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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皇帝的打算

  在韓銘離開很久后,皇帝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實在理解不了這麼一個人。

  見他一直在發獃,旁邊的六安也在想這些,結合後續的信息來看,駙馬還真可能就是這麼想的。

  這就可以解釋,在自家有背景的情況下,他還上趕著做這個駙馬,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才華可惜。

  「六安,你說,駙馬內心所想,真如他說的一樣,這麼簡單?」

  聽到皇帝問話,六安直接笑了,「陛下,這回老僕算是長見識了,怕是駙馬真這麼想。」

  「為何,這可不像你?」

  六安解釋道:「陛下,我問過賀塵,有關公主和駙馬兩人相處的細枝末節,從中印證了一番,應該不會有錯。」

  「哦?他們平時是怎樣的,讓朕也聽聽。」皇帝來了興緻,也有八卦之心。

  「是。」六安給皇帝添了杯水,「據賀塵觀察,駙馬身上是沒有錢的,二人吃飯、住店、買東西都是殿下付賬。然而駙馬卻習以為常,好似樂得被殿下養著一樣,絲毫不在意麵子。」

  「這小子麵皮這麼厚,還要小茹養?」皇帝還真是大開眼界。

  六安點頭輕笑,「是的,賀塵猜想,小兩口鬧了點彆扭,殿下就把駙馬身上的錢收走了。在勛陽的時候,公主戲稱要給駙馬買個錢袋。駙馬則說,就一兩銀子,還是放在懷裡保險。」

  皇帝覺得今天還真是可樂,這小子真是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男兒身上怎能沒有錢呢,就拿朕來說……

  想到自己,他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多喝了幾口。小茹怎麼連這一招都會了,和她母妃學的?

  在這一刻,皇帝對自己的女婿有了認同,這遭遇還是蠻類似的。然而,他內心還是有些優越感,畢竟自己兜里時時都能有十兩銀。

  六安跟在他身邊多年,一下就知道陛下想到哪裡去了,連忙轉過頭看向一邊。

  「想笑就笑吧,裝什麼裝,難道朕不比那小子強?我可沒讓清兒養過。」皇帝也不在意。

  「陛下,可晉王殿下時不時就去娘娘府上吃飯,經常連吃帶拿的。」六安適時地開起了玩笑。

  說起小弟的行為,皇帝忍不住老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人要是啞巴該多好。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一時如此,還是以後會都這樣。」

  聽到陛下說正事,六安態度端正了起來,「要改變一個人的秉性,必然會發生一些和他相關的變化,權力是最見成效的。」

  「是啊,這小子和劍一樣,兩邊都可殺人,弄不好就會傷己。」

  「陛下,您真想讓駙馬輔佐大皇子?」

  皇帝有些無奈,「朕還能找誰呢?舅兄一心只顧軍事,岳父年事已高,一心為國為民。在清兒的事上就能看出,他和朕是一樣的。說得好聽是顧全大局,實則就是弱者罷了。」

  「駙馬當政,可是會有很大弊端的。若是……」六安經歷得多,自然不相信有人會一直保持不變,尤其是大權在握的時候。

  「那也比被別人奪去強。大盛一半都是韓家打下來的,太祖也自幼在韓家長大。韓家付出良多,最終卻是這般光景。若是給了他們,就是太祖他老人家也不能反駁,他寵皇后可比朕強多了。」皇帝下定了決心。

  「那今晚,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放過?就讓他們以為,朕是放過了他們吧。呵,先清理一批,免得那小子又說朕不是男人。」

  韓銘坐在馬車上,面無表情,內心卻有千萬種念頭。他不明白,皇帝陛下為什麼要問那些話,又為何會給自己這塊牌子。

  連近衛都可以調動,這就耐人尋味了。如果說御林軍是皇帝的貼身護衛,那麼近衛就是親軍。加上暗衛,這三者是長安內城最主要的軍事力量。

  外城的防衛除了城防軍,羽營,虎賁營,神機營三大營團駐紮在離長安不遠的地方,呈犄角之勢拱衛京師。

  羽營以輕騎兵為主,營內有諸多神箭手。遇到戰事,基本是箭雨開道,隨後收割。敵人難纏就再來一輪,妥妥的土豪打法。

  虎賁營以重騎和步兵為主,人數也遠超其他二營,是大軍主力。

  神機營和後世聽聞的類似,以火器為主,人數也是最少的,全營只有幾千人。但擁有當代最先進的火炮、火箭、火槍。

  然而,火器發展進程緩慢,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研發出燧發槍,火炮經常炸膛的問題也沒有解決。

  所以,神機營只在特殊戰事中出現,平時更多的是一種威懾。例如這次的南洋戰場,大盛的戰船就配備了神機營最靠得住的火炮。

  韓銘想到,既然涉及到軍權,這就說明皇帝已經認可了自己。只不過大佬的這一番作為,不知道是試探還是信任。

  帶著種種疑惑,他安然回到了府里。

  秦憶茹此刻就在大門口,看見自己的駙馬現身,一把撲了過來,「行哥,你是去見父皇了嗎?父皇還好嗎,有沒有為難你?」

  韓銘擁著小姑娘往裡走,「別急,我們都好,進去再說。」

  來到房間,秦憶茹再也忍不住了,拉著他的手,問道:「行哥,父皇是不是又發病了?」

  病?韓銘心中大驚,隱隱感覺到了皇帝的用意,這其中有一種託孤的味道。

  可對象是自己,未免太驚悚了點,我還沒成年,就要挑這麼重的擔子?

