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青木荒耶醒來時,  第一眼看到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

  在睜著眼睛發了半分鐘的呆以後,他才艱難地撐起身來,用綁著繃帶的手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沒等半分鐘,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就疾步走進了病房,  表情很是興奮:「愛倫·坡先生!」

  青木荒耶很冷靜:「我躺了多久了?」

  被他堵了一句,  醫生只得按捺著激動回答:「很不可思議,  明明傷得這麼嚴重,  您卻只昏迷了不到半天的時間。」

  十分清楚英靈體質有多強的青木對此並不感到驚訝,  轉而問起了另一個話題:「你們這麼著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醫生對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回答:「港口的那個組織一直派人守在您和另一位病人的病房以及醫院門口……」

  青木荒耶自然明白醫生的言下之意,  當場就把病房外面的港|黑成員叫了進來,  讓他們回去復命,別在這兒繼續守著了。

  在確認所有人都撤離了之後,  醫生對青木荒耶的態度不禁熱心了許多:「明明太宰先生受的傷要輕得多,但直到現在他都還在昏迷呢。」

  青木荒耶對這件事也很淡定,畢竟【太宰治】也是他的馬甲:「太宰在哪個病房?」

  一直沒說話的護士翻出了病歷單:「太宰先生在304……愛倫·坡先生您的話,是在203。」

  因為受傷程度不一樣,  被安排到了不同的樓層了嗎?

  青木荒耶對護士笑了笑:「我現在就想去看看太宰。」

  雖然用的是徵詢的句式,  但在說話的同時他就已經下床穿好了鞋,  打算直接離開這間病房了。

  護士想要阻止他,  但因為他和港|黑有關係卻不敢真的上手阻攔,只好連忙開口:「沒關係的,太宰先生他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他也被安排在最好的單人間……」

  【愛倫·坡】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沒問題了。」

  護士一愣:「……什麼?」

  【愛倫·坡】笑著將自己手臂上厚厚的繃帶拆了下來:「你看。」

  繃帶下面的皮膚是出乎人意料的白皙顏色,完全看不出來半天前還布滿了鮮血淋漓的傷口。

  在對面兩個人驚愕的眼神里,  【愛倫·坡】不急不緩地解釋:「這是我異能力的效果。現在可以讓我去太宰那邊了嗎?」

  ——準確來說,  休眠加速傷口癒合是他作為舊日支配者眷屬的能力之一。

  聽到「異能力」這個詞,  醫生也知道是自己無法涉及的領域了。

  所以他只能回答:「如果檢查之後確定沒有問題的話。」

  「哈哈,」【愛倫·坡】溫柔地笑了一聲,「您還沒明白嗎,不知名的醫生君?我這不是在徵求您的同意,只是在通知您而已哦?」

  醫生被他上位者的威脅語氣嚇了一跳。這時候,他這才意識到,雖然【愛倫·坡】表現得彬彬有禮,但終究還是能讓那個港口afia特意派了數名成員過來探查情況的人,不可能像外表一樣毫無危險性。

  【愛倫·坡】一邊將露在病號服外的繃帶拆下,一邊往門外走去:「能理解我的話就太好了,放心吧,就算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的。」

  出了病房,踏上前往三樓的樓梯之後,【愛倫·坡】這才捂著腹部停下了腳步,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他身上的傷口的確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絕不包括【太宰治】捅過來的那一下——如果寶具造成的傷害能這麼簡單就能消去,那【太宰治】乾脆轉職去做心理醫生算了。

  ——所以,他剛才在那兩人面前確實是在逞強。

  【愛倫·坡】這麼著急去同事的病房當然也不是因為有多麼關心對方,而是因為青木荒耶在思考:

  【太宰治】是不是在重傷狀態下放寶具花費的魔力太多了,導致現在一直醒不過來?

  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先去看一眼才行。

  青木荒耶忍受著腹部隱隱的疼痛感,緩慢地挪到了【太宰治】的病房前。

  他推開門,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喘了會兒氣后,才仔細觀察起【太宰治】的身體狀況來。

  躺在床上的白髮青年臉色慘白,就連雙唇都失去了血色。

  青木荒耶探出手,將它覆在【太宰治】冰冷的手背上,閉上眼睛開始探查起他殘餘的魔力量來。

  半分鐘后,青木表情嚴肅地收回了手。

  ……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雖然可以讓【太宰治】這個賬號下線,然後通過吸收土地里的魔力來慢慢恢復,但這樣做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考慮到目前『文豪結社』堪稱悲慘的成員數量,這並不是什麼上上解。

  ——所以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青木荒耶剛剛在心裡做下決定,就從【愛倫·坡】的靈基里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抵觸情緒。

  用一句話來概括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絕對不要和【太宰治】交換體|液!!!

