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位低賤

  在繁華後宮中，略顯落寞的展雨閣裏，薛榮華在一番奮力下，終於產下一名公主。嬰兒的皮膚雪白如玉，而眉間的紅痣更加明顯。


  產婆抱著公主笑嗬嗬地對薛榮華：“榮華好福氣，這公主眉間的紅痣必是大福之兆啊。”


  她疲憊地接過孩子，輕輕地拂上眉梢：“無妨，如此更顯得孩子不同。”


  爾後，公主受封，號蓉樂，薛榮華也因此晉為婕妤。


  蓉樂雖然受封，卻是連父親都未見過。


  後宮每三年選秀，各種新奇貌美的女子更是將不善爭寵的薛婕妤遠遠甩下，蓉樂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受人冷落的日子，自蓉樂出生，便過了十六年。


  “今日天氣甚好，不知皇上現在在做什麽。”諾妃緩緩走在禦花園的石子路上，身後跟著兩排宮人。身邊的貼身宮女討好地說道：“皇上肯定是在想娘娘呢。”


  “桃兒，說什麽呢，後宮佳麗三千，皇上怎麽會剛好想著本宮？”她話是這樣說的，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已經說明這話受用得很。


  桃兒還就接下諾妃的話茬：“娘娘聖眷正濃，這月裏來，皇上召幸的都是娘娘，皇上怎麽不想娘娘？”


  聽了這溜須拍馬的話，諾妃嫣紅的唇瓣勾起迷人的弧度。


  “畹水，再蕩高些，再高些……”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假山後傳來。諾妃眉頭一鎖，微啟紅唇：“嗯？那是何人？”她立刻走到假山後。


  一宛清眉，一對水靈靈的眸子透著少女單純的神情，白如混玉的臉蛋散發著還未褪去的稚氣，雖然不是什麽傾國傾城之貌，卻也是頗有另一番姿色。


  桃兒尾隨其後，見隻是一位不認識的少女和宮女，便趾高氣揚地說道：“你們是什麽人！見到娘娘還不知行禮？”


  蓉樂不急不忙從秋千上下來，微微屈膝：“蓉樂見過娘娘，不知這位是哪宮的娘娘，還望姐姐指教。”


  “這宮中，好像是有個蓉樂公主，”諾妃小聲嘀咕，“原來是蓉樂公主，本宮乃上陽宮諾妃。”她的眼中少了幾分敵意，多了幾分輕蔑。而一旁的桃兒雖是收了些許傲氣，卻依然心不甘情不願地行禮。


  蓉樂又是一垂首：“諾妃娘娘金安。”


  “嗯，平身吧。”諾妃滿意一笑。


  蓉樂瞧著她身旁的桃兒，漫步走去：“諾妃娘娘的人也太大膽了吧？本公主可以視為對本公主的冒犯嗎？”


  諾妃瞪了一眼蓉樂，又一掃桃兒，不改笑色：“蓉樂公主，本宮的人，本宮自會調教，不勞公主費心。”


  蓉樂輕笑轉身，雪白的長袖中，早已握成拳。諾妃？她怎麽會忘記，在她十二歲時給母親戴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的諾貴嬪如今竟是諾妃了。那時，母親本就不受寵，就因諾貴嬪與蘭妃暗中相鬥，差點成了她們相爭的犧牲品。三年過去，母親好不容易熬過了，晉為嬪，她卻搖身一變成妃。


  “娘娘，這宮女剛剛冒犯本公主！難道娘娘還想包庇不成？”


  諾妃秀眉一蹙，上前一步：“蓉樂！不要以為本宮叫你一句公主，你就可以放肆！本宮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難道本公主連一個宮人也處置不得嗎？諾妃娘娘！”


  “啪！”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出現在蓉樂的左臉上。她瞪大眼睛，盯著出手之人。諾妃一揮衣袖屏退所有人，笑道：“蓉樂，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在這宮中，你算哪門子公主？”


  “娘娘，您是不是也太低估本公主了？”蓉樂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諾妃大概也沒料到她敢動她，卻還是笑得越發得意：“小蹄子，今日我要是有什麽不測，你以為你跟那個賤嬪逃得了麽？”


  蓉樂退了一步，她反靠近一步。


  “蓉樂公主，你試試看。”


  忽然，諾妃趁她猶豫之際順手一推。


  蓉樂撞到假山，額角流下一抹刺眼的嫣紅，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諾妃蹲下，捏住她的下巴，嘲諷道：“就憑你？跟本宮鬥？”


  她依然是笑臉春風地離開。


  “來人呐！公主暈倒了！”畹水見到倒在地上的蓉樂頓時花容失色。


  “嘶……”還是蓉樂精致的小臉。


  她緩緩睜開雙眼，額角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可一口氣還未順暢，就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古香古色的家具、陳設，少見的木質房間。


  “搞什麽啊？不是大巴出車禍了嗎？”她一手扶上額頭。自己明明就是坐在旅遊歸程的大巴上，可是大巴的刹車失靈，衝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