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懋將男人拖回家的時候,正趕上她爹娘不在家,她將男人偷偷藏在柴房裡。
見男人的身上衣服沒有破損,也沒血跡,應該是沒有受傷。她端來了粥,小心餵給男人,男人吃了粥,沒有醒過來,趙彩懋便先去做飯了,然後她爹娘回來了,然後她就去幹活了,然後的然後,她就忘記自己撿了個男人在柴房,直到半夜才想起來。
等她偷偷溜進柴房,就見男人坐在地上背靠柴堆。趙彩懋當時想著:這個男人長得真是妖孽呀,閉著眼睛時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醒過來簡直是令人窒息啊,她終於明白小時候教書先生講的秀色可餐是什麼樣子了。
聽到門響,趙簡轉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獃獃的望著自己的小姑娘,小姑娘應該不到雙十年紀,圓圓的臉上,圓圓的眼睛佔了半張臉,不同於當下流行的柔弱纖細,小姑娘長得寶裡寶氣,見之令人心生歡喜。
趙簡掙扎著站起身,彎著眼睛笑著做了個揖,「想來是小姐救了在下,在下在這裡謝過小姐的救命之恩。」
趙彩懋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趙簡,被他的笑容勾沒了魂。這是他見過最美的人了,美到可以模糊性別,這一笑比自己還漂亮呢。
「小姐,在下名叫趙簡,是一名書生。」趙簡對著趙彩懋自報家門。
趙彩懋趕緊收起了花痴的樣子,擺出大家閨秀的姿態,柔柔的福了福身,「小女趙彩懋。」
「既然,在下已經好了,就告辭了。」說著趙簡就向門口走去。
趙彩懋聽到趙簡要走,心裡暗暗著急,這樣美貌的公子,還沒看兩眼就要走?
趙彩懋以前並未意識到自己是個看臉的人,此時見了趙簡才知道,自己看起臉來不是人。
還沒等趙彩懋想出留下趙簡的借口,趙簡腳下一軟,差點摔倒,還是趙彩懋撈了他一把,他才免於以頭搶地的結局。
趙簡扶著趙彩懋勉強站穩,虛弱的說:「沒想到在下身體這麼不爭氣。」說完還黯然神傷的低下頭。
趙彩懋見趙簡情緒低落,不忍心的安慰道:「公子不必難過,不過是身體虛弱,將養幾日便好了。」
趙簡悠悠的嘆口氣,「我一個人孑然一身,身體好不好也不重要,過一日算一日吧。」
趙彩懋腦中的靈光一現,他的意思是說他未成親?她假裝安慰趙簡,試探道:「公子切莫這樣想,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裡的夫人想一想。」
趙簡眼尾抬了抬,不經意的掃了趙彩懋一眼,「在下並未婚配,且父母雙亡,早就沒什麼牽挂了。」
趙彩懋心裡將他的話過了一遍,暗自竊喜,轉念一想人家身世這麼慘,自己這樣不太好,強忍著不在面上露出喜悅,做同情狀說:「就算是一個人,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說完話鋒一轉,「不知公子為何暈倒?」
趙簡有幾分含糊,「是在下最近太累了。」
趙彩懋自是看出這不是真正原因,繼續追問:「我見公子面色蒼白,虛弱無力,可是生病了?」
趙簡聽她這麼說,似有幾分慌亂,忙解釋:「不是的,」說完又有幾分難以啟齒,在趙彩懋鼓勵的眼神下,接著說,「是在下最近幾乎未進食。」
趙彩懋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不解道:「為什麼不吃飯呢?」
趙簡面色微紅,「在下本是一私塾先生,奈何私塾前幾天來了個當官的大人,指明要在下為他家公子教書,在下不肯,他便將在下趕了出來。」
趙彩懋想不明白,趙簡為什麼不肯答應,「你問什麼不肯呢?」
趙簡一改剛才虛弱的樣子,站直,挺起胸膛,抬高下巴,「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者也,不為權貴,金錢折腰。」
趙彩懋開始覺得趙簡是需要人保護的俊美,此時又覺得他是雍容華貴的俊朗。這樣有骨氣的他,真的好讓人心動。
趙簡說完這一番話,又恢復虛弱的樣子,倚靠著趙彩懋,咳嗽幾聲,「在下這就離開,不會給小姐添麻煩的。」
趙彩懋心裡有些想法,卻需要時間整理,看著眼前的趙簡,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很明確,不能讓他走。
「公子無需著急離開,在此安心靜養即可。」說完不待趙簡推辭,接著說,「現在更深露重,你我二人多有不便,有事明日再說吧。」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趙簡看著趙彩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從不大的窗看出去,今晚的月亮真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