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對證（二）
楚風為了反駁跳出來指證她的馬岱，完全不顧及先前在周府的說辭。
當然，俞王等人是不會相信她現在說自己不是降妖師的話。雖說之前是有誇大的嫌疑，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這個鳩佔鵲巢的楚風，生前一定是個強者。
而且他們還懷疑，這所有的慘案，也許就是她活著的時候乾的。
「楚姑娘，你也不必如此。可能你的這兒（指著腦子）已經混亂了。難道你不記得之前在周府的時候，在王爺與眾位大人跟前說的話了么？你曾經說過你是一個王者。」
「我…我那是騙人的。」
「騙人的？你覺得有人相信？還有，你可知道欺騙朝廷命官，而且還是一個親王，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楚風心虛地問，心想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殺無赦。」
楚風聽說，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你這是在嚇唬我吧？」
「不是…根據…」
「問正事兒！」俞王冷冷地打斷了馬岱的話。
「是，王爺。」馬岱向上拱手后，對楚風道，「之所以我說你在說謊，是因為我看到與你在一起的那隻璃貓身上，並無異常。但是以我們所了解的，萬府大小姐萬盈就是一個普通人。試問，一個普通人死後，鬼魂附身到活物身上，怎麼可能會有活氣？」
「我哪兒知道呀？」
楚風覺得好混亂。
忽然她想起了璃貓說的話。
「我想起來了，那個璃貓說之所以自己看起來正常，是因為她師父是在璃貓還活著的時候讓她附身的，同時還在她附身後將自己的修為全部注入到了璃貓的身上。」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將手伸進腰間的一個口袋裡。
轉眼間就從小小的口袋中抓出一隻已經死去多時的璃貓。
「這隻就是跟你說話的璃貓！」
「怎麼可能？而且它已經死了！是不是你殺了它！」楚風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圈套。
「你離開后，我就跟著它，不過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就倒地不起，我上去一看，發現這隻璃貓已經死了。」
「你怎麼能證明這隻璃貓就是和我說話的那隻？」
楚風感覺很緊張，而且心裡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你還記不得和你說話的璃貓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楚風開始回想，那隻璃貓除了嘴巴像狗，還有圓圓的臉，灰灰的毛色，也沒有什麼特徵呀？
而且到現在為止，她也只見過一隻璃貓。她怎麼知道自己遇到的那隻與別的璃貓有什麼區別？
「我忘了！」
「再想想！」
楚風看著已經僵硬的璃貓，然後拿過來看了看。
其他沒有什麼，只是發現這隻璃貓的前腳背上有一個黑色的點，雖然不大，但也有指成年人甲殼那麼大。
她記得和自己說話的那隻璃貓的前腳背上似乎也有這麼一個記號。
「應該不是，因為我記得和我說話的璃貓，是左腳有黑色的記號，可是…」楚風胡謅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是在撒謊。」
「我沒有撒謊！」楚風像被人看穿一樣，惱羞成怒道。
因為她根本不記得這記號到底是那隻腳？也許是前腿，也許是後腳…
馬岱也不多說什麼，然後從原來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玉瓶，從裡面到處一顆黑色的藥丸。
「這是一顆五級的吐真丸，如果你沒有撒謊，這顆吐真丸就是一顆糖豆;但是如果你在撒謊，那麼它就是一顆毒藥。你要不要試試？」
「還是…」楚風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這個世界這麼複雜，如果真是毒藥，死了可能比活著好。也許還能回到現代呢？
楚風接過來，拿在鼻尖聞了聞，有一點中藥的味道，想起楊睿林也曾經給了這麼一顆。
他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楊睿林。
當時吃下楊睿林那顆吐真丸后感覺暈暈乎乎的，但還是醒過來了。
也許這也是一樣，只是眼前這個大眼睛的獨眼怪，說不定是在嚇唬自己。
於是楚風毫不猶豫吃了下去。
「你敢說，你剛才所說的這璃貓的記號不是左腳而是右腳？」
