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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頭牌跑了

  沈蔚早防著孟成風有這一招。

  她裝作不預匆匆往後退去,心一橫,將垂柳般的腰肢狠狠撞向桌沿,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點痛對她來說倒不算什麼,從前更大的苦頭也吃不過少,她故意擠出眼淚,亮晶晶的淚花綴在眼尾,襯著蒼白的臉色,便是柔弱惹憐的無助少女。

  孟成風見她如此,一時無措,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沈蔚趁著淚痕未乾,掩面啜泣起來。

  「看來常修哥哥的確是嫌棄阿蔚了,如今爹爹不在,我一個弱女子,連做主的人都沒有。」

  此時若韓治章在場,定會拍手叫好,贊沈蔚演得這一手好戲。

  孟成風腦子裡本是空茫茫的,沈蔚這一鬧,他反倒清醒了,渾身上下都在鬧彆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還沒忘記有美人計這一茬。

  「郡主不要戲弄在下了,昨日初見時我或許糊塗,但郡主氣度非凡,『弱女子』這三個字恐怕配不上。」

  沈蔚扶著腰,她是真的腰疼。

  「氣度不凡,你在誇我還是罵我?」

  「當然是誇讚。」

  「你臉上的神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孟成風微怔,雖然他不喜沈蔚的為人,但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沈蔚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眯眼笑道,「本來只是懷疑,但你如今的表情才是當真給了我答案。」

  一口氣堵在孟成風心口,練武之人受內傷也不過如此,他不忿道,「你詐我?!」

  「兵不厭詐。」

  沈蔚得意地轉身,慢條斯理走回床邊坐下,活像只高傲的孔雀。

  她向孟成風伸出手,「茶。」

  孟成風被氣得不輕,看她哪兒都不順眼,連帶著病也像是裝出來的。

  「自己倒!」

  沈蔚斜倚著床架的立柱,仍是笑盈盈的。

  「方才常修哥哥那一推,我可是吃了苦頭的,現在直不起腰,你卻連口水也不讓喝,豈非不負責?」

  仗著一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沈蔚是信手拈來,眼都不帶眨一下,不知多少自以為是的君子栽在這張巧嘴上。

  此前孟成風借常修之名害她憂心,如今報復回來,心裡好不暢快。

  但她沒來得及繼續捉弄下去,門突然被砰地一聲推開。

  「五妹!」

  韓治章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一眼便看見孟成風的背影,以及床邊扶腰而坐的沈蔚。

  他腦子猛地糊塗了一下,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反倒回憶起闖進來之前隱約聽到的對話。

  吃了苦頭,直不起腰,不負責。

  幾個關鍵詞串在一起,他好似撞破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他往後退了半步,「你們繼續,我待會兒再來。」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關上。

  孟成風一臉懵,沈蔚卻明白得多,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韓治章合上房門的同時鬆了口氣,他還十分佩服自己審時度勢的眼光,心想事後沈蔚一定會對自己千恩萬謝,到時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被原諒的?

  他越想越高興,越高興越想,突然啪的一聲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他低頭看去,腳下踩了一個油紙包,正是他買來討好沈蔚的黃豆糕。

  黃豆糕已經被踩得稀爛,恰如他那顆破碎的心。

  身後適時響起開門聲。

  「四公子,郡主要見你。」

  孟成風最終沒有向沈蔚低頭,他誓死不倒茶,但答應幫忙傳話。

  韓治章的肩微微顫抖。

  「不見可以嗎?」

  孟成風回頭覷了一眼沈蔚的臉色,為難道,「恐怕不行。」

  韓治章仰天長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將赴刑場的死囚。

  韓治章見了沈蔚,猶如老鼠見了貓,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沈蔚見他如此,料定他闖了大禍,恨鐵不成鋼地冷哼一聲。

  「說吧,岑蘭跟你有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兩個男人都吃了一驚。

  孟成風原本猜想經過昨夜之事沈蔚對自己肯定已經有了疑心,可她當著面說出岑蘭的名字,並不設防,似乎仍是信任他的。

  韓治章驚訝的則是自己什麼都還沒說,沈蔚就已經說到了關鍵處,那他還拿什麼做籌碼?

  「四公子似乎有難言之隱,恐怕我不便在場,還是改日再來探望郡主吧。」

  孟成風想跑,沈蔚看準了他是打算以退為進,但她偏不讓。

  「常修哥哥並非外人,且現下我傷了腰,府里的事沒準還得靠你看顧呢,四哥有話但說無妨。」

  「就是就是,常公子不是外人,還是留下吧。」韓治章跟著附和。

  他尚不知孟成風是假常修的事,如今將他看作救命稻草,雖然沈蔚未必真的給常修面子,但現在窗戶紙還沒被捅破,裝裝樣子總是要的。

  孟成風就這麼被迫留了下來,而且恐怕很難在這件事里抽身了。

  韓治章有了依靠,或者說找到了難兄難弟,心裡總算沒那麼害怕。

  「我不認識什麼岑蘭,你別污衊我,她暗殺你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蔚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我好像沒有提到暗殺的事。」

  韓治章渾身一僵,頓時竟有種自己半身都入了土的錯覺。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昨天冒冒失失地闖進雨花院,恐怕沈蔚早知道自己和眠翠暗中來往的事了。

  他現在腦子裡只剩下一句話,坦白從寬。

  「我真的不認識岑蘭!我只是貪了點小財,答應幫眠翠的忙,免得你沈大郡主哪天喝多了把南柯坊給拆了。」

  旁聽的孟成風驚了,敢情他堂堂四公子只是個收保護費的?

  「韓!治!章!」

  身邊能夠著的,不論枕頭被鋪還是香囊髮釵,通通被沈蔚扔出去。

  韓治章也不敢躲,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裡任由她砸,這場面好似親娘教訓敗兒,孟成風這個外人都忍不住「嘖」了兩聲,結果就被彈回來的香囊誤傷了。

  沈蔚的腰又疼起來,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東西。

  「眠翠給你多少錢?讓你連.……鎮南侯府的面子都不要了!」

  韓治章怕沈蔚生氣,但自己又並不覺得理虧。

  「每月一百兩呢,面子哪裡比得上白花花的銀子,我頂多攔著你不去划人家姑娘的臉,這樣賺點錢,不也是想為你減輕負擔嗎。」

  「你還有理了?!」

  髮釵此前被扔了出去,沈蔚及腰的青絲散著,她這一怒,烏髮凌亂,跟坊間的瘋婆子也沒有兩樣。

  孟成風憋著笑,開口相勸。

  「四公子也是一片好心,倒是郡主方才提及的暗殺之事得好好調查一番。」

  他這樣解圍,韓治章反倒更加想哭。

  「可是眠翠跑了。」

  「跑了?」孟成風一驚,也沒了作壁上觀的心情。

  他是絕不會簡單聽信岑蘭的一面之詞就找沈蔚麻煩的,但如今重要的線索跑了,他的心情不比沈蔚輕鬆。

  「派人去追。」沈蔚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從髮絲間露出來的眼睛宛如毒蛇,森冷詭異,「要是追不回來眠翠,以後南柯坊頭牌的位置,就由四哥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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