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貪心
貪心總是在沒有防備地時候出現,那亮如秋水的眼,緊緊地瞅住了她的視線,她是掃視了一圈,那麽淡,那麽快,終究還是對上了他,竟讓這個年過三十的漢子臉紅了。
沒有來,這麽多的人中,她怎麽也看不到他,說不清濃濃的失望在心底升起,他是傷沒有好,還是他放不開,她也一樣還是放不開啊,那種生死縛在一起的感覺,命是相連的,那麽深的震憾,她怎麽會忘記,私心地,隻想再見見他。
他很高興,說了很多振奮人心的話,讓每個飽經風霜的老將都激動起來,自然也不漏掉阿必烈,他是外蒙的大王子,外蒙地勢弱,人口少,夾在大月和契凡中,隻有和一邊合作,他們才不會受到侵犯。
楚天眼看著他的時候,還帶著種警告,漫不經心地說:“今年外蒙大旱,朕會賜糧草於外蒙,讓百姓能過冬。”他的話這句,把外蒙王子阿必烈的頭壓了下去,他還是仰賴著大月,隻是,這顆美麗的珍珠,卻印在他的心底了,收起眼神,他一手靠胸說:“我外蒙必效忠於大月朝,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昭儀千千歲。”
他是在刻意地討好她,昭儀豈是這樣的禮儀,可是卻討好了皇了,他執起她的手笑著宣布:“朕要立向昭儀為大月的貴妃。”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威震屋梁的聲音衝了出去,似乎可以響徹整個定都,連燭火也竄上了,吹呼地燃燒著。
這是給她獨一無二的尊榮,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伴在他的左右,和滿堂的臣子舉杯共歡,喝多酒的武將們,醉眼迷蒙地說著讚賞的話,她真的不喜歡這些,周公公小心地將切好的嫩肉端給她,餓極的她,小口吃著,食物的美味要比那些話聽起來要有實用的多。
他左手把玩著她的發,右手將喝了一半的酒遞到她的唇邊,帶著三分醉意,七分寵意地說:“晚兒,朕喜歡你喝醉之後的樣子,把這酒喝下去。”
有人笑著,也有人悶悶地大杯喝著酒,歌舞來得及時,讓更多人的視線移走了,貴妃是天上的星星,不是他們可以看的,認命地,他們不會多想太多根本不可能的事,還不如來得有酒有肉有歌有舞。
晚歌臉一紅,一手抗拒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她不好意思:“皇上,臣妾不勝酒意。”
“一點點,朕保證,不會嗆著你。”他臉上洋溢著是春風得意的神色,杯更是湊近她的唇。
不想讓人直看著,晚歌就著杯緣喝了一點點甘醇的美酒,輕輕地推開,染上紅意的臉更是讓人意想非非,他拉過她的頭,小聲地說著:“真想快點結束,朕不會放過你的。”
臉更紅了,她嬌嗔地說:“皇上,你正經一點,下麵好多人在看啊!”眼角的餘光看到暖昧的笑,還有一個冷清的人影走進來了,是他,楚觀雲,衣服上,發上,還帶著些冷冷的雨,他的腳甚至還綁著那二根樹枝,依舊還是她割下來的裙擺,走得一拐一拐的。
她漂蕩的心,從暖熱的天堂拉了下來,心疼地看著他,那般的憔悴和孤立,她多想去扶住他。
貪婪如狼的眼神緊緊的攝住她,如果他是權力的中心,她身邊的人,就是他了,不甘的光芒在燃燒著。
她歎息著,搖搖頭,臉很快就讓楚天扭向他,不顧眾多人的麵,半抱住他,聲得意滿地說:“四弟,此次解救朕的貴妃,觀王爺居功致偉啊,也讓朕看到了,觀王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有觀王守在定都,朕的江山,何愁不穩。”他滿腔的是酸意,晚歌看到他,人都變了。他不喜歡他們二個,眼神在交會,在訴說。
一個不明所以的大將站出來,借著七分的酒意說:“皇上放心,未將一定會拚死守衛定都,決不不契丹人侵入,四王爺是王爺,這些粗事,就交由我們粗人來做。”
晚歌的心變涼,他要將楚觀雲留在這冷荒的定都嗎?
