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首《山行》驚三翁
接下來,陸詩詩一邊搜集海棠詩會的情報,一邊背誦各種唐詩,在她的書櫃中有《唐詩三百首》《唐詩精選》《唐詩原來可以這樣讀》等書,正好可以用來背詩。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
終於搞清楚了海棠詩會的情報,海棠詩會將會在後天舉行,地點是海棠園,除了那些收到請帖的詩人,其他想要參加的人要提前提交一首作品,當場審核,如果通過即發放「請帖」。
換言之,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在明晚之前獲得請帖,否則計劃就無法施行。
事不宜遲,陸詩詩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海棠園在城西,是一座佔地面積頗大的院子,但奇怪的是,裡面沒有海棠,一開始陸詩詩吐槽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後來才得知,一開始海棠園所在的地方種滿了海棠,後來因為要修建園子便把海棠鏟掉了,後來修建的院子便命名為「海棠園」。
今天的海棠園人流量很大,男的居多,女的少見,大都是書生或世界子弟打扮。
今日門外沒有設置屏障,可隨意進入,陸詩詩進入了園內,裡面頗為熱鬧,她找到了報名處,那裡派著長長的隊伍,三名發須皆白的老者充當評委,當場評判作品,合格的就給予請帖。
「這首歌有一定的才氣,但不合韻律,且格調太小,不好意思,不合格。」
「不知所云。」
「胡亂堆砌典故,匠氣太重。」
「中庸之作,算了,有些可取之處,就算你過關吧。」
……
一句句點評,對應的是一張張或失落或高興的臉龐,陸詩詩觀察了一下,通過率低得可憐,她前面排隊的五十多個只通過了一個。
或許是受到請帖的已囊括了越國大部分的有才之人,而拿不到請帖的人大都才華有限,畢竟滄海遺珠雖然珍貴,但確實稀少。
終於輪到陸詩詩,她將自己的作品交了上去。
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三位評委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畢竟無所在哪個朝代,女子參政雖然罕見,但是女詩人卻不會像女子參政那般惹人反對,像楚國就有一位才華卓越的女詩人,據說起詩才在整個楚國能夠排上前十。只是可惜,因為私人原因,那位並沒有來參加此次的海棠詩會。
中間的評委接過捲軸,打開看了起來,然後就愣住了,「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難以置信」,他一連說了三個「難以置信」,似乎在強調他真的是十分的「難以置信」。
左邊的評委一把奪過,似乎想要驗證有多麼的難以置信,然後看了之後,他呆了,久久不曾動彈,右邊的評委站到了他身後猶自不覺。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好詩,好詩。」
最後一位評委大聲地稱讚道,「這首詩描繪了一幅動人的山林秋色圖,山路、人家、白雲、紅葉,構成一幅和諧統一的畫面,情景互融,構思新穎,布局精巧,可謂是名篇。」
沒錯,為了確保百分百通過初選,陸詩詩選擇了杜牧的這首《山行》,入選過各種教科書的名篇,而且沒有無法解釋的地名與典故,通過的概率應該無限接近於百分百了。
「確實是好詩。」
「是那種可以千年傳唱的好詩。」
兩個評委也紛紛「醒」了過來,對這首詩讚不絕口。
「請問三位夫子,小女可通過沒?」
「當然,還未姑娘芳名?」
「陸詩詩。」
「好名字,與詩有緣,難怪這首詩寫的如此美妙。」
「這是請帖,期待到時看到你更多的詩作。」
「老夫顏儒,左邊的這位是老夫的胞弟顏明,右邊的呢則是老夫的好友霍展,老夫住在厚德坊,陸姑娘若是在學問上有什麼疑問,盡可以來拜訪老夫,非是老夫自誇,一般的問題還是可以給姑娘提點提點的,姑娘這般才華切不可荒蕪了,老夫等著姑娘名動天下的那天。」
顏儒言辭懇切,就像是一位看到子弟有出息的長輩,眼神中儘是欣賞之色,不知為何,陸詩詩有些感動。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師,這是一位真正愛詩之人。
可敬可佩!
可親可近!
陸詩詩執了一個弟子禮:「多謝夫子,若有時間定會前去叨擾。」
「那老夫就掃塵以待了。」
與夫子顏儒定下拜訪之約,陸詩詩就離開了,顏儒也沒有挽留,畢竟還在考核中。
陸詩詩與顏儒的這一幕迅速傳遍了整個海棠園,人們都知道有一位女子以一首《山行》震驚了三位考核的夫子,並且被德高望重的顏儒邀請,不少人羨慕嫉妒恨,那可是顏儒呀,整個越國公認學問最深厚的人之一,前任帝師。
而與之同時,那首《山行》也隨之傳遍了整個海棠園,在一張又一張的嘴巴中流轉,在一個又一個的頭腦中賞析。
「此詩一出,恐怕沒有人敢輕易地寫楓葉了。」
「是呀,迄今為止,寫楓葉的詩以這首為最佳。」
「而且這首詩是一個叫陸詩詩的女子所做。」
「女子,你確定?難道我們越國也要出一個楚國上官霜那般的人物了嗎?」
「或許吧,但這首雖然是可供傳誦的名篇,還需要更多的作品才能證明陸詩詩的才華,就看後天的詩會了,看看她有什麼表現吧。」
「說不定一舉奪魁呢?」
「太難了吧,兩百年以來,海棠詩會還從未出現過女子詩魁呢?上一次上官霜驚艷天下才奪得了第三名,難道這陸詩詩真的比上官霜還要驚才絕艷不成。」
「說不定呢,期待一下有何不可呢?」
……
類似的對話在海棠園上演著。
陸詩詩卻不知道有人將希望壓在了自己的肩上,她在思考著是否要抽空去一趟顏儒家,如果能夠爭取到顏儒的支持,那麼政治學習班的影響力就會進一步加強。
算了,等到詩會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