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太陽界
參巨木，繁星為葉，枝與莖均延伸到無盡星辰大海之中，不知冠邊界，不見莖末端。樹根粗壯，在接近樹幹位置，形成了若幹個平台。而此刻因靈力殆盡處於昏迷的周羽便平躺在最大的一個平台上，身旁三丈外端坐著一名白發齊腰，金紗遮眼，櫻唇娥臉，金絲寒蠶抹胸長裙，香肩白雪，薄紗披巾，婀娜多姿，嘴角處總是帶著淺淺微笑，聖潔而又溫暖，高貴卻又親和。
“我這是又在哪？”周羽睜開眼，看見空處處高掛著大不一的太陽，猛地驚坐而起，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道：“我是死了嗎？”
“對不起。”女子突然接過周羽的話，但周羽聽著聲音總覺似曾相識，把目光移向女子時，可餘光瞟清女子的周羽，頓時又收回了目光，眼前如此聖潔高貴之人，周羽覺得自己多看一眼都是在玷汙她。女子見周羽這樣，心裏有些失落，弱弱道：“你還好吧？”
“嗯，還好。”周羽立馬回答道。
“還好？”女子又反問道。
周羽不知怎麽回答，抓了抓頭，尷尬的道：“就是還有點乏力。”
女子一本正經的解答道：“靈力缺乏，在這多休息一會就好了。”
周羽打坐吐納三息，全身經脈靈力便已充沛。兩人坐了一陣，不知如何開口打破尷尬的局麵，周羽深吸一口氣，剛要問女子姓誰名啥，家住何處，家中父母可還健在等等，就氣血翻湧咳嗽起來。女子捂嘴微微笑道：“這裏靈氣充裕，若不能合理吐納、平心靜氣，是會氣急心慌的，重者爆體而亡。”
周羽平複心神，拱手行禮道：“謝謝姑娘指點，鄙人周羽，字虛衍，還未請問姑娘芳名？更不知姑娘之前道歉是為何？”周羽左一個姑娘叫著，右一個姑娘喊著，女子心裏甚是歡心，不過喜怒不形於色，臉上依舊保持的淺淺的微笑道：“你以為可以稱呼我為光。”“光？”周羽心想可能是姑娘不便透露真實姓名，自己若是苦苦追問，反而顯得自己人。“嗯，虛衍公子，實在是真的很抱歉，您誤入太陽界，不是我友人到訪，心裏便有些失落，險些傷了您的性命。”
周羽回想起昏迷前的記憶，驚訝道：“難道您就是那個雙眼發出金光，全身燃著幽綠色火焰的？”光微微低下頭，難為情的點了點頭，本以為周羽一聽是她，就會立即起身逃命，結果周羽出乎意料的了一句：“姑娘也特厲害了吧。那還請姑娘下次饒了我們這些走錯路而且法力低微的人。”光雙手在胸前連忙搖了搖，解釋道：“不會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姑娘這是太陽界？”周羽疑惑道。
“是的，虛衍公子應該是從這顆扶桑伸向各界的根尖而來這裏的。”光見周羽還是不解便細細道，“虛衍公子在這所見的太陽是每一個宇宙中能光發光發熱的星辰，這裏是它們的出生之地，脫離樹枝之前它們的能源均來自於這顆扶桑，而扶桑根係龐大，每一個宇宙都有它的根係存在。而這裏便被稱為太陽界，通往這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到這顆扶桑的根，並讓它認可你，顯而易見您是被它認可的人。”
“姑娘這麽一，我倒有些明白，因為我就種有一顆扶桑樹，就是因為觸碰了它，我就突然到的這。隻是我初來之時，全是一片白光，中途昏迷過一次，醒來就一片漆黑。”
光訕訕道：“虛衍公子，初到之時是我誤會了，而後黑暗一事，是公子墜入了太陰界，傷你的那個人其實是我姐姐。我們姐妹同心，姐姐不方便出來見人，我替她向您道歉。”
“可是之前姑娘不是承認自己是她嗎？”光低頭沉默不語，周羽也不好繼續追問，便又道：“能否請姑娘送我出去？我失蹤了，師傅定是擔心不已。”
“公子真有孝心，不知…”周羽見光話吞吞吐吐，道：”姑娘但無妨。“
光道：“公子以後稱呼我——光就好了。我想請公子幫我尋一人。”
“尋人？就是您們姐妹倆口中的他？”
“嗯。”光輕聲應道。
“姑娘…哦，光，我可以怎麽幫你們。”周羽詢問道。
光憑空從薄紗披巾裏拿出一隻金羽遞給周羽，道：“這是他走時留下的信物。”
“光，你難道就讓我憑這一物找人？可有畫像？”周羽驚訝的反問道。
“對不起，時間對太陽界管控不多，我們已不知等了多少歲月，他的樣貌，我和姐姐已全然不記得了。”光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哀傷。周羽心裏罵道：這人真不是個東西，隨便甩下一件東西做信物，讓兩個姑娘白白等了多少年。但周羽嘴上卻安慰道：“可能是他有脫不開身的事。”
