘的又該著急了。喬靈蕙開始催兒子去玩,鍾秀娥也說:「你不是喜歡漂亮的小娘子嗎?那兒多得是,你阿姨給你準備了。」
余盛被噎住了,他當然喜歡漂亮小姐姐,但是!不帶這樣的!他就賴在這兒不走了:「我喜歡聽你們說話!」
喬靈蕙笑罵:「我們說話你能聽得懂?怎麼小小年紀喜歡聽女人說話了?一點男子漢的樣子也沒有。」
余盛就不服氣了:「喜歡聽女人說話怎麼就不是男子漢了?」
「女人說話有什麼好聽的?」喬靈蕙極不明白。
余盛認真地說:「可是智慧是不分男女的呀。」
他總有在死亡邊緣反覆橫跳的本事,公孫佳聽這話就很順耳,給了他一句:「你想聽什麼?」
余盛小心地問:「那個租房?」
喬靈蕙一巴掌拍了過去:「你那是什麼畏縮的樣子?有話就大大方方的問!」
余盛縮了一縮,想起來當初他小姨媽也是這麼個意思,問他對阿靜的態度,他給畏縮過去了。吸取教訓,他乍著膽子問:「那個房子,怎麼回?事呀?」
出乎他的意料,三個女人都沒說什麼「小孩子不用知道那麼多」而是挺耐心地給他講,這是增加家族收入的一種辦法。余盛心道:怎麼這個時候的長輩這麼開明了嗎?
他不知道,這三人至少有兩個半是想他頂天立地的,他是個男孩子,家族興旺需要他知道一些經濟事務。喬靈蕙告訴他:「這是最正經的法子。」
經過喬靈蕙的解釋余盛才知道,這個時代,像他們這樣的官員家庭經商是會被彈劾的。俸祿、地租、房租、當鋪之類的才是他們最正當的經濟來源。經商等事,他們既不能自己去干,也不能有明顯的與之關聯的證據。多半是讓家奴去做,又或者收商人的孝敬。即,與資源有關的,他們可以做,否則就不可以做。
余盛驚呆了,他看的那些小說里,經商、開酒樓、賣女性用品、燒玻璃等等吧,都是暴利,是穿越主角的第一桶金。居然要代理人來做?
在三人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之下,他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接收的關於「古代」的信息,有很多都是錯識的。所以,他小姨媽乾的沒問題,是他有問題!
等等!如果小姨媽乾的沒問題,那她就不是一個刻板印象里的傻白甜了呀!
余盛猛然間覺得,這個事兒他得仔細想想,搞不好中間有什麼誤會!喬靈蕙山見兒子忽然定住了,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幹嘛呢?」
余盛脫口而出:「阿姨,你幹嘛弄個呀?」
他從頭到尾一副腦子不好使的樣子早就落到了公孫佳的眼裡,公孫佳不動聲色:「為什麼不?」
「可、可是……」
鍾秀娥也覺得外孫是不太靈光了,擺一擺手?:「有什麼好可是的?這是應該的!你是男兒郎,以後是要頂門立戶的,這些都要知道!」眼看著余盛是個小傻子,也就是鍾佑霖那個級別的,鍾秀娥也愁。鍾佑霖有個公主娘,有個皇帝外公,東宮太子是他親舅舅,將來保不齊還能再娶個公主,他再?傻都有人兜著。余盛可不能太傻,一旦傻了,就是鍾秀娥兩個女兒的愁了。所以她極力給外孫灌輸要有擔當的念頭。
余盛被三個女人灌了一腦子的封建知識,還記得重點是他的小姨媽。他又問他小姨媽:「阿姨是怎麼想到的呢?」
公孫佳輕笑一聲:「這還用想?前面有什麼,碾過去就是。」
卧槽!
余盛要瘋了!
這是經典台詞!
不不不,不是電視劇台詞,就是人盡皆知的他小姨媽的名言:前面有什麼,碾過去就是。可能在不同的記載里表述有所不同,但是這句代表性的話的本意從來都是如此!
余盛小心地問:「那,那要怎麼碾?」
公孫佳道:「什麼怎麼碾?有什麼辦法就用什麼辦法咯。」
這還是經典台詞啊!
「那……那您干成過嗎?」余盛這一句問得更小心了。
連喬靈蕙都笑了,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後腦勺上:「從來也沒有幹不成的呀,你是不是傻?」妹妹就是喬靈蕙的驕傲,她很樂於告訴兒子她妹妹有多好。
余盛還想說什麼,遠處又有些喧鬧聲傳來。公孫佳眉頭還沒皺起來,阿姜已去探問處置了。鍾秀娥與喬靈蕙也沒在意,繼續給余盛講:「你阿姨這麼辛苦撐起這麼大一個家,很不容易的,你要好好的讀書,好好聽阿姨的話,以後才能相幫你阿姨。」
余盛越聽越不對味兒,這話怎麼聽起來跟「兒子,你要有出息,掙個功名以後光宗耀祖」一樣呢?
