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宮請安
馬車大約在宮了走了一刻鐘就停了下來，早以候在一旁的領路內官便上前來行禮道：「王爺王妃，皇上今日在皇後娘娘宮裡用早膳，命老奴直接領二位過去。」
於是一行人又棄了車馬，僕從都留在外面，只留了幾個貼身的下人還跟著他們兩人一起由內官領著步行入宮。
上官如嫿一直都是生活在行宮，行宮裡除了偶爾金陵會派人過來送東西外，平時沒什麼人來，她就是最大的主子，所以也不怎麼講規矩。
不過來北周之前她已經被接回金陵住了一段時間，被逼著學了不少規矩。
與南梁皇宮的精緻典雅不同，北國皇宮少了亭台樓閣，多是厚厚的高牆和古樸的宮殿，整個皇宮透著莊嚴肅穆。如果換了平常來到這麼一個新奇的地方，上官如嫿現在指定像個猴子似的上竄下跳。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裡不是她一人獨大的姑蘇行宮，她也不再是那個無所顧忌的小公主了。
一路上她步履穩重，舉止大方，不亂看不亂動，氣質端莊儼然是一國公主的氣派。
蕭玄策都覺得有點驚訝，畢竟昨天晚上看她還是，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
兩個人從昨天到現在，拜了堂，入了房，甚至已經寬了衣，可是算起來差不多是一句正經的話都還沒說過。
蕭玄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想著找她搭兩句話，可是看她一副端莊周正的樣子，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就這麼一路無言到了皇後娘娘的華清殿，內官把他們領到宮外便停了下來「老奴只能送王爺王妃到這兒了，接下來會由宮人巧兒帶二位進去。」
宮女巧兒是皇后專門派出來接玄王夫婦的，在看到上官如嫿時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艷之色。不過宮裡的宮人自來是極有規矩的，心裡再怎麼驚訝好奇，表面上依舊是規規矩矩半步不錯。
七七和小九還有玄王身邊的兩個手下在華清殿被攔了下來，只留他們兩個人跟著宮女進去。
「你不必緊張，你是南梁公主如今又已經嫁入了我玄王府為王妃，在這宮裡不必怕什麼。」他看她一路嚴肅與先前大不相同，以為她是因為第一次入宮面見陛下太過緊張所致。
上官如嫿一路只想著今天要淡定穩住，不能出錯。沒想到他會突如其然來這麼一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獃獃得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明明兩個人剛認識不到一天，甚至連話都還沒說過更算不得熟悉。但是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立在他寬闊的肩膀旁邊，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與候平護在她身邊，用高強武藝保她安全的感覺不同，是那種讓人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她來了這個世界，成為南梁的上官如嫿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進到正殿，皇帝皇后坐在主位上，上官如嫿也不帶好奇的，規規矩矩依著宮規隨蕭玄策一起行了禮。
「平身，賜座。」
「謝陛下」
宮人引了兩人落座，皇帝皇后開口說了一些對兩人新婚祝賀的話，又對兩國建交結姻親之好表示欣喜。上官如嫿一直保持端莊，頷首以禮，恭恭敬敬不多說一句。
瑞雪公主靜坐一旁，但一雙眼睛早就粘在了玄王身邊的上官如嫿身上。
雖然她心裡早就已經對這位南梁的公主有了很高的期待，也做好了會是一位大美人的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本人的時候，瑞雪還是驚到了。
鵝蛋小臉，眉如墨畫，眼似晨星，硃唇皓齒，皮膚雪白如凝脂，身形纖瘦，腰如約素。穿一身粉紫色綉金宮袍，一頭極其濃密的烏髮盤得規整，明明是最規矩的的打扮，往那一站瑞雪覺得整個華清殿的金雕玉砌都失了眼神。
看著她，再看看自己，明明一樣是公主出身。自己這些日子還特意多用心護膚了，今天還穿了新制的衣裳鞋子，髮髻也是讓宮人梳了最好看的流雲髻。本來還想著說這南梁的公主再好看又如何，我北周的公主又豈會輸給她。
可今日人家只穿了最規矩普通的衣服，站在那就讓人覺得人間失色。瑞雪原本存的攀比較勁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就這麼獃獃得看著她，挪不開眼。
皇后坐在上面看見自己女兒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眉頭一皺，悄悄給她使了好幾個眼色，奈何瑞雪一門心思盯著上官如嫿，根本也沒注意到。
於是皇后只好好著開口道：「今日沒有外人，玄王妃不必太過拘禮，算起來你該叫本宮一句嫂嫂的。」
上官如嫿趕緊起身行禮忙道不敢。順便用餘光偷偷瞧了一眼：北周的皇帝張得和蕭玄策很相象，只是年紀要長上一輪，約摸四十多歲，眉宇間也少了蕭玄策的那股殺伐之氣。
而皇后著鳳袍鳳冠，一身雍容華貴，五官周正包養得宜，臉上帶有國母特有的端莊大氣感。面上雖是笑吟吟的，卻也帶有極強的壓迫感，讓人不敢放鬆。
看她只是客氣恭敬，並未有顯出半分放鬆與親近，皇后又笑道「我們這玄王爺平日醉心軍務，在兒女感情方面沒有什麼經驗，以後王妃還要多擔待。」
上官如嫿又是緝禮說不敢
……
說了一會子話，皇后又派人賜了好些禮物，太後宮里便派了人來請。眾人也不敢太耽誤讓太后等著，於是上官如嫿和蕭玄策便辭了皇帝皇后往太後宮里趕去。
瑞雪一直找不到機會和漂亮嬸嬸說上話，等了這麼久眼看著人就要走了，心裡著急就想上前，被皇后一個眼神摁住。
路上蕭玄策悄悄地跟她說：「一會兒見到太后不管她說什麼，你只要笑盈盈地應好便是。」
「為什麼？」她不是很懂。
斟酌了一下用詞，蕭玄策道「太后對我娶妻生子格外關懷，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沉吟一會兒又道「不能久待，如果她留我們吃飯，千萬不能應下。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上官如嫿沒太理解，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太后就像是一個慈祥富貴的老太太，絲毫沒有像皇后那樣強的威嚴壓迫感。見到上官如嫿時十分高興，拉著她一個勁的講話。
一會兒說自己兒子有福氣娶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媳婦，讓他以後好好待她。一會兒又說讓她來這就當自己家，蕭玄策是個不會疼惜人的，有什麼不滿的盡可派人來宮裡告訴她。
聊著聊著目光就移到了上官如嫿的小腹上，那眼神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老太婆抱上小皇孫！」芳嬤嬤早已將他二人昨天晚上洞房的動靜告訴她了。
這些年她這個小兒子一直不娶妻，府里也不添個人。她幾次想往他府里塞人都被他躲了去，慢慢時間長了，他不近女色的傳言就演變成了龍陽短袖之好。
雖只是坊間傳言，但是這些年他確實是身邊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太后這老母親最是著急上火，甚至也隱隱相信了那傳言。
沒想到這次借著聯姻，這小子居然鐵樹開花了。想到今天早上芳名回稟說：王爺王妃折騰了一夜，場面甚是激烈，早上更衣時還看到王妃一身痕迹，王爺慾火難泄。她就感覺自己的小皇孫已經在肚子里了！
這個時候她就知道剛才他對她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上官如嫿感覺自己內臟都要被她看穿了，渾身被盯地十分不自在。
果不其然，聊到後面太后就說兩人留下一起吃午飯，蕭玄策對自己母后的太過了解，找了借口拒絕了，然後帶著上官如嫿匆匆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