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雷滾滾(下)
上巍大道上一匹駿馬疾呼而來,百姓紛紛避讓。
隻見馬上的將士橫衝直撞走在蝕骨台,一個軲轆翻身下馬,衣帽掉落也不自知,驚慌失措的跑到高台上對著青陵帝直直跪下來。
“啟稟帝君,帝都城外出現三千來路不明的人,似是軍隊但又不像是軍隊……”說著他開始結結巴巴胡言亂語。
“放肆,城外來了三千人,直入青陵腹地,竟然無人知曉,你們這些文武百官平日裏都是幹什麽吃的?”
青陵帝勃然大怒,暴跳而起,嚇得百官從座位上跌下來瑟瑟發抖。
青陵百姓看著上座暴跳如雷的帝君,恍如比剛才的天災更加駭人,無不戰戰兢兢紛紛下跪。
“你給朕說清楚,什麽叫像是軍隊又不是軍隊?”
青陵帝一臉威嚴,沉聲大喝,嚇得那士兵渾身發抖。說話也越加磕磕絆絆。
“看、看衣著,像是南垣部族的人,但、但他們身形詭異,恍若鬼魅,一步百米直直朝著城門而來!”
說完那士兵驚悚的看了一眼青陵帝,害怕這個從不信神佛的霸主會立時叫他人頭落地。
如他所料,青陵帝暴怒大叫:“一派胡言,你等亂臣賊子莫要妖言惑眾,來人啊,將他拖下去斬了!”
隻見那士兵滿嘴求饒,卻還是被一旁的劊子手拖下去斬了,一眨眼的功夫,鮮血四濺一顆頭顱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滾落在顫顫巍巍的百姓跟前。
有膽小的人被嚇得大聲驚呼,忙被旁邊人捂住嘴俯身匍匐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報!”
上巍大道上又一匹駿馬疾呼而來,讓文武百官和青陵百姓的心不由得沉入寒冰之中。
“啟稟帝君,南垣發生宮變,南垣宏親王池楚懷帶領舊部十萬兵馬,將南垣主宮丞芙殿圍了個水泄不通,南垣君主尉遲霖和景妃已經被抓……”
登時池清璿從一邊的椅子上驚慌彈起,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兵士大喝:“不可能,就憑那群烏合之眾,如何能抵擋我丞芙殿十萬精兵強將,還有莫言少將的五萬禁衛!”
青陵帝不悅的等了她一眼,她越是辯解他越加憤怒不已!
“報!”
上巍大道上又一匹駿馬疾呼而來,那一聲洪亮悠長的高呼聲令兩側匍匐下跪的百官身上冷汗涔涔,害怕再出半點差錯。
馬上的將士橫衝直撞走在蝕骨台,一個軲轆翻身下馬,跑到高台上對著青陵帝跪下報告情報。
青陵帝瞪大一雙鳳眼,雙目沉凝眼射精光,瞪著來人著急的喝道:“快講!”
“啟稟帝君,南垣傳來消息,宏親王池楚懷帶人將尉遲將軍府重重包圍,尉遲桓老將軍及所有家眷被當場砍殺,宏親王繳了他的兵符查了他的府邸。宏親王更給南垣王安了一個企圖造反的罪名,傳言南苑王尉遲霖在歆音宮逼死前南垣帝姬現任南垣國後池念允。此事已經引起了南垣民暴,南苑王和景妃現已經被壓往斷頭台受萬民鞭撻之邢!”
那將士說話語速驚人,但是吐字卻相當清晰,聲音洪亮,他一語畢,驚嚇了周圍多少人。
在一旁盡力保持儀容得體的德妃聞言後,猛地一顫隻覺得陣陣眩暈,但害怕觸怒青陵帝麵上又不敢表露太多,隻得掩麵暗泣。
池清璿聽到後隻覺得兩耳發聵,嗡嗡的聲音在耳畔回響,噗通一身直直的跪在地上。
“這幫愚民,何以如此冥頑不靈!”