他不及再?問,阿姜又折了回?來,鍾秀娥問:「怎麼回?事?」
阿姜道:「是那個吳選,又惹了點小麻煩。」
像吳選這樣的人,長得好看,又有點奇特的來歷,總是容易惹出些事端來的。
余盛的瞳孔縮了又張,吳選!!!那個禍國妖男!
姓吳的在八十集電視劇里也能有個四十?集的戲份,有些魔改劇能把他給寫成小姨媽的初戀!然後跟小姨父掰頭的那種!因?為他跟小姨媽真的有不少對手戲!
可是現在,公孫佳只是淡淡地說:「哦。」
鍾秀娥問道:「什麼人?」
公孫佳道:「不相干的人。」語氣里一丁點的波瀾也沒有。不是冷漠,是完全的不在乎,彷彿在說把一盤青菜拿去餵雞。
這麼無情的嗎?
想到自己那還不知道在哪兒小姨父,以及已經娶妻生?子的容逸,余盛又傻了。合著他之前的所有知識點,除了考試考的「封建社會的局限性」,別的什麼都不能拿來套啊!
小姨媽是個無情的女……呃,初中生?卧槽!我初中都畢業了,都中考了!余盛又被打擊了一次,宛然在渡劫,天雷一道一道的往他身上劈,他終於發現自己擱這兒在腦子裡指點江山這麼久,金大腿的實際年齡還沒有他穿越前的年齡大。就特別的羞愧。
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與小姨媽相處,突然發現他對小姨媽的一切並不了解,完全都是從一些義務教育課本上的簡短描寫以及奇葩魔性劇的紙片人式的總結得到了對小姨媽的印象,他從來沒有了解過小姨媽!他了解的小姨媽,是那個同學里很喜歡的當紅小紅演的角色,他對當紅小花的了解比小姨媽這個角色的了解還要深一點!
他眼前的小姨媽從來沒有穿過劇里染紅小花那樣能看出乳-溝的戲服啊!!!艹!那群傻逼連同學,他們別是在看著當紅小紅的時候在yy他現在的小姨媽吧?
余盛有點抓狂。這是不可以的!這是他小姨媽啊!
從「外公」去世開始,他想的就是小姨媽立起來,能夠執掌家業。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太小了,沒人告訴他這些事,過了一陣兒,他就被送到了公孫府里。在湖陽公主府里救阿靜,也是小姨媽出的手?。後來接他來府里讀書,直到現在阿靜被送走。
他一直以為是魔改劇,但是反過來想一想,如果小姨媽一直都是這樣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把事都辦了呢?就像蓋這個單身公寓一樣,這絕對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呀!一邊什麼都不顯,一邊不知道怎麼的就下手?把家業都給攥到手裡了。
再?想一想這兩天讓他印象極其深刻的「尊重個人選擇」。余盛將拳頭堵到了嘴巴上咬住了!怪不得小姨媽對「阿靜」是那個態度,難怪她一直都是那個樣子。
也就是說……小姨媽從來沒變!也不是什麼魔改?是他會錯意了?他還跟小姨媽說了那麼多的「自由平等」!
魔改劇誤我!魔改劇誤我!狗比課本是個什麼玩藝兒?為什麼不多寫一些金大腿的事?她老人家從來不會喊「女兒當自強」,人家直接幹了啊!哪家十?三歲的傻白甜能掌管一個家還搞出個單身公寓收割一波韭菜的?!她除了長相,哪哪兒都不是傻白甜啊!
余盛從頭到腳沒有一個毛孔不冒冷汗的!沒有什麼比發?現自己拿錯劇本更可怕的了,小姨媽從來都不是個傻白甜!
余盛整個人都呆掉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上躥下跳白白擔心了這麼久,白白在心裡畫了這麼長時間的大餅,其實完全沒必要!他小姨媽根本就是個那個地地道道的……大魔王!
余盛腿一軟,跪了。
喬靈蕙只覺得丟人,唯一的兒子不能打死,但是真的丟人!她一把薅起兒子來,提到與自己平視:「你要死啊?!」
余盛有點哆嗦:「阿、阿娘!」伸出雙手抱住了喬靈蕙的脖子,只想大哭一場。他差點嚇尿了,他可是跟小姨媽這個封建統治階級的頭子級別的人物講了「平等」啊!幸虧投胎技能滿點,不然這會兒就死了!