  青木荒耶:「………」

  青木荒耶虛弱地:「……我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雖說補充魔力的確需要交換體|液,但是體|液又不是只有奇奇怪怪的那種類型!

  青木荒耶拒絕和【愛倫·坡】這個腦迴路清奇的狂信徒繼續交流,直接用指甲輕輕一劃手腕,待血液流出之後,就將它湊到了【太宰治】的嘴邊。

  正在他認真給【太宰治】喂血的時候,走廊上又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音。

  半分鐘之後,伴隨著房門被打開,森鷗外那熟悉的聲音在青木的背後響起:「愛倫·坡先生,聽說你已經恢復得差不……」

  森鷗外咽了口口水——他發誓,眼前這副場景給自己造成的震驚比「白鯨」飛到橫濱上空時還要大:「……請問您這是在幹什麼?」

  【愛倫·坡】傷口癒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森鷗外提出問題的時候,他已經在手腕上割開了第三道口子:「就如你所見。」

  他朝森鷗外一笑,顯得尤為淡定:「怎麼了嗎?」

  森鷗外已經從中原中也交上來的報告里知道了【愛倫·坡】有不同於常人的信仰,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我不小心看到了什麼不該窺探的奇怪的邪|教儀式?

  【愛倫·坡】一邊放血一邊向他解釋:「我只是在給太宰療傷而已。」

  聽到這更加奇怪的發言,森鷗外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循環滾動震驚體的新聞頭條了。

  【愛倫·坡】輕而易舉地看出了森鷗外的想法,對他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我們使用的力量體系需要

  用到魔力,而補充魔力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交換體|液。」

  森鷗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假裝自己剛才沒有任何失禮的想法:「原來如此。真是一個重要的情報啊,多謝了,愛倫·坡先生。」

  「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重視和自己不對付的津島先生嗎?」

  【愛倫·坡】收回手臂,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只是回了個過分燦爛的笑容:「所以森先生來醫院這邊是有什麼事情?」

  「雖然因為港口afia提前派出了人手,把坡先生你們及時送到了距離碼頭最近的醫院,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森鷗外不停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同時還試圖把責任全都推給【愛倫·坡】,「但碼頭的毀壞過於嚴重,而且聽醫生說,赤林先生的精神狀態很是不穩定,所以只能暫時中止這次的合作了。」

  【愛倫·坡】原本的目的就是這個,但他可沒想過要為了一個小小的碼頭背上過錯:「據赤林先生所說,他懷疑都是池袋的折原臨也在搞鬼。」

  「這個嘛,」森鷗外慢悠悠地回答,完美地體現出了一個黑|道頭子應有的惹人討厭的素質,「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情報販子最基本的守則就是誠實。」

  很可惜,【愛倫·坡】打太極的能力也還算不錯:「很可惜,聽說折原臨也是個喜歡看人笑話的騙子……當時我差點就要出手直接把赤林先生幹掉了,所以他說的應該就是實話才對?」

  中原中也因為要排除周圍危險而晚了幾步,一進病房卻剛好聽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發言:「………」

  【愛倫·坡】向他打了個招呼:「中原先生,我說的應該沒什麼錯吧?」

  中原中也心情很複雜:「……確實是這樣。」

  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話:「之前你怎麼突然就變成那樣了?」

  【愛倫·坡】只是對他笑:「抱歉。」

  ……光抱歉有什麼用!你倒是至少解釋一句啊!

  【愛倫·坡】明顯不想討論自己瘋狂狀態下的言行:「哎……我都主動受過懲罰了,就原諒我的這次失禮,好嗎?」

  中原中也聽著他理直氣壯的發言,又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開始痛了。

  倒是森鷗外抓住了重點:「你說『主動接受了懲罰』?」

  「啊,這個……」

  【愛倫·坡】的話才說了個開頭,就被某個人直接打斷了:「這傢伙本來可以直接躲過我的寶具的。」

  【愛倫·坡】回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太宰,你終於醒了。」

  【太宰治】看上去還是有些虛弱,但對自己的同僚依舊惡聲惡氣:「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殉情竟然是和你這種人一起。」

  森鷗外試探:「『文豪結社』內部的規則這麼嚴苛嗎?」

  【太宰治】的心情似乎非常不爽。他冷笑一聲后,開始無差別懟人:「港口afia的首領竟然也會說出『規則嚴苛』這種話?」

  【愛倫·坡】替他解釋:「『懲罰』出於我的自願,畢竟我們只是一個普通的興趣結社而已。」

  森鷗外看了一眼從菲茨傑拉德那裡套來了基地建設資金的【太宰治】,又看了一眼和洛夫克拉夫特大戰了三百回合的【愛倫·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普通?興趣結社??

