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蛻變
漸漸地，林楓下床站起身來如同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向門口緩步移動而去。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已經荒棄很久的練武用的木樁前，下意識的用手掌和手臂簡單的觸碰了幾下，回憶到：
林楓剛結婚不久，清晨天未亮，雞未鳴之時便早早起床，一身是汗的在木樁面前練著自己研究的武功。
漠芸靜悄悄的端著林楓的外套，手裡拿著一個毛巾，在一旁彎著眼睛觀賞著。
林楓停下動作，原地用力的吹了一口氣，嘆出一身的疲憊后活動著自己的四肢。
漠芸急步走到林楓的面前，將外套披在林楓的身上說道：「天氣冷，不要著涼！」隨後將手中的毛巾遞給林楓繼續說道：「來，擦擦汗！」
林楓微笑著接過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
漠芸好奇的問道：「你剛剛練習的那些招式，為何我從未見過。」
林楓自通道：「我自創的！」
漠芸驚訝的笑道：「這麼厲害！有名字嗎？」
林楓思慮半天說道：「名字。。。還沒想好。。。」
漠芸開心的笑道：「招式看上去那麼厲害，名字可一定要想個響亮一些的！這樣才配得上這般厲害的招式呢！」
回憶結束之後，林楓望著眼前的木樁，一下一下的回憶著當初自己創作的招式。
duang! duang! duang!的敲擊木樁的聲音，吵醒了憂心忡忡的林夫人。
林夫人帶著朦朧的眼神，披上一件外套，跟隨著聲音的方向緩步走到了林楓練武場的外牆周圍，趴在網格縫隙中看著不斷敲擊著木樁的林楓許久，帶著一絲微笑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林老爺此時也被林夫人吵醒，迷迷糊糊的說道：「大半夜的，你在折騰什麼！」
林夫人略帶微笑的說道：「楓兒在自己的練武場練武，你聽！」
林老爺睜開還沒有睡醒的雙眼，聚精會神的聽著來自遠方的duang duang聲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自己的劫。。。只能自己渡！」
林夫人焦急道：「那我們作為父母，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林老爺聽著窗外的duang duang聲笑道：「現在不是挺好嗎？」
林夫人：「哪裡好了！」
林老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要想從陰影里走出來，首先需要找到一件正確的事情去做！如同從屋裡走出去先要打開房門一樣。」
林夫人似懂非懂的皺著眉頭：「身為父母總得做點什麼吧？」
林老爺安心的閉上眼睛準備再一次進入夢鄉般說道：「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如果你一定要做點什麼才安心的話，那就在他的面前閉上嘴，微笑足矣！」
林夫人一邊上床蓋好被子一邊抱怨道：「就你心大！」
漸漸的，雞鳴聲吵醒了沉睡的夜空，太陽伸著懶腰在山尖露出了自己的頭頂。月亮仿似見證了一夜未睡辛苦修練的林楓略顯疲態的隱退在天空中。
林楓經歷了一夜的修練之後，擦拭著身上的汗水，活動著筋骨進入收工狀態，若有所思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清早，莫名興奮的林夫人指揮著慌亂的廚房說道：「黃瓜絲快點切。水開了沒有？水開了之後趕緊將麵條下鍋。雞蛋，雞蛋煎了嗎？呀！好像還忘記準備西紅柿了！」
此時一個僕人從廚房門口路過，林夫人抓住僕人的手說道：「去，叫少爺準備吃早飯！」
僕人低聲回道：「林夫人，少爺一早就出門了！」
林夫人驚奇道：「出，出門了？做什麼去了？」
僕人低聲回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林夫人：「行了，你去忙吧。」
林夫人說罷，皺著眉歪著頭迷惑的邁著步伐來到前廳。
林老爺正喝著茶，林夫人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向林老爺訴說道：「你說，楓兒大清早的就出門了，他這是要做什麼去啊？」
