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原來是他
秦呦呦猜測：
黑衣人當晚在塔樓里偷的東西，應該並不是楚駙馬時時都會查看的重要物件。
我那天早上是安然的用了早膳，又跟長公主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的公主府，要是楚駙馬很在乎的物件丟了，我早就被長公主和駙馬拘禁起來盤問了，怎麼可能還讓我離開？
可是就算是直到現在，事情已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公主府也沒傳來丟了什麼東西的消息，我也並未被長公主問過一句關於塔樓的事，這就說明楚駙馬至今沒有意識到東西丟了。
我有理由認為：黑衣人當時可能是擔心，如果那天晚上我死在了公主府，我的死就會引起長公主和駙馬對塔樓的警惕，可能反而讓駙馬認真清查塔樓的物品，從而發現丟失的東西。
但黑衣人依然擔心留著我會夜長夢多，於是安排了人假扮匪徒當街行兇，當今政局這麼亂，長公主府的馬車遭人截殺，原因可以被猜測的就非常多了，長公主和駙馬就不一定會往塔樓聯想。
不過秦呦呦也可以確定：「以黑衣人對所偷的東西的重視程度，估計當晚出了塔樓之後，就一直有人在監視著我，當時如果我稍有透漏，就會身死當場。」
於是，秦呦呦更明白了在那之後一直有人監視自己的原因。
可是秦呦呦就算向天立誓，她絕對不會把那天的事說出去，估計那個黑衣人也不會相信的。
秦呦呦更明白了，如今即使自己找到慧明居士這個靠山，那個黑衣人還是不肯就此罷手放過自己，恐怕他當時在塔樓里偷的東西，對於楚駙馬可能並不是特別在意的，但對於他來說是非同小可的。
這個黑衣人，早晚都會因為擔心秦呦呦無法繼續保守秘密，而將她殺死。
也許是絕境中的壓力讓秦呦呦的大腦運轉的更快，她忽然回憶起當時劫匪刺殺她時的一個細節。
當時，那個匪徒掀開車簾抬刀就坎，卻在看到楚澤的一瞬間，他握刀的右手急急收了力道，而他的左手，其實是下意識做了一個擋面的動作。
雖然他當時是帶著黑面巾的，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要擋住自己的臉，這說明楚澤一定是認識他的，而且還是十分熟悉的人，而且他們之間是熟悉到只看到眼睛就可能會認出對方的程度。
但是，可能因為當時楚澤的注意力都在那把砍過來的大刀上，所以他並沒留意到那個匪徒的樣貌。
而後來楚澤撲過來，護住秦呦呦，更是背對著那個歹徒。
但是秦呦呦卻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睛和身形。
秦呦呦從小就練就了見一眼就能記住對方面部、身姿、步態所有信息的能力。
如此，只要畫出那個人眼睛的樣子給楚澤看，再結合那人的身形描述，楚澤八成就能想起來那個人是誰。
看來如今這是唯一的突破口。
只是這事一定要做得隱秘，絕不能被黑衣人知曉。
可是就連公主府里都有他的眼線，那還有哪裡是能避過他的耳目的？
在收到黑衣人「禮物」的當日，秦呦呦先讓小乞丐給張嫗傳了一個消息。
在收到黑衣人「禮物」的第二天，秦呦呦派雨鶯出馬了。
雨鶯在路上巧遇了楚澤的小廝花狸，花狸是楚澤最信任的小廝，這段時間花狸每天這個時辰都會按照楚澤的吩咐給秦呦呦送禮物。
見到雨鶯，花狸很是熱絡，花狸對楚澤的心思可是一清二楚，對於秦呦呦這個他未來主母身邊的婢女，花狸也是給一百個笑臉。
但是花狸卻看到雨鶯愁眉不展，於是他十分熱心的關心：「雨鶯姐姐你是怎麼了？」
雨鶯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著：「這不是楚雲小姐生辰快到了嗎，我們小姐畫了一幅楚雲小姐的肖像畫，想作為禮物送給楚雲小姐。」