遠處高台的石柱上渾身是血的纖弱女子,聽到那侍衛的話咳嗽著微微顫動,漸漸睜開雙眼,虛弱嗜血的死盯著那侍衛,仿佛有萬千鬼魅棲身。
那將士隻覺得今日之事太過蹊蹺詭譎,這女子明明尚還活著,卻渾身散發著腐屍的氣味,盡管身經百戰見過白骨成灰的他也覺得此人陰冷可怖。
“你剛才說什麽,我母後她怎麽了?”女子焦急地詢問,欲上前來卻被身上的鐵鏈又拽回原地。
隻見她滿身血汙,一雙眼猩紅熱烈,猶如修羅一般怨毒的瞪著來人,嚇得那侍衛心裏發毛,忙向後退了幾步。
“南垣國後今日辰時已經薨逝!”
“報!”
上巍大道上又一匹駿馬疾呼而來,讓本就已經焦頭爛額的青陵權貴越發難過。
青陵自建國以來,南征百戰捷報連連,經年誅伐各國開疆擴土,從未像今天這麽窩囊。
青陵帝一腔怒火,怒目橫生,卻又無計可施!
就在此時,一早跪在身前的池清璿向著青陵帝磕了三個響頭,淚水漣漣哀求道:“求帝君救救父王母妃,他們一心效忠青陵,從未敢有半點兒逆反之心,老將軍一門忠烈為促成兩國大計肝腦塗地,卻落得如此下場。母妃和父王如今命懸一線,求您可憐他們一生效忠青陵的份上,救救他們!”
池清璿哭的梨花帶雨慘烈異常,一席話也讓人不由心生悲憫,卻不想此時的青陵帝即使依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卻也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而如今她這一番話,卻是要置那個不可一世的君王於不仁不義之地。
青陵帝等了一眼池清璿,滿眼皆是嫌惡,與當初無上的寵愛之色完全相反。
池清璿見青陵帝默不作聲,上前欲再說些什麽,卻被他一腳踢翻在地口吐鮮血。
旁邊眾人見了無不心寒心驚,將頭顱低的低了又低。
“啟稟帝君,南疆傳來軍報,大批南垣軍隊朝我青陵境地而來,身形詭異,仿佛能召喚百獸,無數猛獅猛虎在城下嚴陣以待!”
“簡直荒謬,無稽之談!”
青陵帝暴喝,一次他可以認為是巧合,兩次三次真的是太過蹊蹺詭異,讓他不由心驚,從不信鬼神的他卻也不知這世界竟然還會有什麽術法能做到這個地步!
猛地一個激靈,青陵帝怒目瞪著兩眼悲戚的池清璿,大喝:“你給朕說,今日種種作何解釋?”
“清璿不知,清璿不知!”
池清璿在一旁不停地搖頭,驚慌的看著已經有些癲狂的青陵帝,猛地望向蝕骨台上亦是眼神發狠滿身怨毒之氣的池若菡,大叫道:“是她,是她!南垣篤信巫蠱之術,南垣眾部均擅長怪力亂神的術法,她是南垣儲君,唯有池姓血親的人才知道這些事!”
隻見那青陵帝順著池清璿的手指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健步跑上蝕骨台,發狠的瞪著池若菡,大聲叫喝,半點沒有了君王的威嚴和風度。
“你說,為什麽?”
池若菡衝著他冷冷發笑,並不言語,她似乎很享受青陵帝一身怒火,快要氣急攻心的模樣。
“放肆!”
青陵帝猛地上前死掐池若菡的脖頸,令她難以呼吸,兩眼發白。卻不想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驚雷響起,嚇得他忙縮回了手去。
池若菡依舊發笑的看著眼前已經奔潰的青陵帝,恍若看著一座帝國大廈,隻因為自己指尖輕輕一觸就轟然倒塌一般,令人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