鍾秀娥道:「這怎麼了?奇奇怪怪的,碧桃啊,帶他去那邊玩兒,咱們娘仨好好說說話。」
碧桃也覺得小郎君今天怪極了,也怕怪罪到自己的頭上,將余盛多喬靈蕙身上撕了下來放到那群樂戶小娘裡面,讓漂亮的小姑娘們陪著余盛玩兒。
余盛魂不守舍,四周一圈的小姑娘,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公孫佳為了姐姐,這會兒還得保住這個外甥,連有胡人血統的樂戶都給他找了兩個來。姿色上固然比不過元崢,也都是美人胚子。
余盛四周圍了一圈小美人兒愣是跟個和尚似的,他呆掉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問題,不是別人的問題?
余盛的自信心在一瞬間被摧毀了,傻乎乎地就安靜了下來,也不看小舞姬了,也不跟小姐姐說笑了。丟下一句:「你們演吧。」就抱著膝蓋坐在一邊,委屈巴巴的像只被主人丟掉的小狗一樣。
就慘。
公孫佳的意思,是要讓余盛心情好點兒,等到老太妃壽宴的時候能夠裝個樣子。看他現在這個熊樣,好像變得更差了,問道:「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
「我……我開心、開心。」
余盛僵硬地轉過了身,眼淚真的要掉下來了。擺一擺手?:「你、你們唱吧。」我就當你們是個背景樂了!余盛強顏歡笑。
一群小舞姬你看我、我看你,參差不齊地嘆了口氣,慢慢地唱……童謠。
另半邊園子里,也是雞飛狗跳,只是這邊的人都不關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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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衛的園子里出來,喬靈蕙心情還好,親娘依舊關心她,還幫她準備了壽禮。妹妹就更不用說了,很關心她,還關心她兒子,喬靈蕙心裡挺受用。
唯一有點問題的是兒子,余盛已經儘力表現得很正常了,還是讓喬靈蕙覺得有點違和,仔細一看又看不出來哪裡不對了。喬靈蕙叮囑一句:「你乖乖的,跟著你外婆、阿姨,聽到了沒有?」
兒子放到母親和妹妹面前更有露臉的機會,喬靈蕙哪怕再?想兒子,也還是將兒子交到母親和妹妹手?里。
公孫佳嘆了一口氣,手?按在余盛的頭上,道:「回?去了。」
余盛戰戰兢兢地轉過手?,腦袋上仰,眼珠子也往上翻著看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太監一樣。一個「好」字卡在喉嚨里愣是吐不出來,他的瞳孔縮了一下——手?杖!傳說中的手?杖!
傳說里,呃,也就是他八表舅鍾佑霖的小破筆記里,記著關於他姨媽的手?杖的一個傳說。那柄手?杖的杖頭是一個向上張開的手?掌的形狀,照著故去的公孫昂的手?形雕琢的,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與公孫昂手?背上的傷痕一模一樣。
媽媽!救命!我穿到了正劇裡面!
我當了六年的小丑……
余盛乖乖地聽話上車,乖乖地回房休息,再?也不敢跟虞清頂嘴,也不讓書僮陪他逃課。
腦子裡無限循環:我是個傻逼。
如果「古人」都這麼牛逼,那就沒他什麼事了,余盛受到了震蕩打擊,再?不敢作怪,只想著一件事:一定要苟到最後,金大腿讓幹嘛就幹嘛。就當自己是個么得感情的機器外甥。
一直老實到了胡老太妃的壽辰當天。
公孫佳沒指望他能有什麼用,老實就行了,一眼掃過去,他也不敢哭喪著臉,還擠出個笑影來。
行,夠了,公孫佳說:「乖。以後有喜歡的小娘子,都跟我說,都留給你。」
這個余盛是相信的,那是他小姨媽啊!一個正正經經的,沒有戀愛腦的,現在也不考慮小姨父、也不仰慕容逸、也不跟吳選私訂終身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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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盛老實了,公孫佳就認為他是因為到了園子里遊了一圈,被喬靈蕙收拾了一頓,又見多了漂亮的小姑娘,於是安靜了。也就命人給他準備了新衣,到了胡老太妃壽辰這一天,帶著他去鐘王府去祝壽。
皇帝出席這樣的場合,通常是會提前通知的,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給鍾府臉面,三也是為了讓鍾府有所準備。
皇帝一出,帶著皇后、有頭有臉的妃嬪、太子、太子妃、燕王、齊王、晉王及他們的家著,皇孫里也幾?乎都來了,廣安王章昺這樣有妻有子的,也帶著妻兒過來了。公主們也都帶著駙馬來了,其中好幾個公主都嫁到了鍾家。
然後是文武百官里三品以上、或者品級略低但是位置重要的。又有勛貴、國戚等等,能來的都來了。
