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得寸
,玉嬌顏
因為就算宋筠身份尊貴,長公主平日里也賞識她,但也沒有這麼抬身份的。
大宴之上,與長公主同座,這是多大的面子?
就連宋筠自己,也覺得驚異。
倒是一旁的宋夫人,眉目閃爍,但沒說什麼。
長公主笑道:「你自小便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怎麼這會兒倒生疏起來了?」
見長公主這麼說,宋筠反倒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認命地上前,到長公主身側的位置入座。
坐在下方的閨秀婦人們,頓時視線掃過來,都不動聲色地打量。
閨秀的視線,大多是艷羨、嫉妒,也有不服氣,但一位位世家夫人們,則是在揣度長公主今日當著這麼多人面給宋大姑娘抬面子的意圖。
「你怎麼在這兒!」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
沈琬昭本來正在安靜地喝茶,聞聲頓住,抬頭就看到崔玉柔站在自己面前,臉色難看地指著她。
放下手裡的茶盞,沈琬昭平靜地道:「崔二姑娘何出此言,長公主設宴,自然是要來赴的。」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就連主位上,長公主也停下來,微微皺眉看著這邊。
「殿下,沈家表妹是陪著我過來的。」宋筠臉色微沉,出聲道。
長公主點點頭,上次在百花宴,因為連大公子的事,她對沈琬昭還有點印象。
那邊,崔玉柔又驚又怒。
心裡卻是震驚,不可能,她找的都是些臭名在外的混子,沈琬昭怎麼可能沒事?
「你……你騙人!」
沈琬昭疑惑道:「崔二姑娘這話說的好笑,我為何要騙崔二姑娘,何況我人都在這兒了,難道崔二姑娘要我說,沒有來赴宴?」
盯著崔玉柔的眼睛,慢慢道:「崔二姑娘,莫不是魔怔了?」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看過來。
無他,實在是因為最近又是血字書,又是萬福舞的,大家對鬼怪亂神之說,格外敏感。
但也有人聽到,剛才這位沈三姑娘就是回了崔二姑娘一句來赴宴,崔二姑娘便非要說人家騙人,實在古怪。
崔玉柔臉色大變,「你胡言亂語什麼!」
這個關頭,她可不願意跟鬼神一說扯上關係,但偏偏又不能解釋。
「三妹,玉柔想來也只是覺得好奇罷了,你昨日廟會上猜中了最後兩個燈謎,大家都覺得驚訝。」
沈琬宜不知何時走到崔玉柔旁邊,神色溫和,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能讓院子里的人聽清楚。
頓時,陣陣驚呼聲響起。
「什麼,昨日猜中最後兩個燈謎的就是這位沈三姑娘?」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西城哪裡還有個沈家?」
「哼,一個商戶罷了。」
一道不大高興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看過去。
「衛紫妍,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被叫做衛紫妍的閨秀看著沈琬宜,眼底閃過輕蔑,「不過就算是個商戶,手段本事也不小,不然憑什麼能嫁到崔家去。」
這話一出,立即有人反應過來,驚道:「我聽說崔家定了一門親事,只是對方出身不高,難道就是這個沈家?」
近來,崔家三公子成親一事穿傳得很開,原本不過一樁婚事,大家也不會這麼關注。
但怪就怪在,崔家動作太快了,從下聘道成親,不過短短几日時間。
揚州府但凡講點兒的人家,都不會這麼做。
不過聽說新娘子出身不高,頓時理解了。
「不是她還能是誰?」衛紫妍下巴一抬,冷笑地看了沈琬宜一眼,「難怪能勾搭上崔三公子,原來是先把崔二姑娘哄高興了。」
她身邊的那名閨秀頓時臉色一變,「我聽說,這位沈三姑娘可是跟宋大姑娘相交甚好。」
聽她這麼一說,其餘不少閨秀也微微變色。
姐姐因為討好崔二姑娘,所以勾搭上崔三公子,那這位沈三姑娘和宋大姑娘交好,又是打的什麼心思?
「對,剛才她們說,昨晚這位沈三姑娘猜中了最後兩道謎底,那除了宋大公子以外,她就是唯一猜中這兩個謎底的人了。」
一語驚醒眾人,如果方才還只是懷疑,那這會兒已經有人看向沈琬昭的眼神變得不善。
倒是衛紫妍一聲冷笑,嫌惡道:「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什麼手段不敢用,都是一路貨色。」
沈琬宜嘴角微微勾起,繼續道:「三妹才情出眾,能猜中最後兩道謎底,自然也能猜到前面的,只是你性子淡泊,沒有謀取名利的心思。不然,如果三妹願意揚這個名聲,除了宋大公子,誰也比不過三妹心思靈巧。」
故意在人前說起此事,就是踩著所有閨秀的面子抬舉她。
要知道,在場這些閨秀里,昨晚參與猜燈謎的可不少。
果然,那些眼神意味都變了。
有的惱怒、有的嫉妒。
沈琬昭深深看了眼沈琬宜,「二姐是故意的?」
沈琬宜嫣然一笑,看似無奈地搖了搖頭,「三妹太謙虛了。」
然而,這樣子落在眾人眼裡,屬實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只當是姐妹倆聯手在人前出風頭的手段。
有自詡清高的,鄙夷地看著這邊,宛如看著兩個跳樑小丑。
一時間,挨著的人都不著痕迹地挪了挪,恨不得離沈琬昭遠一點。
就連長公主,也微微皺了皺眉頭。
宋筠起身,「我去陪陪沈三表妹。」
宋夫人見狀,有些無奈,「長輩說話,你好好陪著就是,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
宋筠對長公主行禮,笑嘻嘻地道:「殿下知道我的性子,我坐在這兒也不自在。」
長公主無奈,「你啊,去吧。」
宋筠高高興興地走到沈琬昭身邊,飛快落座。
上方,宋夫人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女兒。
長公主看了她一眼,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本宮瞧著筠丫頭是個心理有數的,你也不要操心這麼多。」
「這丫頭性子越來越野了,我說什麼她都不聽,也就是她祖母的話,還能管些用處,可是老爺子把她寵得沒邊兒,老夫人也捨不得說半句重話,真是叫人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