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開什麽玩笑
高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顧悠悠又道,“不過也快了,估計過年之前,我應該……”
她的話沒再下去,高啟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年前估計就會辭了月牙樓的工作了。
孔明燈早已升上際,顧悠悠抬頭,看著院中上空那兩道明亮的燈光,歎道,
“今的月亮真圓。”
高啟也抬頭看上去,那兩隻孔明燈飛上際後便漸漸隔了些距離,他道,“嗯。”
顧悠悠忽而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對高啟笑道,“我去做些月餅來吃,燈都放了,怎麽能少了吃月餅這個步驟呢?”
高啟看著顧悠悠三步一蹦跳地走進柴房,唇角勾了勾,嗓音低沉,
“好。”
自從李楚在中秋節那第一次來月牙樓探親後,即便李雙跟她提過女孩子家別總出門,她也仍是隔段時間就乘馬車來月牙樓玩,幾次過後李雙也就不管她了。
而李楚時不時來月牙樓跟李雙兄妹相聚,李雙便也不用經常回家了,左右他最牽掛的人現在在月牙樓也能常常見到。
隻是李楚過來的時期總是不固定的,李雙也不確定哪一她會突擊上門,於是之後的每一都會從顧悠悠做的那些糕點中勻出十塊糕點來,是預備他妹妹上門。
然而這個理由顧悠悠是不信的,她覺得無論李楚來不來,李雙都會留糕點給他自己吃,現在所謂的給他妹留糕點鐵定是給他自己吃糕點找的理由。
某顧悠悠忍不住跟李雙吐槽道,“掌櫃的,你之前不是吃甜吃多了長蛀牙麽?怎麽現在就不在乎你的牙了?”
彼時李雙正在記賬,酸甜排骨儼然已成為月牙樓招牌菜之一,酒樓因此每日收入較從前還漲了兩成利潤,李雙記賬數錢數得不亦樂乎,隔段時間就要來櫃台這裏算賬,可謂是無形中搶了大夥計的“飯碗”。
李雙聞言一隻手手指對著賬本,另一隻手還飛快地在算盤上啪嗒啪嗒撥弄,頭也不抬地就回道,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管那麽多豈不是太累了。”
顧悠悠默默翻了個白眼——老板你從前可不是這麽的,自己打自己臉疼不疼?
她想了想,又問道:“那掌櫃的吃不膩嗎?”
她本意的確是覺得連續好幾個月吃糕點,怎麽都會膩的吧,誰知李雙完完全全曲解了她的意思,來了一句,
“嗯……顧問這個問題,是想要我誇你做的糕點百吃不膩嗎?”
顧悠悠:“……”
李雙見她臉色難看,好似隨時要上來捏死他,求生欲使他連忙正色,坐直了身體認認真真回道,
“吃膩了綠豆糕還有桂花糕,桂花糕吃膩了就吃山藥糕,再吃膩又剛好再吃綠豆糕,自然就不膩了。”
顧悠悠緩下了捏死上司的欲望,決定以後再也不對這貨好奇了。
吃不膩顧悠悠糕點的人不止李雙,還有那位三兩頭上門來買糕點,順便跟顧悠悠嘮嗑兩句的趙言趙公子。
這一日趙言打包好糕點,照常蹭到顧悠悠身邊,今日話題卻不是什麽“吃了沒”、“累不累”、“這糕點真好吃”,而是扯到了李雙。
趙言輕聲向顧悠悠道,“顧姑娘,李大當……李公子似乎對你頗為上心。”
顧悠悠聞言“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是嗎?”
趙言等寥,沒等到她繼續下去,便隻好直接問道,
“顧姑娘,李公子是否對你有意?”
顧悠悠本還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沒想到趙言居然這麽直接,當下便沉了臉色,冷冷道,
“趙公子,我已有了丈夫,無論是我還是掌櫃的,向來都是恪守禮節,從未逾矩。趙公子出這句話,不僅平白玷汙了掌櫃的名聲,也是在質疑我的品校往後趙公子還是慎言的好。”
李雙為人雖然奸商零,但就顧悠悠觀察,李雙對員工都挺好的,人也不錯,而她本身也能為李雙帶來利益,所以平日裏他這個上司對於有能力的下屬多關照一些,她對此會心懷感激,卻從來沒有想歪過李雙對她的態度。
趙言沒料到他這句話會引來顧悠悠這麽大反應,當即被她這一通話給砸得有些懵,好一會兒才手足無措地對臉色冰冷的顧悠悠道歉,
“顧姑娘,對不住,我……我往後不再這種話了,你別……別生氣……”
顧悠悠臉色稍緩,隻客氣道,“往後趙公子注意些講話就好。”
趙言連聲應下來,而後便垂著頭匆匆走了。
顧悠悠望著他的背影,隻覺有些頭疼。
看來這位趙公子對她還是沒有死心。
她原以為他在聽她有丈夫後就知難而退了,哪知他現在連她丈夫的存在都無視了,直接懷疑起了她跟李雙的關係。
看來朋友是做不成了,以後對他得更客氣些,劃清界限。
雖然趙言目前看來為人還不錯,而她現在跟高十三也隻是假成婚,所以她並不是一定得跟趙言劃清界限。
但她現在在這個古代,滿心滿眼都是賺錢養活自己,暫時還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像現代一樣跟對方看對眼了就處個對象。
而且,就算真的要處對象……
顧悠悠腦海中忽然閃過了高啟的臉。
腦海中稍縱即逝的高啟的臉,給顧悠悠臊得有些麵紅耳熱。
什麽鬼??!跟高啟處對象??!
顧悠悠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
今輪到大柱鐵樹兩人值班,大柱在不遠處見趙言匆匆走了之後顧悠悠就魂不守舍的,當即嘿嘿地笑著湊過去,揶揄道,
“阿顧,趙公子走了你這麽舍不得呀?哎呀看來趙公子的心意沒有白費嘛,鐵樹你快過來瞧,趙公子一走阿顧就臉紅了!”
大柱叭叭叭打趣完,見顧悠悠臉還紅著,又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扭頭去招呼鐵樹過來跟他一起八卦。
哪知鐵樹聽到動靜看過來,隻瞄了一眼,就神色古怪的移開視線,一步也不肯挪。
大柱“嘿”了一聲,還有這納悶,待反應過來,隻覺頸後涼颼颼的,那位臉紅的姑娘安靜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