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虎潭 五
曾爺爺揉著下巴眉頭皺了一下:“大事?”
“對啊,大事大事,大的事哦!”孫裏長也顧不得揉額頭了,向往裏屋裏走:“吳長官在哪裏?趕緊喊戰士們去看看!”
“吳連長醉死了。”曾爺爺拉住焦急的孫裏長:“兄弟們也喝高了,孫裏長,出啥事了你跟我,我喊幾個兄弟去幫忙。”
曾爺爺在村子裏這麽也不全是隻給幾個重傷兵治病,門村的村民有些新病舊疾的也都看了不少,村子裏大家夥對他都還是很尊敬的,孫裏長孫子腿骨折了,還是他給接上的,也是趕巧,不然趕到這個年月,估計要落個殘疾,因為這是孫裏長對我曾爺爺也是禮敬有加。
見我曾爺爺這麽,加上聞到濃烈的酒味,孫裏長也知道估計是指望不上吳連長了,曾爺爺因為救過那些大頭兵們命的緣故,在那些大頭兵裏的威望也不,喊去幹點事情是不難的,孫裏長也是被嚇的不輕,隻能硬著頭皮跟爺爺發生了什麽事情。
埋屍體的那個山洞在當地有個很可怕的名字,叫閻王嘴,聽送進去的活物從來沒有活著出來過的,山洞裏麵的麵積其實不大,隻有幾十平的樣子,之所以叫閻王嘴是因為山洞最裏麵有一條隻能容一個人通過的隧道,隧道通到哪裏沒人知道,裏麵錯綜複雜,有大膽的進去查探過,每次進去不到兩分鍾就沒動靜了,用繩子拉出來問發生什麽了,進去的都搖頭,就記得自己往前走,啥時候暈倒的都不知道。
後來又放活物進去,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用繩子綁著的拉出來之後都死掉了,期間有個孩子貪玩鑽了進去,幾個大膽的咬牙進去把孩子拖了出來,其實沒走多遠,就在通道裏十多米的地方,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渾身烏青發紫,七竅流血,隻知道是中毒死的,中什麽毒怎麽中的毒都沒有查到。
從那以後這個山洞就是這些荒山裏麵唯一有名字的一個山洞,就像閻王的嘴一樣,進去的就沒有能活的。
孫裏長當時也覺得閻王嘴是個禍患,所以把屍體都扔進去,又用東西堵上,讓其他人不敢再到那邊去。
李二娃的父親早年去參軍了,這麽些年沒有一點音訊傳回來,基本上就確認死在了戰場上,李二娃的母親算是有幾分姿色,他父親走後第四年,娘倆是在扛不住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李二娃的母親就帶著他改嫁給了村裏的屠夫。
這次門村接觸站,屠夫和李二娃的母親都死在了鬼子手上,要不是吳連順他們來的快,估計李二娃也跟著一塊下黃泉了。
屠夫是真心喜歡李二娃他娘的,心腸又熱,把李二娃當自己親生的娃養,自從李二娃的娘幹架之後,李二娃也跟著過了幾年有爹的好日子,這次遭遇戰算是徹底把李二娃的好日子毀掉了,十三四歲半大的夥子成了孤兒,跟他一樣遭遇的還有幾個,從以前爹親娘養變成現在遊魂一樣,心裏麵對鬼子的恨有多深不用想也知道。
民間多以訛傳訛,閻王嘴邪門的厲害,不止能奪活物性命,連魂魄都不會放過,把鬼子的屍體扔到那兒也不是孫裏長一個人的意思,是村子裏大家夥一直決定的,讓那些鬼子死了也不能超生,全部喂給閻王。
李二娃的性子隨他親爹,軸的厲害,當年他親爹去當兵,李二娃的娘就死活不讓,以死相逼,可是他親爹卻頭都不回就走掉了,為家為國也沒有誰對誰錯的,隻是苦了他們娘倆,李二娃的後爹和親娘都讓鬼子弄死了,他還親眼看見自己親娘被鬼子糟踐,現在還支撐著這個半大夥子沒有瘋掉的,就是對鬼子的恨。
這股恨已經讓他失去理智了,那些鬼子就算死了他也不準備就這麽算了,他要去那些屍體剁了喂狗,讓他們躺在山洞裏太便宜他們了。
李二娃是村子裏的孩子王,有幾個夥伴的遭遇跟他一樣,知道他的想法之後,一個個都紅著眼睛要為親人報仇,大白有村子裏的大人看著不讓他們亂跑,到晚上之後幾個半大的夥子就結伴一起乘著夜色往後山跑。
李二娃把家裏殺豬的刀分給幾個夥伴,他掂了一把最大的斬牛刀,幾個夥子都被仇恨蒙了眼,也不知道怕,閻王嘴的洞口用碎石封了起來,幾個夥子把刀別在褲腰帶上,開始搬堵洞口的碎石。
這個年代像李二娃他們這樣半大的夥已經是算是家裏的壯勞力了,平時農活也沒少幹,力氣可是大把的有,堆在洞口的碎石頭他們不到兩個時就搬掉了一半,露出的洞口已經夠他們鑽進去了。
幹了這麽久的體力活,跟來的幾個夥已經有幾個緩過神,看著這黑黝黝的山洞已經有點害怕了,畢竟裏麵可有上百具屍體,加上村裏老人不止一次講過這個閻王嘴的可怕,都有退縮的意思了。
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高個青年拉了李二娃一下,他爹是村裏裁縫鋪的老板,被鬼子弄死了,他們娘倆躲在地窖裏逃過一劫,聲音有點哆嗦道:“二娃哥,要不咱們回去吧?”
“鐵蛋你個慫貨,你要是怕就滾回去。”李二娃瞪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扭曲:“裏麵那些狗日的東西,老子不把他們剁了喂狗,俺娘他們都閉不上眼!”
鐵蛋後麵的個子聲音也有點發顫,畢竟都隻是十三歲的孩子:“二娃哥,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好像有人在慘叫。”。
“別扯淡!這塊就我們幾個人,鬼發出來的聲音啊!”鐵蛋本來就有點怕,被個子這麽一,好像真的聽到什麽聲音了,忽遠忽近的,就像是有人正在被虐待發出的慘叫聲。
個子朝山洞裏看去,那聲音若有似無,就像是從自己心裏發出來的一樣:“真……真的,好像是裏麵傳出來的,不信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