  原來普通的興趣結社長這樣啊,看來是我以前太沒見識了。

  換言之,從【愛倫·坡】那張嘴巴里說出來的解釋,森鷗外選擇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青木荒耶在心裡苦澀一笑,不再試圖解釋。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本來,他是真的想搞一個除了武力值以外都非常普通的興趣社團出來的。

  經過你來我往的幾句交流后,森鷗外和【愛倫·坡】也算是終於進入了正題:

  「目前的問題就是,我們都並不清楚碼頭究竟是誰橫插了一腳。」

  【愛倫·坡】歪了歪頭:「哎,這可不行。」

  森鷗外沒聽懂他的意思:「什麼?」

  【愛倫·坡】直言不諱:「我剛才向醫生撒謊了,其實我腹部的傷口還沒好,半個月內都沒法劇烈運動。」

  「至於太宰,」他笑了笑,「如他自己所說,現在的確是個什麼事都做不了的廢物。」

  【太宰治】振振有詞:「像我這種廢物,肯定得多躺一周再出院。」

  森鷗外:「………」這個組織搞什麼鬼?

  「所以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去調查折原臨也的事情。」【愛倫·坡】早就看明白森鷗外是想把這件得罪人的麻煩事推到自己身上了,「不如讓粟楠會去吧,他們好歹也損失了一個幹部。」

  森鷗外:「………」

  他已經開始懷疑,【愛倫·坡】之前故意被捅一刀就是為了現在的情況了。

  如果青木荒耶能知道港|黑唯一的頭腦派現在在想什麼,肯定會覺得很是委屈:

  雖然他說的這個理由的確是有,但是自己不避開【太宰治】寶具更多的原因當然是——

  ——為了迎合人設啊!

  更準確的說,是為了表現出【愛倫·坡】這位英靈最大的特點:他是一個有著強烈自毀傾向的狂信徒。

  青木荒耶覺得自己做的還算不錯。

  與普世價值觀有著顯著不同的人往往不被理解,因此,面前兩人表達出對【愛倫·坡】自願受傷行為匪夷所思的情緒,就已經達到青木荒耶的初步目標了。

  正如青木想的那樣,森鷗外無法理解這種為了達成目的寧願自毀的人,但卻無障礙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后,還是退了一步——畢竟他也不想把擁有兩個頂尖戰鬥力的組織得罪狠了:

  「既然是港口afia負責調查……」

  【愛倫·坡】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那『文豪結社』自然會負責接下來的掃尾問題。」

  中原中也突然開口:「你之前就說了要去池袋找折原臨也吧?」

  【愛倫·坡】眨眨眼睛,並沒有否認:「不管是不想做的工作還是喜歡的工作,歸根到底都是工作嘛。在意太多的話會活得不那麼開心的,中原先生。」

  森鷗外:「………」

  這人說的確實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吃虧了。

  感覺自己有被套路到的森鷗外決定轉換一下思路,試圖催眠自己成功達成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合作結果。

  與此同時,池袋的某條街道上。

  路過的行人們在路過花壇時,都會忍不住轉過頭看

  向坐在上面的兩個人。

  那是兩名長相各有特色,但都十分俊秀的青年。

  他們看起來年齡相差不大,但好像卻並不認識,一個身著黑色絨毛外套,正在認真把玩自己手上的小刀;而另一個人則是明顯的異國人長相,戴著一頂奇怪的白色帽子,正安安靜靜地捧著書在看。

  費奧多爾·d將手上的這本書翻過一頁:「合作愉快,折原君。」

  折原臨也將小刀收回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回答:「雖然的確是讓我看了一場好戲,但我並不覺得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哦?」

  費奧多爾對此不以為意:「大部分情況下,超額完成目標都利大於弊。」

  「那是對你這個完全隱藏在幕後的人而言,」作為情報販子,折原臨也最擅長的就是應對花言巧語,「聽說那位超~級可怕的愛倫·坡先生已經做好準備,打算來池袋這邊把我殺掉了呢。」

