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傷的優待
「絕對不可以!」季洲不給呂清稚一點緩和的機會。
「就是,這片雷區沒人進去過,你絕對不能進,」星河說道:「我們能不能再試試別的路線和操作?」
呂清稚言語中透著冷靜:「Scare失聯,現在的路線規劃是否正常我們一概不知,一旦觸雷,風險太大,把它拿出來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太冒險了吧?」
突然,就聽季洲說:「我去。」
呂清稚對上季洲的目光:「絕對不可以。我寧願把那一百萬扔掉,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為什麼你可以進,我不行?」季洲的眼神深邃平淡,俯視著呂清稚。
「因為那是我的東西。」呂清稚說得頗有道理。
「這是我的地盤。」
呂清稚就那麼看著他,說道:「那也不能去。」
「頭兒頭兒,快看快看,那個是不是Scare?」星河的話又一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Scare確實自己往這邊走過來了。
星河感到奇怪:「但是這屏幕上為什麼還是沒有顯示呢?」
呂清稚看著遠處了Scare,隱隱覺得不對勁:「不太對,讓大家撤出去20米。」
季洲絲毫不敢耽擱,立刻說道:「馬上帶人後退20米。」
「那你還等什麼呢,快走。」季洲飛速地把那些設備放進手提箱,拉著呂清稚往外走。
沒走出幾步,呂清稚就聽著手提箱里的設備發出警報聲:「快跑!」
在爆炸聲響起的那個瞬間,呂清稚緊緊的把季洲掩在身下,身後升起的火光震動著那半截山坡,帶著數不清的燃燒著的樹枝,還有土塊石頭四處飛濺。
季洲第一時間翻過身,緊張的看著身上的呂清稚:「呂清稚,呂清稚,醒醒……」
「頭兒,你沒事兒吧?」
「救護車!叫救護車!」季洲看著呂清稚胳膊上的擦傷,還有後背上襯衫燒出的洞,心裡煎熬難耐。
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邊填寫醫囑,邊說道:「現場慘烈啊。」
季洲焦急地問:「人怎麼樣?」
醫生抬眼看了他一下,說:「人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外傷比較多。這額頭吧,磕到石頭上了,創面比較大,縫了幾針,腦震蕩啥的還說不好。」
「會留疤嗎?」星河問道。
醫生看了星河一眼:「看個人體質吧。而且她的後背有燒傷,估計會留疤,面積不大,但是也夠她受得了。要嚴防感染,一旦感染,那可是致命的,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其他的地方傷也有,但是養一陣就沒事兒了。」
「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她?」季洲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呂清稚的。
「現在就可以,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人會醒,傷口應該會疼,到時候找護士打點止疼針。」
「麻煩您了。」
「季洲!」走廊里,正好看見路泳菲小跑著過來:「我聽說雷區爆炸了,你沒事嗎?」
見季洲沒有要理她的意圖,武邕插了一句,說道:「是呂工程師保護了季連。」
「是這樣啊。」路泳菲點了點頭。
季洲推開路泳菲的手:「武邕,星河,送回去。雷區引爆是大事,上面肯定會下來調查,你們幫我應付著,連里的事兒你和武邕先頂著。」
路泳菲抬頭看著季洲,說道:「既然是呂小姐保護了你,我也想進去看看她。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過分。」季洲招呼了一聲:「武邕,弄走。」
武邕得令:「路幹事,我送你。」
路泳菲知道在這兒不好發作,便壓了口氣:「不用了,我自己走。」
送走了路泳菲,季洲推門進去,看著呂清稚乖乖地躺在那裡,額頭上好大的一個紗布,戳疼了季洲的眼睛。
季洲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呂清稚。五年了,人都該變了。她瘦了,沒有上學的那時候胖了;她好看了,至少臉上會塗護膚霜了;她有魄力了,做事冷靜有序了。
上學那會兒,季洲陪著呂清稚減肥,一起不吃晚飯,就在寒冷的深秋里,坐在馬路牙子上,聽校園廣播里兩人點的《小幸運》,這也是季洲手機里唯一緩存的歌曲。甬道上人來人往,偶爾看到熟人,和他們揮手示意,然後那幫人用一副「狗子,你也有女人了」這種表情看著季洲。
後來,為了幫呂清稚爭取一個培訓機會,季洲答應無償跟著老師做項目,兼職跆拳道陪練,沒少挨打。兩人吵吵鬧鬧好久,相愛相殺了有一陣子,但是日子著實過得開心。
「嘶~」
季洲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看向呂清稚皺巴巴的臉:「疼?」
呂清稚轉頭看向季洲:「還行。」
季洲起身去把護士叫了過來,護士來看了幾眼,說道:「今天之內只能打這一針,要是還是疼的話只能忍著了。這個藥膏也可以止疼,你可以給她抹抹。」
呂清稚點點頭:「謝謝護士。」
季洲伸手給呂清稚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遞到呂清稚嘴邊:「喝。」
呂清稚看了他一眼,輕輕抿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坐起來。」季洲伸手要把呂清稚扶起來。
呂清稚用那清澈的眸子看著季洲:「慢點兒,疼……」
季洲知道呂清稚是很少喊疼的人,便道:「忍一下。」
季洲用被子遮在呂清稚身前,說:「把扣子打開。」
「幹嘛?」呂清稚瞪著大眼睛問他。
「上藥。」
呂清稚眨眨眼睛,道:「不用了吧?」
「想讓我來?」
「不不不,我來。」呂清稚乖乖地把病號服的扣子打開,偷瞄著季洲。
季洲看著呂清稚身上的那四處傷痕,心裡終究是難過的。季洲把那藥膏塗在棉簽上,剛一碰到皮膚,呂清稚就往前縮。
季洲拉住呂清稚:「別躲。」
「……哦。」
話是這樣說著,可季洲一上藥,呂清稚還是本能的往前躲。季洲嘆口氣,坐到呂清稚面前來,把呂清稚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無處可躲。
季洲清晰的聽著呂清稚忍受的呼吸聲,還有那微微的顫抖:「疼的話就抓緊我。」
「……還行。」
又是這句話,她的口頭禪就是還行、隨便、都可以。季洲不顧呂清稚的額頭已經起了一層虛汗,還有她緊緊的抓著自己迷彩服的手,飛速地把葯上好。
季洲沒有把呂清稚推開,說道:「好點了嗎?」
「嗯,還行。」
依舊是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