楚觀雲移開眼,接過宮女端來的酒,上前二步,依舊笑著說:“為皇上效勞,也是臣弟的榮幸。”再上幾級,就是玉階,那裏有著不能愈越的身份,她高坐在那裏,他們是隔開了,隻有一夜,怎麽夠,他愛得那麽深。
他撫著光潔的下巴思量著說:“朕要如何賞賜觀王才好呢?觀王一人太孤單了,不如朕為觀王牽個線,觀王看上那家的閨秀,朕為觀王指婚。”
他笑笑,有些苦楚:“謝皇上為觀雲操心,觀雲心中早已有人,觀雲一輩子都不娶。”
“哦,說來聽聽,或許朕會幫上你。”他淡淡地說,卻是那麽的危險。
晚歌眨眨眼,叫他不要說下去了,可是他盯著她看,笑了,輕輕地說:“皇兄,臣弟喜歡上的不是一般的人,是個仙女,遙不可及,原本,臣弟可以抓住她的,可是臣弟放手了,這一放手,就是臣弟終生的憾事。”
晚歌心裏酸楚楚的,那麽癡情的楚觀雲。
楚天冷眼瞧著深情不改的楚觀雲,說不上來的惱火,還是冷靜地說:“即然抓不住,就莫要再提起了,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
他仰起頭一口就飲幹杯中酒,退了回去,也退回他的位置上去。
坐在外蒙王子的對麵,看著他有些癡迷的目光,楚觀雲的心裏有了個主意。
她雙手端起那半杯酒,想讓自已醉一些,夾在二人中,最不好受的,其實是她。
契丹兵敗,並沒有再來攻,在定都住了幾天,一切看似安穩後,朝中的書信不斷地飛往定都而來,而且這裏很冷,她也不適應,不用上朝的他,天天抱著她睡到日正中。夜夜的春宵,讓她如夢中一樣,白天,他會帶著她四處去賞景,看日落,癡癡纏纏的吻,總是讓她也把持不住,跟著他起舞,欲望真的可怕啊,連她都覺得自已像是貪欲的女子一樣,不知今夕是何朝。
宮女在收拾著東西,下午他就要帶著她回月城,回皇宮,他帶著周公公和貼身侍衛去交待一些事了,她站在高高的欄上,往下俯視著往這入來的人,從高而望去,連綿不斷的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山的那一邊是沙漠,有個自作多情的人在想著她吧,而定都的某一個地方,也有一個斷腸人在想她,隻是從那夜後,她沒有再見到他,他是避開她呢?還是楚天隔開了他,她不知道,就要走了,那天皇上有意讓他留下,她和他,就以後再也見不到麵了。
風揚起她的發,暖暖的白裘貼住她的臉,她閉上眼,迎接著這寒風,讓它將混亂的腦子吹醒一些。
清揚的蕭聲響聲,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眸子裏浮上霧氣,是他,他來了,騎著高頭大馬,就在下麵,雙眼緊瞅著她,朝她招招手:“下午就要回去了嗎?”
他這樣問,那他不跟著走嗎?她心一緊:“你呢?”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了。
他一笑,別有些深意,也有些離別:“我留在定都。”
“為什麽?”她急急地問,他是一個王爺啊,為什麽願意留在這荒涼的定都。
“你知道的。”他深望著她:“下來,最後一次,我帶你去感受一下定都,皇兄去西邊了。”
原來他都打控好了,那要去嗎?這是不應該的,她應該一心一意才是,可是要分別了,不知何時才會見到他,更不忍拒絕他小心翼翼的笑容。最後一次吧,她告訴自已,輕身要下去。
他又叫:“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她相信他的,可是這真是刺激啊,少說也是二層樓的高度,叫她跳下去,他張開了雙手,是寬廣的懷抱。她閉上眼,往下一跳,讓他接了個正著。跳下來,也可以避開了守在門外的侍衛。
坐在他的身後,他用寬大的披風摭著她,朝東邊縱馬而去。
抱住他的腰,再將臉貼在上麵,時間隔得多久啊。
“晚歌,看,這裏美不美啊。”他將她抱下來,看著幾隻不怕冷的鴨子還在戲著一汪湖水,劃開薄薄的冰,還能看見水中的倒影。黑色的是他,白色的是她。
“說實在的。”她還有些喘息,也有些心驚:“不美,好冷。”
從背後緊緊地抱住她,他的手捂著她:“有我在,不會讓你冷的,晚歌,你是愛我的,對嗎?”他在確定,在征求:“你就要離開了,告訴我,是不是?”
晚歌心裏有些狐疑:“你想做什麽呢?”
“我發覺我真的忘不了你,你隻要告訴我,是不是。”他的臉,磨擦著的肌膚,有些生痛。
她又何嚐不是呢?她比愛皇上,更愛他,就連她哥哥抓到天牢裏去,他也沒有告訴訴她,就是想帶著她遠走高飛,明知她是放不下的。她點點頭:“是的,我愛你,但是我不能愛你。”
“那就好。”他滿足地歎氣:“你愛我就好,有你這句話,再多的屈折,我亦不怕。”
湖上的鴨也上岸了,風吹皺了那水,她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感覺:“觀雲,不要做傻事,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是要保重自已,其實別的都不重要,心連在一起,才是重要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