  這是費奧多爾沒能拿到的情報。畢竟,日本再怎麼說都是折原臨也的地盤,而不是他這個才來橫濱沒多久的俄羅斯人的。

  不過,他表面上對這個消息卻沒什麼想法:「既然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也說明折原君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了吧?」

  折原臨也將臉轉向與費奧多爾相反的方向,詭異一笑:「算是吧——嘛,具體的方法肯定不會告訴你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一撐花壇,直接跳到了地上,心情很是不錯地向費奧多爾道別:「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合作的機會,畢竟你給出的價錢還算不錯,『魔人』君。」

  費奧多爾抬起頭來,目送折原臨也蹦蹦跳跳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才重新低下頭來,繼續看向自己手上這本才看了一半的書。

  然而過去了很久,他也沒能翻過哪怕一頁。

  費奧多爾在回憶這次稱得上是失敗的試探行為。

  是的,試探。

  每次回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時,費奧多爾都難得地想嘆出一口氣來:演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很顯然是計劃中途就崩潰了,徹底脫軌到了讓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方向。

  費奧多爾當然也沒能想到會導致三個組織合作的破滅。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至少可以確定,意料之外的情況是從洛夫克拉夫特蘇醒開始的。

  並且,那位【愛倫·坡】在發狂時提到的「哈斯塔」與「克蘇魯」也讓費奧多爾非常感興趣。

  ——【愛倫·坡】對他的主那恐懼而又狂熱的姿態,讓這名有著信仰的俄羅斯迅速燃起了興趣。

  所以他剛才才對摺原臨也說出「利大於弊」這句話。

  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大名鼎鼎的「魔人」不禁覺得,之前自己從港口afia的前任幹部「a」那裡獲得的能力者資料,給自己帶來了遠超預期的利益。

  正因為資料里提到了【太宰治】這個擁有引人注目的名字的人,他才能夠順藤摸瓜地得到如此令人驚喜的訊息。

  ——所以,自己接下來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成功接近那位【愛倫·坡】呢?

  就在費奧多爾開始籌謀之後部署的同一時間,折原臨也回到了自己在新宿的情報屋。

  「那個俄羅斯人真是麻煩,」他將自己癱倒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偶爾也會有這樣身為人類卻連非人都比不上的傢伙出現呢。」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后,他不知是想到什麼,忽然撐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辦公用的台式電腦。

  黑暗的房間里,只有電腦屏幕的光在隱隱發亮。

  折原臨也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打著,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他才終於停下動作,放鬆地靠在了老闆椅上面。

  折原臨也從外套口袋裡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一邊慢悠悠地轉著椅子,一邊解鎖手機,按下了發送郵件的按鈕。

  他激動地拔高了聲音:「就讓我來看看吧,你這位自稱神之使徒的存在會怎麼面對另一位狂信者——在這根本不存在神明的世界上!」

  只有一人的情報屋中,響起來斷斷續續、惹人厭煩的愉悅笑聲。

  在合作的事宜討論完畢之後,【愛倫·坡】拿起港口afia送來的慰問水果和病床邊上的小刀,開始給蘋果削起了皮。

  他將送客之心表達得這麼明顯,森鷗外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那今天就先告辭了,港口afia會盡量在一周以內把情報……」

  才說到一半,幾道連續的震動聲卻從床頭櫃傳來,打斷了森鷗外的話。

  幾人向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太宰治】的手機在響。

  【愛倫·坡】神色驚訝:「你手機竟然沒壞?」

  【太宰治】的表情也有些納悶:「我也才知道這個手機質量竟然這麼好,平時我都只拿它打遊戲的。」

  【愛倫·坡】半點不見外——或者說,臉皮超級厚地幫他把手機拿了過來,毫不猶豫地就按下了解鎖按鈕:「是新郵件。」

  然後,整整過了兩分鐘,他都一直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沒有再說話。

  【太宰治】不滿道:「那是我的手機!」

  【愛倫·坡】明明聽到了他的抱怨,卻沒有任何反應。

  又過去了大概半分鐘,他才有些遲緩地抬起頭來,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對【太宰治】粲然一笑:「工作時間玩遊戲,沒收了。」

  忽視掉【太宰治】在自己背後惡毒的詛咒聲,青發男人朝森鷗外點了點頭:「麻煩森先生了。不過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延長期限到半個月也沒什麼問題。」

  森鷗外很善解人意:「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愛倫·坡】眯著眼睛,嘲諷似地「哈」了一聲后,很快又恢復了平時溫和有禮的狀態:「算不上麻煩,至少這次肯定與吾主無關,只是普通人類之間無趣的牽扯罷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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