林老爺略顯不耐煩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一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我哪裡知道他要做什麼？」
林夫人：「你是不是孩子的爹啊，怎麼什麼都不管呢！現在楓兒心情這麼差，這要是跟別人在外面吵起來吃虧了怎麼辦！」
林老爺無奈道：「你不認為你的手抓的太緊了嗎？」
林夫人看了看自己握在林老爺胳膊上的手說道：「沒有啊？抓疼你了？」
林老爺無奈道：「我說的不是我！你不認為你在乎的太多了嗎？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有他自己的思維模式要成長，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你要學著放手，不要總想把孩子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裡，在你的庇護之下，該他經歷的沒有自己經歷，該他抉擇的沒有自己抉擇，他怎麼會成長？」
林夫人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要講就好好講嘛，凶我做什麼！」
林老爺無奈的回應道：「我哪裡有凶你？」
林夫人略帶委屈的表情說道：「你看你看，又凶我！」
林老爺：「我。。。」
林楓獨自一人在大街上走著，路邊的一個小姑娘跑上前去問道：「叔叔，叔叔！買朵花吧！」
林楓順著聲音向賣花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又冷淡的把頭轉了回來若有所思的繼續往前走著。忽然間林楓想起曾對漠芸說過，在庭院種滿花的事情。又回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小姑娘手中那些色彩斑斕的花朵，止住了前行的腳步，轉過頭向小姑娘跑去。
小姑娘拿著手中的花朵用自己稚嫩的聲音在大街上喊著：「賣花，賣花！有人買花嗎？」
林楓急步來到小姑娘面前問道：「花是哪裡來的？」
小姑娘笑著說道：「奶奶種的！」
林楓：「可以帶我去找你奶奶嗎？」
小姑娘猶豫道：「可是。。。我要賣花。。。」
林楓從兜里掏出滿滿一把錢遞給小姑娘說道：「來，你的花我都買了，帶我去找你奶奶可以嗎？」
小姑娘迷茫的看著眼前的怪叔叔，伸出小手掌一把一把的抓著林楓手中的錢放進自己的口袋之中，然後把花交到林楓手上說道：「可以，跟我來吧！」
荒蕪一人的城邊山間，一位老太太彎著駝背的腰，緩慢的一步步艱難移動著，澆灑著院子中的一小片花海。
小姑娘開心的蹦蹦跳跳的跑到奶奶身邊說道：「奶奶，奶奶！」
老太太看著眼前可愛的孩子說道：「靈兒，花賣完了嗎？」
小姑娘拿著空簍對奶奶說道：「你看，都賣完了！」
老太太一邊咳嗽著一邊微笑著對小姑娘說道：「辛苦你了！」
小姑娘天真的笑道：「不辛苦！對了，門口那位叔叔說要找你！」
老太太移動著目光向門口望去疑惑道：「叔叔？」
林楓矗立在門口已久，見老太太向自己看來禮貌的微笑道：「老太太，你好！」
老太太疑惑道：「小夥子，不知你找我這個老婆子是有什麼事嗎？」
林楓客氣道：「老太太，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習種花的技巧。」
老太太笑道：「種花哪裡來的技巧？」
林楓：「老太太，你太謙虛了。這些花很明顯與野生的那些花不同，色澤鮮美，香味悠久，特別耐人回味。」
老太太笑道：「傻孩子，種花是沒有技巧的！」老太太話說了一半，變又咳嗽了起來，仿似比剛剛還要嚴重很多，咳完后緩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一定要說有技巧的話，那就是人心。」
老太太的話說完之後，小姑娘在一旁焦急的問道：「奶奶，今天的葯你是不是沒喝？」
老太太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笑道：「奶奶給忘記了！」
靈兒放下手中的花簍，邁著小步伐跑進破茅屋中，在一堆破舊不堪的泥土堆中端出了一個略有殘缺的熬藥罐子，將熬好的葯湯倒進缺了一口的碗中，用可愛的小手端起熱氣騰騰的碗向老太太走去說道：「奶奶，快把葯喝了！」
林楓目不轉睛的獃滯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晃動了幾下嘴唇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