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地獄之歌
這是發生在四年前的一件事。
[公元2017年/平行世界歷2043年9月份，第三名跨界程序員出現，代號奈]
里世界中，阿卡多俯視著面前的小不點，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你好，我叫上官奈，現在正在上小學四年級，新來乍到請多指教！」小女孩低著頭輕聲說道，她的雙腿不知是緊張還是恐懼微微顫抖著。
「我是Alucard，你的引導人，[零號]議會十三人之一。」阿卡多平聲回道。
「呃……叔叔，這裡是遊戲嗎……怎麼全是些看不懂的東西啊……」奈環視著四周漂浮的數據代碼，害怕地問道。
「這裡是里世界，遊戲的內部空間，構造系統的源代碼。」阿卡多回道，他的打扮依然是紅色長沿帽，紅色風衣和西裝，以及深黃鏡片的墨鏡，這一點和四年後一點沒變。
只是，現在的他年輕許多，沒有拉碴的鬍子，也沒有隱晦難懂的話語。
這四年裡，他經歷了很多。
2044年12月，經歷了的一年多的磨礪和訓練，奈在黑客程序上的技術已足以突破遊戲公司的第一層防火牆。
這個時間段，是黑桃一帆風順到達人生頂點的時候，也是五十嵐香稚屠殺的時候。
「A叔，[零號]的目的究竟是幹什麼的呀？」奈好奇的詢問道，加入時那個陌生女人只和她說了「有一定要完成的使命」。
跨界程序員的使命她並不清楚，但每個月都六位數的工資匯到她的手機裡面，這讓她對這份工作產生了懷疑。
阿卡多隻回復了她一句話：
「拯救世界，拯救你們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
2046年5月，奈成為跨界程序員已經將近三年，她的個人存款已經接近兩千萬，黑客手法更是爐火純青，奈漸漸明白了跨界程序員的意義——
即使被遊戲公司限制不能進入主世界，但她卻依然擁有比開發商還高的最高許可權。
這個許可權，足以黑掉整個遊戲數據網。
她通過查閱開發商刪除的日記痕迹，發現了這個遊戲恐怖的一幕——這個神經連接的遊戲開發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人類的靈魂奉獻給一位「主神」。
為了減少基數過大而被發現的可能性，開發者選定了超時代的神經連接遊戲，這樣可以很輕鬆地將玩家限制在人數最少的上層階級。
這個高緯度的「主神」給予了遊戲中所有NPC擁有獨特的思想以及復活時保留記憶的特性，時機成熟后開發者便會將玩家的靈魂貢獻給主神，進行神經連接的玩家將會在五個小時內盡數腦死亡。
正在上初一的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害怕因為自己的軟弱而沒能履行不到責任。
那是她來到遊戲世界后第一次哭，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阿卡多的溫柔。
「那個所謂的『神』擁有融合世界的力量，時空的秩序如果被破壞了，將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
這是阿卡多告訴她的，現在的阿卡多看上去比三年前老了至少十歲，他在現實中並不好過，但依然每天都用著病態的笑容迎接工作，無論奈再怎麼崩潰，壓力再怎麼大，阿卡多都依舊堅挺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他偽裝GM這份工作已經有十五年了。
[2046年12月25日，舊日支配者「猥褻之雙子」羅伊格爾與札爾數據化進入遊戲，尋找一個合適的少女獻祭給偉大的「主神」]
連遊戲開發者也不知道為什麼早已絕跡只存在小說里的舊日支配者會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他們同效忠於一個主人——「偉大的主神」。
那一天，遊戲停服了。
這一天中，整個天空都是陰沉沉的，遊戲公司將防火牆的許可權全部放開，以便舊日支配者在這些擁有意識的NPC中挑選祭品。
他們做著和以前一樣的事情，每三年都會重複一次的事情。
他們挑選了奈。
那一天，阿卡多對奈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知道在你出現之前的兩個跨界程序員是怎麼消失的嗎？」
奈沒有回答，也沒有哭泣。
她接受了她的命運。
事情本可以這樣結束，阿卡多也可以像之前兩次一樣視而不見，等待著下一個跨界程序員的出現。
但這次，他的墨鏡碎了，他什麼都看見了，而且看得無比清晰。
羅伊格爾和扎爾兩者形態也十分類似，都是生著無數觸手的巨大肉塊，唯一的區別是洛依高爾生有一對翅膀，而扎爾沒有，或者說只是由一根延長線的觸手把兩者連接在了一起。
舊日支配者在外神的面前不堪一擊，但對於人類依舊是無法想象的存在，即使是在遊戲里。
如果在遊戲里被舊日支配者殺死，現實中的大腦也會死亡，而如果在這裡把「猥褻之雙子」殺死，他們一樣會死亡。
這是一場堵上生命的遊戲。
沒過多久，阿卡多就遍體鱗傷地倒在了血泊里，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已折斷，斷裂的肋骨扎進脾臟里造成了大量的內出血。
阿卡多沒有死，單純的廝殺他是不會死的，但他說不出話，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奈穿著一身純白的校服，她伸開手臂用嬌小的身軀護在了阿卡多的身前，對著面前那巨大的舊日支配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跟你們走就是了，放過他。」
「把衣服脫了。」扎爾說道，數據化后他們擁有了和人類正常交流的能力。
羅伊格爾接道：「我們需要用觸手檢驗你的身體是否符合祭品容器的標準。」
奈沉重地點了點頭，咬牙含淚地把外套扔在了地上，伸手掀起衣擺準備脫下襯衫……
羅伊格爾和扎爾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但在體外搖擺的那些觸手卻不安地抽搐著，好似有什麼危險正在發生……
一股未知的陰風驀然間席捲了整片大地，淡淡的血腥味開始擴散開來。
驟然間，一個深沉的男聲用著平靜的聲音開始了詠唱——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馭己心。」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湧上了猥褻雙子的心頭。
「死河，解放！」
[名稱：零式·死河]
[屬性：超出範圍]
[等級：超出範圍]
[消耗：超出範圍]
[冷卻：超出範圍]
[使用條件：超出範圍]
[效果：超出範圍]
[備註：超出範圍]
霎時，血液如奔騰的長河般湧上了大地，一個個奇形怪狀雙目空洞無神的生物從濃稠的血中紛紛鑽了出來……
阿卡多不會死的原因就在於他殺死多少人就擁有多少條命。
死河會放出被阿卡多所吞噬的全部生命攻擊敵人，但放出這個招數就意味著自己如果死亡就無法復活。
這是阿卡多的最強形態，也是最弱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