鍾祥的府邸再大也盛不下這許多人,這都搬了大半個朝廷來了,於是鄰近的公主府都成了接待的地方。有些人到了,也只能被引進公主府里登記個姓名、禮物,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
公孫佳當然是能見到皇帝的,不但能見到,她還有一個固定的座位——老太妃的右手邊,膝蓋旁。左邊對襯的那個位子是鍾源的。
他們倆,一個是嫡系曾孫,另一個卻是曾外孫女,但是在老太妃眼裡都是「沒爹的孩子」。老太妃自己就是個老寡婦,深知沒爹的日子難熬,格外的心疼這兩個人。
眾人看在眼裡,也都習慣了。只有皇帝抗議了一句:「阿姨,我坐哪兒呢?」
他們都穿著常服,雖也錦繡璀璨,卻沒有朝會上的肅穆勁兒,透著股人間煙火氣,皇帝也極平易近人。
老太妃也心疼這個大外甥,嗔道:「你多大的人了?還跟他們爭?過來。」
皇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箇蹲到了姨媽的面前。老太妃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說:「哎喲,還是那麼的精神。」
皇帝就高興了:「是,咱們都精精神神的。」
然後就帶頭給他姨媽祝壽。
按著輩份和等級來,一撥一撥的,沒個停歇。一旁余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心裡只有一個大大的驚嘆號:流批!果然不愧是史上最強金大腿!跟著小姨媽,到哪兒都能看到牛人!
人們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小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們,遇到這樣人多的場合行為錯亂是很常見的。余盛好歹還跟著比劃了跪拜的動作,再?小一些的就直接「吧唧」到了地上。
祝完了壽,是擺宴、上壽禮。這個程序並不固定,反正鍾家也不是什麼特別有規矩的人家。老太妃今年很高興,還帶點得意,因?為她最心疼的兩個孩子,鍾源和公孫佳都給她孝敬了極好的壽禮。
一般壽禮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是比貴。起初可能還有些新鮮花樣,年復一年,一年不知道多少長輩、貴人做壽,什麼金銀珠玉、什麼壽星壽桃、什麼祥瑞,都見得多了,「創意」幾?乎不見,就只剩下錢了。
公孫佳於鍾秀娥準備之外,另給老太妃準備了一樣禮物——她為老太妃往京城所有的寺廟裡都添了香燈,祈禱老太妃福澤綿長。
老太妃樂得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兒,老人家也會有些爭勝之心。她對小輩好,小輩心明白,轉而對她有回?報,那就是她的眼光好「沒白疼」,是給她做臉。哪怕她花出去的是收回來的數倍,只要有回?頭禮,老人家面子有了,就開心。以前是公孫昂有這種表示,現在是公孫佳,是老太妃心裡「有良心、不忘我」的人。
老太妃道:「你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儉省些!」
公孫佳道:「想省來著。」
「那怎麼不省呀?」
「本來呢,是想著剪絡頭髮給您。說一句『我的一切都是長輩們給的,唯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此禱祝才顯真心』,後來想想,這錢是省不得的。我連身體發?膚,都是長輩給的。這一分香油錢,是我自己個兒想法兒爭來的,孝敬給您,才是我的本事。求您安安心心養老,不必再?為我們操心。」
皇帝極欣慰,問道:「你什麼法子呀?」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公孫佳道:「蓋點房子,租出去。」
太子妃心頭一動,公孫佳這可真是太合她的意了。除了身體不好,其餘樣樣出色。若非小了幾?歲,簡直就……她轉頭看了一眼呂氏,這媳婦在長輩面前仍是一副晚娘面孔,真是掃興極了。
那頭皇帝也高興說:「你多陪陪你太婆,她就開心了。」
「哎。」
答是答應了,公孫佳卻有分寸,並不霸著老太妃身邊的位子不放,過一會兒就說累了,讓給了兄弟姐妹們。自己縮在老太妃身後,靠著個隱囊,打了個哈欠。
皇帝還不放過她,說:「什麼絞頭髮的話,小孩子不要亂說,一定是八郎又給你亂寫故事了。」
鍾佑霖不幹了:「外公!不是我!我沒有!我才不會寫這種混賬話給妹妹看呢!」
其實他沒少寫,只是這個時候要講理,他就給忘了。理直氣壯的樣子,惹得皇帝在他腦門兒連彈了好幾下,額頭都彈紅了,鍾佑霖捂著腦袋跑掉了,跟表妹縮在一塊兒。兩人說點悄悄話。
場面真是和睦極了。
此時此刻,他們再也想不到,當天夜裡東宮就出了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大外甥: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