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到中國
接近中午，空蕩蕩的走廊裏，行走著一個老人的身影。
健康硬朗，拄著一個棕色的拐棍，老人小步走著。頸間圍著一個卡其色圍巾，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透著亮光。
上了樓梯，繼續走。泛著淡淡光芒的大理石地板亮到讓人心悸，老人輕輕巧巧地快步走著。醫院防盜門前，南宮錦手裏拿著病例，似乎在對對麵的醫生說著什麽，背對著老人。
奶奶走上台階“阿錦，是你嗎？”看著醫生高大的背影，奶奶疑惑的問道。
聽到後麵的聲音，南宮錦轉過身體“奶奶。”琥珀色的眼睛，瞪的溜圓。
“真的是你啊。”摸著南宮錦纖細修長的手指，笑眯眯的說道。
“最近，身體怎麽樣啊。”南宮錦關心的摸了摸奶奶的後背。
“挺棒的，言言在哪個病房啊，阿錦？”仰頭看著南宮錦，收了收挎在胳膊肘的籃子，笑著問道。
“左轉第三間房，我是她的主治醫師。”南宮錦攙扶著奶奶出了防盜門。
進入病房，奶奶走到桌子前放下籃子。
剛醒過來的溫言驚地一下子坐在床上“奶奶，你咋來了，我記得我沒通知你啊。”因為太用力，被牽扯住的傷口又痛起來，溫言呲著牙挺起胸膛。
奶奶從籃子裏掏出一個新鮮的西紅柿，遞給溫言。
“你這小沒良心的，受傷了也不告訴奶奶，不知道奶奶多心疼啊。”幹瘦的手指戳著溫言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
“奶奶，我這也不沒說什麽嗎。”聲音軟軟的，像是撒嬌般，溫言吃著西紅柿，眯著眼，捏了捏奶奶的手掌。
“還有，你這性格應該改一改吧，悶聲悶氣的，啥也不說。”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病床上，奶奶取下眼鏡輕輕擦拭著。
專心致誌地吃著西紅柿，溫言好像啥也沒聽到。
取出籃子裏的所有東西，奶奶走向陽台“真像你媽。”晾著衣服，不自覺的嘟囔道。
“是這兒，對吧。”看著醫護站上的醫生，指著對麵的病房，問道。
“嗯，”醫生點了點頭。
摘下臉上的墨鏡，順了順酒紅色的長卷發。女孩推開房門進去。
一個西紅柿剛吃完，正準備把西紅柿皮扔進垃圾桶，溫言抬起頭。
張開的嘴唇猛地閉上，可愛的杏眼地大大的，直愣愣的看著女孩前來。
“顧曉？”驚奇地大喊，西紅柿皮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麵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就是顧曉？長長的酒紅色長卷發溫順的披在後背，還是中分。烏沉沉的眼睛看著溫言，滿眼笑意，漂亮的臉上光彩照人。
看著她，顧曉依舊溫柔地笑著。
“是我，言言，你看傻了。”在溫言麵前不斷揮著手，顧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溫言抓住顧曉的手。
“顧曉，你這是從哪來啊？”摸著顧曉纖細光滑的手，溫言從籃子裏取出一個香蕉，塞給她。
大大的三人病房裏，隻有溫言和顧曉，奶奶不知幹什麽去了。
“法國，今天剛回來就看你了。”吃著香蕉，摸著溫言白嫩的臉蛋，上前，抱了抱她。
“法國，你去那兒做什麽？”看著顧曉漆黑的眼睛，溫言好奇地問道。
眼神一片平靜，扔掉香蕉皮，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顧曉微扯了扯嘴角。
她可以說她是去逃難的嗎。
“我高一那年就退學了，去法國學了服裝設計，之後就再沒回來。在那，租了個房子就住下了。”沒有一絲表情，對溫言說著。
其實來與不來又有什麽兩樣呢。
“啊！”溫言誇張地叫著，她一直知道高一的那年，校長公開宣布了一個女孩退學不要的事情，她不知道，這個女孩竟是顧曉。
說她的生活不檢點，竟勾搭些不三不四的人，學習也不好所以要開除她！
像是啞掉一般，溫言看著顧曉，麵部表情有點僵。
“沒事，現在不都已經挺過來了嗎。”坐起身，纖長的手指上纏繞著溫言的黑絲“沒事，”低聲呢喃到。
孤單的女孩，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落寞。
吞咽著口水，溫言看著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的顧曉，心口忽然有點堵。
拍著顧曉的背“我們現在好好生活，不要去管其他的。”眼睛有點酸，溫言嗚咽的說道。
“哎，言言，我這剛出去一會你咋哭了，這個女孩是？”奶奶走進來，提著一個保溫桶，放到窗子前。
“沒有，奶奶。這是我的好朋友顧曉，她今天剛從法國回來。”仰了仰頭，用力逼回眼裏的酸漲，對著奶奶啞聲說道。
顧曉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奶奶，”菲薄的嘴唇抿了抿。
“嗯，有禮貌。”漂亮的眼睛彎起來，奶奶扶了扶垮下來的眼睛。
“這大中午的，你倆吃了嗎？”拿著保溫桶，走到她們麵前。
“還沒，奶奶，你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十指交叉，溫言看著白色的保溫桶，揭開蓋子。
“哇，是紅燒米飯哎。”吧唧著嘴，溫言舀出一碗遞給顧曉。
看著站在旁邊的女孩“快點吃吧，坐了一趟飛機應該很餓了吧。”柔和的眼神，奶奶慈愛地摸了摸顧曉的後腦勺。
“這女孩，真漂亮。”看著不停吃飯地顧曉，奶奶笑道。
默默吃飯地顧曉，低下頭，紅了臉。
酒店裏，四個行李箱安靜的擺放在客廳裏，落地時鍾指向下午兩點。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洶湧的車流。
初晨打開房門，走到客廳裏，把手裏的海賊王放進背包裏。
“好了，大家快點出來，再遲趕不上飛機了。”穿好身上的一切，拉起其中白色行李箱，走到門口，把鑰匙放到桌子上，出了房門。
“好了，好了。”理好頭發，田甜拉起粉色行李箱就往外衝。
智赫拉著黑色行李箱靜悄悄地跟在後麵，一身黑色，顯得格外高冷。
斯林慢悠悠地走著，拉著旁邊的紫色行李箱，漫步在走廊裏高級的絨毛地毯上。
輪子在地毯上滑過，沒有一絲聲音。
神情依舊冰冷，斜著嘴角嚼著嘴裏的棒棒糖，斯林冷漠地吐出細管。
顧星辰，阿寧，你們真是好樣的！
想起一些事，初晨轉過頭“斯林，飛機票在你那嗎？”聲音有點急。
“不知道，不要問我。”斯林麵無表情的越過他們，大步離開。
很衝的話語，讓初晨僵在原地，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沒事，在我這兒，不用擔心。”智赫攬住初晨的肩膀，並肩離開酒店。
走在後麵，行李箱上的輪子不停地轉動著，看著天空中大大的太陽，田甜臉上一片憂傷。
斯林這是怎麽了，自從那個女孩受傷以後就成這樣，難道那個女孩是斯林的戀人嗎？
搖了搖頭，小跑著跟上他們進入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