雨鶯抽抽鼻子：「小姐讓我出來裱畫，可是我卻不小心把畫撕壞了，要是小姐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這可是小姐反覆畫了好多次才最終畫成的一幅呀！」
雨鶯說完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花狸心思百轉：「雨鶯姐姐別哭，我覺得你可以去修復古畫的地方試試，他們古畫都可以修，這畫只是撕壞了一點他們肯定有辦法，修好了再一裝裱，你家小姐肯定就看不出來了。」
雨鶯終於止住了哭聲：「這樣真的可以嗎？可是我也不知道修復古畫的地方呀！花狸你對隆京比我熟悉，你能不能陪我去，有了公主府的面子，那些人辦事也會麻利一些。」
花狸一想：「公子最近被禁足在家也沒什麼事，我要能幫到呦呦小姐，公子肯定高興。」於是他就同意了陪同雨鶯。
來到修復古畫的店鋪，一詢問，老闆果然說有辦法，於是雨鶯把裝著畫的錦盒拿給老闆，她和花狸在旁邊茶歇的地方等。
老闆卻又拿著錦盒來，說裡面多了一卷畫，雨鶯一看，原來她不小心把秦呦呦練筆的畫卷也拿出來了。
老闆繼續去幫他們修畫，他們兩個則是在茶歇的地方閑聊。
花狸說一些楚澤公子的事，雨鶯就說一些秦呦呦的事，都是各自誇耀自己的主子，他們也算是相談甚歡。
雨鶯說到秦呦呦畫技超群，尤其擅長人物畫，就順手打開了這一卷秦呦呦練筆的畫稿。
雨鶯指著畫稿說：「我家小姐最擅長畫人物，尤其是眼睛，小姐總是說，通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的內心世界，他的心是善良還是醜陋的，眼神最不能騙人。」
花狸看到這畫稿上果然是畫了好幾雙眼睛，他指著一雙溫婉的眼眸說：「這不是楚雲小姐身邊的花滿姐姐嗎？」
雨鶯誇獎他：「花狸你的眼力真好，單憑一雙眼睛就能把人認出來。」
花狸還有點小驕傲：「雨鶯姐姐，不是我自誇，我花狸別的本事沒有，認人的本事絕對強，每次宮中大宴的時候，主子怕認錯人，都是我在旁邊提醒他的。」
雨鶯被逗得咯咯直笑：「真的嗎？你再看看還有誰，這上面可是有好幾個你們公主府的人呢！」
花狸又看出來了一個公主府管事和一個公主府門房，雨鶯都連連叫好，然後花狸指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說：「這不是岳陽王帶著的戲班子里的那個戲班子里的赤羽嗎？」
雨鶯接話：「原來那個五大三粗的傢伙是個戲子呀，那他一定是唱武生的還是唱老生的？」
花狸說：「他是唱武生的，我上次陪這主子們聽過他們唱戲，我覺得他唱的沒有他們班子里另外一個叫橙羽的人唱的好，但是他的打戲正好看，那雙搶輪起來耀花人的眼。」
雨鶯指著另外一雙眼睛問：「那這個人呢？上次我和小姐看到他和剛那個人站在一起，這個人也是唱戲的嗎？」
花狸仔細端詳那雙眼睛，他卻嚇了一跳，他趕緊看看四周，確定他們周圍沒人，他壓低聲音對雨鶯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畫的應該是岳陽王。」
雨鶯也很驚奇，她補充到：「我記得，這個人個子和楚澤公子略高一點的樣子，胖瘦和楚澤公子差不多。」
花狸低聲說：「那就應該沒錯了，這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他脾氣甚是古怪，尤其討厭婦人，雨鶯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招惹他，他一生氣就算是我主子求情都沒用。」
雨鶯連忙點頭應是，她又懇求花狸千萬不要把這張畫著岳陽王的畫的事情說出去。
花狸也知道這件事可能導致非常惡劣的後果，同為下人，他能理解雨鶯的恐懼，所以他保證守口如瓶。
雨鶯確實被這個結果嚇到了，她要趕緊把這個情況向秦呦呦彙報，所以畫一修好，她就帶著畫回到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