光微笑道：“謝謝，若不是我和姐姐不能離開，可能他不找我們，我們也會找到他。”
“不能離開？”
“我和姐姐身份特殊，所以不能離開。”
周羽見光總是話不全完，雖知可能有許多不便透露的事，但話總讓人猜心裏也憋著慌，敷衍的嗯了兩聲。
光明白周羽的想法，可有些事情的確與他無關，有何必徒生口舌之快，擾他人清淨，道：“虛衍公子如今…”周羽不耐煩的打斷光的話語道：“你也別叫我什麽公子了，周虛衍、周羽、虛衍都可以，我這個人，不怎麽講究。”
光有些委屈道：“光知道了，虛衍。”
周羽一聽這清鈴悅耳之音，覺得自己剛剛表現有些過來，訕訕道：“光，你繼續。”
光微笑道：“虛衍，以你目前的狀況，就算你找到他，他到時候不來，你也沒辦法。”
周羽聽出光變相自己實力低下，臉紅的道：“光，四年前，我才開始煉化靈氣，如今的確是還在氣韻境初期，感悟地靈氣與自身氣的運動相協調的階段。”
“虛衍，能否借我你所處世界的物件一觀？”光微笑道。
周羽雖有疑惑，但也打開須納袋，從中拿出一本書籍——題清林溪宗宗歸法度，遞給光的同時順口問道：“給。光，你可曾見到我的木劍？”光的又一聲對不起讓周羽明白木劍已經毀了，神色有些落寞。
光道：“我這有一件已是通靈的器物，名為清絕鈴花，我平素喚她清清，願做賠償。”著光便從腰間憑空取下清絕鈴花，雙手遞給周羽。周羽一聽是件通靈法器，心中按奈不住歡喜，雙手接過，清絕鈴花上有一顆火紅色的珠子溫潤暖手，珠子下係紅橙黃綠青靛紫七色的鈴鐺花，雖然女性的法寶，但周羽依舊喜歡，道：“謝謝你，光。”清絕鈴花清脆作響，化作流光從周羽手中飛出，半空中變為一個七歲女孩，黑發馬尾辮，頭戴七色鈴鐺花環，鵝黃色長裙，外穿一件粉色輕紗，肉嘟嘟的臉嘟著嘴道：“姐姐，我不要。”
周羽再見清絕鈴花變化為人，吐露言語，心裏越發激動，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法寶直接化為人形，心想：按萬寶冊中記載，這至少是個仙器，武器、法器、靈氣、寶器、仙器、神器，哈哈哈，仙器、仙器啊。稍微冷靜一點的周羽便看出這尋人絕對是個苦差事，不然不會送如此貴重的法寶，忍痛委婉的拒絕道：“既然清清不願意，光也不要勉強她好了。”
光不舍地瞟了一下清絕鈴花，雙手交疊緊緊相握，下定決心後，轉頭看向其他地方道：“清清，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姐姐，那便聽姐姐的話好好保護虛衍。願虛衍好好待她。”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氣勢，讓青青明白姐姐是生氣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化為清絕鈴花落到周羽手中。
周羽無語道：“這…”見此雖然心裏開心，但是有種奪人所愛的感受，心裏有些愧疚，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把清絕鈴花心翼翼的放進懷裏。
光微笑道：“無妨，孩子脾氣，還請虛衍以後多多擔待。話，你的木劍從何所得。”
“太陰界。”
光心想：太陽界和太陰界分別是我和姐姐所管之界。除了那幾位，無誰可隨意出入，更別這裏的所有事物我們都了如指掌，這劍應該是隨著虛衍進來的。姐姐的蝕靈幽火的確能夠壓製得了她，但不至於這麽輕易就將之焚盡，難道是我的錯覺。虛衍你就究竟是誰？如此強大的因果，就連我和姐姐也不能全身而退。
光久久陷入沉思，周羽便詢問道：“光，木劍有什麽問題嗎？”
光微笑道：“沒有。今日便到聊這吧，我有些乏了，先送你出去。”著光伸手向扶桑樹冠方向一折，把一尺長的扶桑枝遞給周羽，道：“有了它，無論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來到太陽界。”周羽接過用方巾好生包裹，打算放入須納袋中，卻發現怎麽也放不進去。光見周羽尷尬地拿在手中，不知放在哪裏是好的樣子，又再從薄紗披巾裏拿出一個開口玉瓶，把周羽手中的扶桑枝放進玉瓶中又交還給他。周羽訕訕地接在手中。。
“快回去吧，你師傅出事了。”周羽頓時著急起來，已然忘記向光道謝，回到了清林溪宗空空如也的中央庭院的扶桑樹下。
周羽走後，拿出沒有交還給周羽的書籍，陷入沉思的道：“清林溪宗嗎？周羽，虛衍…”