「對，就是左腳。」
「啊！」楚風慘叫一聲，抱著頭一下子彎下腰，腦袋就像被什麼東西撕咬一般。
等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點，一個鼻孔里流出了鼻血。
然後站起來，頭還有點暈暈乎乎的。
「我流鼻血了。」楚風很擔心。
「你對你剛才的再說一遍，你是不是沒有說謊？」馬岱有些氣勢逼人地問。
「這是為什麼？我剛才感覺頭好痛…」
「這就是你撒謊的後果，如果你再撒謊，恐怕腦子就會爆炸開來。」
「真的？」楚風害怕了，用手擦拭鼻血。
「我…我…好吧，你說的都是對的。」
楚風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和勇敢，面對死亡，她還真怕。
「那萬盈在哪裡？」馬岱問。
「我是真不知道呀？」楚風一臉焦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有萬盈這個人的？據我所知，你似乎已經記不起這個世界的一切信息。」
「我不是記不起，而是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在輪迴前抹去了對這個世界的記憶，我就問你，萬盈這個嗎名字是誰告訴你的？」
「是它了，」楚風指著地上的璃貓。
馬岱見她說了這麼多也沒有什麼反應，這就證明她沒有撒謊。
俞王眯著眼睛看著楚風，「看來有必要將她關起來。」
「為什麼呀？我又沒有犯法？」
如果不是盂縣又發生了一起類似的滅門慘案，楚風這條小命可就要被當成真正的殺人兇手押赴京師，萬箭穿心。
並且還要將她的靈魂關進鎮妖樓。不僅永世不見天日，還要受到萬妖的欺凌。
方毅為她可惜不已，而楊睿林雖然可憐她，但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又沒有腦子，無權又無勢。
不過楚風如果被當做兇手，也許是好事兒。
要知道這林州系列滅門案，從第一個案件開始，到定縣萬府案的發生，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
可是這半年的時間裡，整個林州官府及各降妖館還有學館出動幾百降妖師，都沒能找到關於兇手的一丁點兒線索。
而且京師里給俞王的時間只有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不能破案。
別說他是親王，而且還是皇帝的親兒子，照樣要下台。
如果真是楚風所為，那就更好。或者就算不是她，也能夠為破案爭取時間。
可惜的是，楚風命不該絕，而命案又一次襲來。
沒人回答楚風，她就那樣被關進了大牢，並且還專門派兩個修為頗高的降妖師看守。
因為他們怕楚風自尋短見后，元神會逃逸。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楚風又坐牢了，不過這次沒有人打她。
大牢里又熱又臭，而且還濕噠噠的。
楚風坐在木板床上，回想起這短短的三天時間，發現自己經歷了很多。
比她活了三十年經歷的還要多。
下跪，無緣無故被打板子，被兩個母夜叉欺負……
可是想到俞王那張臉，回想起小說里的情景。
好事多磨。
「難道這是王爺對我的考驗？」
想想小說里寫的，男主與女主之間的愛情故事，從相識，到相知相愛，哪有一帆風順的？
「對，應該就是這樣。我又沒有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王爺怎麼才能關注我呢？要是換做是我，我會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嗎？」
「可是，我要做什麼，才能讓他對我另眼相看呢？」
「有了，現在不是有個機會么？」想到這裡，又覺得不現實。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破過案。
「以前為什麼不多看看懸疑小說呢？要不然，我也會成為神探的。」
………
晚上，楚風在大牢里看著比貓還大的老鼠，比巴掌還大的蟑螂，就嚇得大哭起來。
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
而在周府的俞王，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皇帝又加急給他下了一道旨意，要他必須在兩個月內抓到兇手，並且將大內密探派給他，供他調遣。
同時還告訴他，福林郡又發生了一起降妖師滅門慘案。而且這次是郡城降妖學館。
俞王拿到密旨，就急匆匆來到大牢，看見楚風蜷縮在木板床上大哭大叫。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