  肯定不是,想太多了,大佬看不上自己的。

  沒敢多想,他拉著秦憶茹坐下,「別瞎想,就是你父皇看我和你般配,給我弄了塊牌子,可以時時去找他聊天。」

  「行哥,這不是你偷的吧?這塊牌子我都沒有,父皇還想用它和我換信來著。」小姑娘一臉的不敢相信。

  韓銘有些無語,「我有那個膽子嗎,偷到你父皇頭上去?」

  「這,這,這,父皇也太偏心了。我從小就被他拿這塊牌子吊著,到現在也不見他鬆口。哼,等會我就去找他吵架。」秦憶茹知道自己父皇沒事,關注點瞬間就偏了。

  「喏,給你,估計我也用不上。」韓銘有些好笑,這種醋都吃。

  「真給我?」

  「說給你就給你,說不定你父皇就是讓我轉給你的。」

  「算了吧,我父皇從來不會亂給人東西的,他給你肯定有用意。」

  小姑娘一臉不舍,把令牌還給他,眼睛還時不時偷看。

  韓銘摸了摸她的頭髮,「能有什麼用意,我作為你的騎士,手下當然得有人才能保護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我的公主殿下,能否陪我去吃點東西?你父皇氣勢太盛,我都被嚇餓了。」

  「瞎說,父皇真要嚇你,估計你會被人抬回來。走吧,是該吃些東西,宴會規矩太多,東西還不好吃。」

  兩人把剛才的事拋到一邊,開始找東西墊肚子。

  宴會是申時入場,酉時開始,一直持續到戌時,如果氣氛好,亥時也有可能。

  因此,每年的這一天,宵禁取消,街市上巡邏的衛士增加到平時的五倍以上,徹夜巡視。

  來回折騰了許久,韓銘小憩了兩刻鐘,就換好衣服出門了。

  車廂中包括白舟在內,一共是五人。小菊由於還沒熟悉宮廷規矩,這次是春桃跟在秦憶茹身邊。

  雖說她是皇帝特意派過來的,可也沒有參加過這麼大的宴會,內心忐忑不已。

  這幾人中最放鬆的就屬秦琛了,他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俊秀飄逸,一擲千金的豪俠形象。他有點飄飄然,喜形於色。因為,忠實聽眾劉朔說自己想要一個角色,隨便什麼都成,但要是本名。

  「每年都參加,還這麼開心嗎?」秦憶茹給弟弟整理了一下衣領。

  秦琛聽姐姐問話,立馬來勁了,「姐夫,你說的辦法真好使,現在學堂里沒人敢找我麻煩了。劉朔還說,他想在故事裡面出現呢。」

  「嗯,再接再厲,爭取坐穩老大的位置,然後一舉將京城各將門子弟收歸麾下。」韓銘揉了揉他的腦袋,以示鼓勵。

  「我會努力的,多想些好聽的內容。」

  「你可以和小舟請教,故事裡面的武器、招數讓他指點你,能夠真實一些。日後就算其他人想仿照,也得不去精髓,明白嗎?」

  「哇,我知道了,謝謝姐夫。」

  有了指點,秦琛很快就湊到白舟身邊,開始問一些相關的東西。白舟也很有興趣,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來,擔當起了顧問的角色。

  秦憶茹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又看著面含微笑的韓銘,心中很暖。她許久沒見小弟這麼開心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秘密,但只要小弟高興就好。

  何其有幸,自己能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駙馬。

  見小姑娘一個人笑得很甜,韓銘颳了刮她的臉,「撿著錢了?」

  「撿了個窮光蛋,哈哈。」

  「話說,某人還欠我五兩銀子沒給。」

  「給你,就這五錢,愛要不要。」

  「你還分期付款?我難道就是這半兩銀子能打發的?」

  「嗯?」

  韓銘飛快從她手心裡拿了錢,塞進了懷裡,五錢也是錢,總算不是身無分文了。

  秦憶茹看他的動作如此迅速,捂著嘴趴在春桃身上笑個不停,眼淚都快下來了。

  某人翻了個白眼,懶得看越來越會使壞的人。總覺得事情不對,身邊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運氣。

  春桃低著頭,見到公主和駙馬之間的相處方式,也笑了。她想起陛下的密令,對未來的生活,不禁有了些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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